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七章 形勢陡轉,這是要搶地盤了

二百零七章 形勢陡轉,這是要搶地盤了

兩萬天平軍,於鳳凰山一役彈指間灰飛煙滅。不但藩鎮中首席大將朱瑾戰死,遭遇伏擊火攻死者六千餘人,再加上重傷而無力再戰的傷患數千,余者俘虜大概七千人上下,也早已被殺得亡魂喪膽,所幸經過泰寧軍伏兵喝令退出火勢肆虐的地帶,還留得條命在,盡數也只得降服於李天衢,而接受收編。

順手也一舉肅清了麾下意圖背反的張虎、夏侯晏、杜標三人。直到張驍興匆匆的前來交令時,李天衢經過身邊時拍了拍他的肩膀:「如今你擢升至兵馬使,也自會分撥兵馬由你統領,之後憑戰功還能得提拔到何等職位,我會好好瞧著,也要看你的本事了......」

沂州費縣那邊,感化軍大將李師悅被死死牽制住,始終無法攻克城郭趁勢北上;至於天平軍賀瑰,也被李天衢的盟友王師範麾下大將劉鄩限制在兗州乾封一隅;如今就連天平軍藩鎮最為驍勇的大將朱瑾也已身亡,兩萬有生力量一朝蕩然無存,朱瑄悲慟深恨的同時,也知道與時溥所組成的聯軍根本無法吞併李天衢的領土,眼下顧不上為自己的堂弟朱瑾報仇,也只得轉為戰略防禦。

然而就在這個節骨眼,朱瑄的另外一個盟友,本來屯兵於宣武、義成軍邊界的朱溫麾下幾路牙將則調轉兵鋒,突然向友軍藩鎮發動猛攻。

朱溫給出與朱瑄決裂的借口,是斥責他天平軍以厚利誘使麾下牙兵倒戈,分毫不講鄰道友軍相處的規矩。只不過與史載軌跡有所不同的是,朱溫也並沒有等到朱瑄進行措辭嚴厲的回復,而有了出兵的借口才選擇攻打天平軍,幾乎也就相當於不宣而戰,朝着兩處鄰道突然發動突襲,也分毫不顧什麼先斷交,再遞戰書的規矩......

如此一來,本來信誓旦旦要瓜分李天衢掌控下領地的朱瑄、時溥雙方,隨着朱溫的突然翻臉,接下來的戰事,卻已是關於己方勢力的生死存亡。

而朱溫突然殺入時溥領地,於天平軍治下宿州臨渙地界。由牙將郭言所統領的兵馬率先發難,圍點打援,截殺住了感化軍牙將陳景瑜所統領的部眾。

幾彪騎軍部隊呼嘯途徑,又有數目更為眾多的步兵趁勢碾壓。己方合圍,齊攻反應不及已被徹底打懵的馳援州府治所兵馬,宣武軍方面的牙兵迅速開始進行肉搏白刃戰,刀槍相交,激蕩連連,以有備攻無備的牙兵部眾下手也是格外的狠辣!

刀光一閃,一個錯身而過的感化軍牙將頭顱頓時飛起,鮮血噴濺的無頭屍首又朝前衝出了好遠的距離,這才轟然墜下了馬去;又是一聲激烈至極的巨響,當面又是一名騎將慌忙甲騎的盾牌劈得迸裂開來,刀鋒甚至直接剖開了他的手臂,那騎將瞪大了雙眼望向小臂截斷的殘肢,慘嚎著折身也從坐騎上摔倒了下去......

催馬使刀的那一員宣武軍騎將頜下蓄著的絡腮虯須也沾滿了鮮血,他神情冷漠,雙目中卻迸射出凜然殺機。最先率領騎軍撞殺入感化軍陣中,勢如風雷,勇不可當,手中使得那一柄大砍刀盤旋疾落,所過之處是感化軍無論騎將、兵卒也是挨着便死、碰著便亡!

