一百六十七章 危情解除,秦宗權的動向

一百六十七章 危情解除,秦宗權的動向

大概半月過後,孫儒滿目怨毒的又環視管城縣一圈,終究不得不下令收兵撤退。因為如今攻城軍旅非但糧草難以為繼,甚至蔡州秦宗權方面也發付文書,曉諭另有要緊軍務,遣人詔令孫儒立刻收兵。

不但李天衢坐鎮管城的侵攻,力抗住孫儒所部反軍,東面滎陽縣守軍也數度打退敵軍的攻勢。最後一次攻堅戰中,雖然也有孫儒麾下嫡系剽悍牙將撲上了城頭,但是由葛從周坐鎮指揮,滎陽城防仍把守的穩固,而小撥攀登上城頭的攻城兵馬立足未穩,便撞見了更是兇悍好戰的霍存惡狠狠的衝殺了上來

隨着寒芒捲起疾落,鮮血如注潑灑。霍存雙目也露出灼熱的殺機,他嘶吼連連,發出如狼嚎的咆哮聲,隨着不斷的狂奔突進,率領着守城將士迅速蠶食盡撲上城頭的敵軍所佔據的空間。

本來攀上了城頭,正要大肆砍殺的反軍悍將眼見霍存那般生猛狠厲的打法一時間竟也看傻了眼。雖立刻回過神來上前廝殺,然而周圍卻儘是重新佔據城關義成軍兵卒。那反軍步將臉上也不由流露出驚恐之色時,就見霍存掄起長刀,夾雜帶着雷霆萬鈞之勢朝着自己猛劈而下,還瞪目大喝道:「驢鳥!以為就你兇惡?比誰狠,你和老子還差得遠了!」

噗的血光迸濺,半截殘屍從牆頭上頹然直墜了下去。霍存舉起長刀,又用力的捶著自己的胸膛,與周圍一眾將士發出振聾發聵的歡呼聲。葛從周也仍是氣定神閑的調度指揮,攻打滎陽的反軍部眾再一次無功而返,不數日,便也收到了孫儒傳達收兵會合,退返蔡州的軍令

至於奉命統兵攻打密縣的反軍主將,則根本沒活到得令放棄攻城,只得歸返的時候。

前幾輪的攻堅戰的經過與管城、滎陽方面大同小異。久攻不下,而這一路的反軍主將性情躁急,不住親自壓到了前陣指揮督促麾下步卒猛撲城郭。城門樓上主持城防戰事的張歸霸居高臨下,見狀遂當機立斷的吩咐他兄弟張歸厚引小股勁騎從另一側城門迂迴而出,並迅速集結成衝鋒陣勢,發動了直取敵軍主將的斬首戰術!

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麾下步卒正不斷向上攀爬的密縣城郭,渾然沒有料到守城兵馬會向自己這邊發動奇襲。等到攻打密縣的反軍主將回過神來,張歸厚挺搠催馬,幾無徵兆的率領麾下騎軍奔騰向前,眼見便要殺至他的面前!

義成軍眼下戰馬相對缺乏,由張歸厚親自統領的甲騎兒郎實則也不過一百五十餘人,多半還都是隨他一併歸從李天衢的黃巢軍舊部。以這等兵力仍生生要往人多勢眾的敵軍陣裏面鑿,當然也是萬般兇險。然而張歸厚向來敢殺敢沖,他一馬當先沖馳在最前面,本來被殺得個措手不及的反軍部眾回過神來,紛紛在涌殺上來時,張歸厚臉上神情反而變得愈發亢奮起來!

沉重的大斧擦過鎧甲護肩,激得碎片飛濺,又是一把鐵槍刺如右肋寸長的深度,可是刺骨的疼痛反而激起了張歸厚的凶性,馬槊貫注進狂野霸道的力量不斷掄舞,那些搶攻上前的賊騎頓感反震力如巨浪怒濤倒卷而回,不住紛紛驚叫着墜馬。

下一刻,直撲到那反軍主將面前的張歸厚迅速挺起手中鋒刃滴血的馬槊又狠狠攢刺過去,這勢大力沉的一槊捅了個正著,

當即刺穿那敵將的心窩,鮮紅的血光激濺,對方驚慌的眼神開始渙散、黯淡下來時,張歸厚又發狠一挑,賊將的身軀從馬背上脫離,並狠狠的砸入十幾步開來反軍潰亂的陣列當中!

