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二十五章 親自廝殺斬將,已是機會難得

五百二十五章 親自廝殺斬將,已是機會難得

行營中軍大帳內,李天衢也早已披覆鎧甲。帳外人影憧憧,大批的殿前司宿衛將士迅速集結,按各部將官喝令擺開陣列,誓死要守衛他們所效忠的帝君周全。

而朱溫有可能會趁夜奇襲劫營,這也在李天衢的意料之中。只不過他雖然能大概揣度自己那個死敵的打算,畢竟不是朱溫肚子裏的蛔蟲,梁軍倘若要夜襲,到底又會出動多少人馬,還會有什麼后招...除非有料事如神、未卜先知的神通本事,否則這些事也很難能夠確定。

所以按李天衢先前部署,倘若弘農城內的梁軍襲營,除了佈置於行營大帳左近的王彥章統領所部宿衛精銳,迅速集結部眾前來戎衛帝君之外。其餘將領謹守所部軍旅駐紮的營盤,但凡遭遇暫不能分辨敵我的部曲,一律格殺除盡!

畢竟夜間更難辨識敵我部眾,大舉調動兵馬,也很容易引發混亂。然而李天衢身處於大帳之內,即便仍甚是沉着,可是周圍一眾心腹親隨卻是如臨大敵。忽的解青慌忙奔入帳中,也向李天衢急聲勸道:

「梁賊眼見要殺至中陣,而陛下萬金之軀,又怎能有半點閃失?還望速速移駕,而脫離險地!」

「移駕?還要往哪裏走?朕卻走不得!此處既然為中軍行營大帳,朕倘若退去,而讓襲營梁軍攻佔行營...夜間傳遞軍情不易,敵軍又是有意在我軍連營加劇混亂之勢。朕倘若退了,只怕也會牽動三軍將士倉促後退,十幾萬兵馬倉促撤離營盤,更難以指揮約束!這卻不正是遂了朱溫的意?」

李天衢沉聲說着,隨即又厲聲喝道:

「朕倒要看看,梁軍中還有哪個有本事能殺至行營大帳來!雖然已許久未曾親自至沙場廝殺,可當年朕也是靠戰功博得個出身,練就的這身本領,也還尚未荒廢!」

然而李天衢雖然有意久違的廝殺一陣,即便梁軍夜襲連營,使得麾下軍隊沒有做出最為有效的回應。但是率先殺入營盤的幾撥梁軍製造的混亂規模有限,尚還沒有達到致使李天衢所統掌的精銳之師敵我不分,乃至自相殘殺的程度......

而戎衛在李天衢行營大帳周圍的軍旅,也是殿前司最為最為精銳,同時裝備最為盡量的宿衛禁軍。又怎麼可能眼睜睜的看着敵軍深入,直至殺至他們所護衛的帝君面前?

正當李天衢剛剛奔出大帳,並接過一旁侍衛遞過來的韁繩,旋即翻身上馬自己,在他前方高亢激昂的號令聲此起彼伏。又有眾多殿前司銳士迅速集結成陣,整齊利落的擎起手中長槍、鋼刀、盾櫓...等諸般兵刃,構成一道又一道生滿了利刃倒刺的鋼鐵壁壘。

而朱漢賓所統領的襲營敢死士雖然衝破了連營外圍的防線,

但是再往行營深處殺去的過程中,每前進一步,也要付出大量的傷亡代價。人數銳減,可是也只得咬着牙繼續往前衝殺.....

直至朱漢賓再抬起頭來,就見前方烏壓壓的人頭攢動,雖然在夜幕中瞧得不真切,當依稀能看見大批魏軍甲士早已在行營大帳前排開陣列,密密麻麻、層層疊疊的列出足有數十層。甲胄涌動、兵刃如林,於目所能及處也已鋪得滿滿當當...這般陣勢,就連殺紅了眼的朱漢賓也不由的倒抽了一口涼氣。

由魏國帝君李天衢御駕親掌的精銳之師,又豈是你意圖劫營便能得逞的!?

直娘賊!退回去性命不保,停下了也不免一死,也就只有豁出性命繼續往前撞,去爭取那萬一的勝機!