而這員騎將,也正是當初與李天衢初會時年紀老大不小,還尚只是一介騎兵伍長,然而憑着討伐黃巢、秦宗權功績轉戰各處,作戰勇猛已為朱溫所注意,隨即器重提拔,如今官居宣武軍後院馬軍都將的氏叔琮。

氏叔琮統領的騎眾勢如破竹,率領着所部牙軍鐵蹄踐踏過去,鮮血殘肢塗滿了一地,

而宣武軍騎兵呼嘯而去、呼嘯又來。迂迴襲擾策應着同僚步軍,碾壓向其餘感化軍愈發動蕩的部眾。

宿州臨渙郊野,早已變成了一片血腥的戰場,聽得遠進處號角聲此起彼伏,又有無數的敵軍將兵猶如放閘傾斜出洪水,從幾個方向朝着自己這邊掩殺過來...感化軍牙將陳景瑜咬牙切齒,驚慌四顧,待望見對面敵軍部眾當中打出宣武軍郭言的旗號,隱約又望見旌旗下方由一眾軍士擁簇的那員將官之時,便當即厲聲喝罵道:

「朱全忠不講信義!明明已與我家主公還有天平軍朱瑄聯手,共同討伐李天衢,卻悍然對友軍出手,如此當真不怕遭天下非議!?」

「友軍?什麼友軍?」

郭言那邊隱約聽見陳景瑜的叫罵聲,他不屑的冷笑一聲,隨即沉聲說道:「時溥那廝,早就明裏暗裏的與我家主公作對,已是自尋死路,早晚都要對他動手...要剷除敵手,當然要把握良機,各道藩鎮向來爾虞我詐,現在你說什麼聯合的友軍,又有何用?」

先前抵抗秦宗權的諸般戰事當中,郭言每每也能以少擊眾,出必勝歸,而讓朱溫當中一眾幕僚賓佐的面,大加讚賞郭言曰「言乃吾之虎侯也」...如今官居步軍都將的郭言,按史載軌跡,也正如做為朱溫東伐徐、鄆時候的偏師主將,略地千里,每逢敵軍,常出奇交鋒,所向皆捷,大挫時溥感化軍牙兵的銳氣.....

如今撞見了命里合當交鋒的敵手,郭言部署截殺陳景瑜的策略又見了奇效,隨着他大手一揮,諸部牙兵也頓時齊聲響應,旋即便拔足向陳景瑜乃至他身邊的一眾感化軍士卒衝殺了過去!

做為宣武軍效忠於朱溫的牙將,郭言不但勤於戎事,也不斂財,常或以家財分給將士之貧者,如此頗得軍心。所以隨着郭言一聲令下,他麾下軍士裹挾著捨我其誰、凌厲強悍的殺氣,-猶如狂飆的旋風一般,血脈賁張亢奮的拔足狂奔...這也與陳景瑜麾下那些被殺得措手不及,各個惶恐驚懼的感化軍殘存士兵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雙方甫一衝殺到了一處,當即犬牙交錯、金鐵相擊,鮮血迸濺、殘屍拋飛,郭言一方的宣武軍牙兵列成緊密的隊形,直直鑿入敵軍潰亂的陣勢中持續著高昂的戰意。迅速推進剿殺,按伍、什成組著相互配合呼應,劈刺砍殺間,也撕裂出一道道豁口勇猛的向前疾沖。

而倉惶應戰的感化軍部眾強撐得一時片刻,也終究不能一直維持住密集的陣勢。陣列間被敵軍沖開幾道豁口,陣型也不禁立刻崩散,任由著郭言所部兵馬將他們的軍陣生犁硬趟過去,切割成零零散散,三五成群的兵卒驚呼亂叫,與同僚之間難以相互配合,再用不了多久,恐怕便只能生受一邊倒的屠殺!

陳景瑜眼見面前的兵卒部眾便如被鐮刀收割的雜草一般,頃刻間的功夫,又被宣武軍敵兵放倒一片,他臉上筋肉不住的抽搐了幾下,再是不甘,也很清楚眼下己方軍旅的陣型已是七零八落。又是在郭言所統領的敵軍咄咄逼人的險情之下,也根本沒有時間再集結部曲,重整隊形,當然也就無法挽回敗局了......

朱全忠那奸詐的賊漢不講信義,而終究著了那郭言的道...我感化軍兵馬在此遭受重挫,眼下也只有強忍下這口氣,統領參與部眾立刻逃去...也就只有退守、且死守城郭,方才還有抵禦不宣而戰的敵軍攻勢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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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末大軍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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