「好!俺兄弟既襲殺了賊首,兒郎們隨我殺出城去,盡數殺潰了那干賊漢!」

張歸霸在城頭瞧得真切,眼見張歸厚襲殺得敵軍主將得手,他也立刻抄起亮銀槍,往城下疾奔著趕去。一刻功夫過後,密縣城門被緩緩打開,由張歸霸親自統領城內諸部義成軍將士都如放閘決堤的洪水怒濤一般席捲而前,激蕩的喊殺聲也直欲震碎長空,而要與張歸厚合兵至一處,並迅

速撲向對面的無主敵眾!

由於主將被張歸厚突襲搠殺,面對張歸霸出城迎戰之際反軍部眾已是烏合之眾,當即被殺得崩散潰逃。殘部兵馬狼狽奔逃,好不容易再與孫儒所部反軍會合之時已是傷亡過半。

如此管城、滎陽、密縣三地盡皆打退了反軍侵攻,期間又有葛從周審時度勢的趁機發兵襲擾,連同於密縣城下取得大勝的張歸霸又繳獲了五六百匹戰馬。而孫儒再是不甘忿恨,也只得退至洛陽再引軍南下,經忠武軍藩鎮地界,奉秦宗權詔令前往蔡州聽候調遣。

而這次秦宗權發動全面侵攻,不但一時攻佔忠武軍、東都洛陽,分兵席捲陝、懷、孟、唐、汝等周圍二十多處軍州。期間諸葛爽方面也只得收縮兵力,退守河陽軍治所所在的懷州城郭,緊閉城門死守,任由反軍席捲諸縣村坊,仍是施行幾近於三光的屠戮抄掠手段。

如此李天衢掌管的義成軍、朱溫統御的宣武軍雖然力抗住秦宗權的侵攻之勢,然而河南道西面地域生靈塗炭,各地百姓或被屠盡殺絕,或是只得背井離鄉、逃亡散盡。秦宗權實際掌控的領土,雖然看似突然膨脹了一大圈,但實則所攻取的各處州府縣鎮人丁凋零,甚至杳無人煙,搶下再多的地盤,可是人口資源仍極為匱乏,如此秦宗權一方雖然軍力依舊強盛,權衡收支供給軍隊的問題也已是愈發嚴重

是以不但孫儒奉偽詔被傳喚回蔡州,秦宗權的胞弟秦宗衡經傳喚也奔赴至如今偽齊國的國都所在,蔡州治所蔡陽,準備奉旨出兵,另行圖謀侵佔別處地域

眼下的蔡陽縣城,雖然也仍舊有可供秦宗權反軍盤剝壓榨的百姓居住,可是城內市井間死氣沉沉的,每日空氣中似乎也瀰漫着一種讓人窒息的壓抑。

偶然能見到街上稀稀散散的行人,他們的神情也都顯得十分的麻木,然而在撞見城內巡視的兵卒之時,那些無處可逃,相當於被禁錮在蔡州地界的百姓臉上也都是流露出極度驚懼之色,他們紛紛避讓,甚是渾身顫抖著伏地叩首,看來那股子對於秦宗權麾下兵馬的恐懼,也都是深入骨髓的。

秦宗權實際掌控的領土範圍之外的黎民百姓,對於反軍而言儘是待宰的牲畜,而不得已苟活在高壓恐怖統治之下的原奉**藩鎮下轄駐民,對秦宗權來說也都不過是可以肆意奴役的牲口,在這等極度壓抑的環境內,也自然不能指望城郭內外會有什麼活泛氣兒,何況縱兵殘殺、侵犯、搶掠的惡行也時常發生,家中尚有女眷、余富的百姓終日戰兢兢過活,只是尚存最後一絲生的指望,能多熬一日,便算是一日

這般情景,讓秦宗權的胞弟秦宗衡看來也都感到十分的不適。哪怕百姓的死活他從來都不會放在心上,可是終日置身於這等陰森壓抑的地方,長久下去,也不由要逼得人發瘋。

然而心說所想,卻絕對不能讓自己的兄長言及,待秦宗衡趕至偽朝所謂的皇宮當中,入了署廳,便立刻畢恭畢敬的高聲言道:「微臣秦宗衡,拜見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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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末大軍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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