朱漢賓咬牙切齒,仍舊死死的攥住刀柄,也唯有急催胯下坐騎繼續衝殺,連同周圍一眾殺得渾身血污的死士拚命前撲,便迎面朝著前方早已列成密集陣型的宿衛部眾撞了上去!

激蕩的碰撞聲起,旋即又是一陣悲呼慘嚎,大多劫營破陣的死士連人帶馬身子重重的撞到了成排的盾櫓上,旋即便被盾櫓縫隙間探出的長槍狠狠貫穿了他們的身體。

只有一小撮甲騎藉助著戰馬的沖勢,衝破了第一層盾陣,旋即便與周圍的敵軍士卒衝撞擁擠在一處,就算揮舞刀槍的空間都甚是有限。但是雙方士卒很快又展開激烈的白刃戰。

雖然急於殺至李天衢行營大帳的死士相繼而入,然而周圍無數把長大兵刃便立刻劈頭蓋臉的招呼下來。又是一陣人仰馬翻,慘叫之聲不絕...由朱漢賓統領的這一撥劫營死士起初沖勢雖然如狼似虎,但隨着魏國連營中諸部軍旅,戎衛李天衢的宿衛精銳回過神來,並迅速做出反應,至多只衝破了四層隊列,陷在軍陣當中的梁軍將兵便只剩下數百餘人......

朱漢賓兀自將手中長刀揮舞的虎虎生風,但是越往前沖,已越是吃力。隨着密集的軍陣不斷的壓縮空間,本來仰蹄疾奔的戰馬也很難再沖馳起來...忽的一槍又從斜後方驟然搠至,鋒尖數寸透過鎧甲,刺進朱漢賓的背後,劇烈的痛楚也登時蔓延開來。

在我身後...還有數萬兵馬也要掩殺而來,攻襲行營勢必要取你李天衢性命...但是我只得打頭陣率先劫營,眼下陷在陣中,也註定要命喪於此?

又聽見周圍麾下死士的慘叫聲,朱漢賓紅著雙眼,仍是不甘心就此殞命,他忽然又仰起頭來,並扯著嗓子又大聲嘶吼道:

「囚攮的!李天衢!你也是征戰沙場博得功名,還曾親手手刃黃巢,當年不是自詡武勇了得么?如今自號做了皇帝,卻還有幾分膽氣?我乃大梁皇帝義兒朱漢賓是也,你可又敢與我一戰!?」

而跨馬綽刀的李天衢,本來心想自打自己稱帝建國之後,幾乎就沒有再親自至殺陣中與敵軍搏殺的機會。畢竟當初也曾在屍山血海中出入過幾遭,也曾與王彥章等驍將一同並肩作戰殺出了名號,骨子裏到底仍是個武人。然而忽然成了最重點保護的對象,久而久之,也難免讓李天衢感到技癢難耐。

殿前司宿衛甲士,戎衛在前方排成密不透風的陣勢,李天衢策馬觀望,隱隱的也只能眺望見有一小股敵騎,陷在緊密的軍陣中只能掀起一小片漣漪。似乎也不會有一人一馬能夠突破層層陣列,而殺到自己的面前......

李天衢正感有些掃興,突然似乎聽見遠處現在陣中有人高聲叫陣,便吩咐身邊侍衛前去探問。在得知意圖劫營突襲行營的敵將名頭,以及他高聲搦戰的言語,李天衢冷笑一聲,便念道:

朱漢賓?這廝做為朱溫的義子之一,的確也算是武勇了得,不過按史載軌跡,梁朝滅亡后你雖歸降卻不受重用,便授意讓自己的正妻去服侍李存勖,此後才得寵晉陞,而活到後唐末帝年間得了個善終...一個進獻自己的妻子以色娛人,而換來功名富貴的貨色,現在倒也有膽子率領死士劫營,前來意圖取我性命?

不過眼下朱溫畢竟還在世,梁朝還沒有到朱友珪弒父篡位、朱友貞昏聵亡國,宗室相殘、奸臣當道而致使朝堂軍事班底徹底垮台崩塌的地步...現在的朱漢賓也是自恃武勇,還死忠於朱溫,以為梁國還有復興的指望,所以他也打算放手一搏倒也在情理之中。

不過那廝既然叫陣,我又該不該應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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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末大軍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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