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章 都是名將扎堆,2個集團的碰撞(三)

五十九章 都是名將扎堆,2個集團的碰撞(三)

安仁義這一箭射來的勢道實在太過凌厲迅猛,身手高強如葛從周、張歸厚等人,留給他們反映的時間幾乎微不可察,箭簇眼見便要直接洞穿張歸霸的后心。

「不好!」

倏忽間,張歸霸意識到自己被城頭守軍中箭術當真厲害的敵將給盯上。他本能的側過身軀,一點寒芒掠空而至,卻是正中他的左臂。強烈的吃刺痛頓時如潮水般湧上心頭,那桿赫然插手臂上的狼牙箭箭尾翎羽還不住顫抖著。

「驢鳥!就你會射箭不成!?」

本來統御兵馬時沉穩威嚴的張歸霸,在中了這一箭后非但絲毫沒有驚慌,他招子中凶芒暴漲,臉上登時換了副屍山血海中爬出來的狠人煞氣!

「噗!」的鮮血激濺,根本不待葛從周等人上前照應,張歸霸探手便抓住箭桿用力一拽,竟然生生將鑿入自己血肉當中的羽箭拔出。騎弓當即也被抄在手中,而簇尖上兀自滴落着自己鮮血的利箭旋即被調轉方向,反而朝着宛丘城頭上瞄準了過去。

驚愣片刻,回過神來隨即同樣殺意橫生的霍存迅速從箭囊中也抽出了一支箭來,綽於弦上拽滿,如張歸霸一般回身朝着城頭上幾乎相同的方為覷定。

本來戰事膠着的城頭上烏央烏央的人頭攢動,彼此以弓箭排頭對射,除了安仁義這等把眼到處掃視尋覓獵物的神射手,也很難鎖定某一人為目標施放暗箭偷襲。然而安仁義這一箭射來,非但沒有取下張歸霸的性命,反而教他與霍存立刻意識到城頭上慣使弓箭的敵將位置,二人搭在弦上的箭簇幾乎再同一時刻脫弦而出,而直取遠處城頭上仍要施射利箭的那員敵將。

尤其是張歸霸,他直接渾然不顧金鐵尖簇撕扯筋肉的痛楚,直接拔出利箭反而綽在了弓弦上,隨即把硬弓拽成滿月狀,絲毫沒有受手臂上撕裂的痛楚影響。颯然一箭射出,箭鋒呼嘯銳利所發出的破風聲,竟然絲毫不遜於安仁義所射來的這同一枝羽箭!

「嗯!?」

以安仁義的眼力,當然也已察覺到自己射出的那一箭並沒有如願射殺敵軍統兵將官。然而當他迅速的再要抄出利箭施射過去,對方還擊之快,倒着實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寒光閃過,片刻前還是由自己射出的狼牙箭簇貼著安仁義面頰的掠過,卻是從後方一名生得高大的唐軍步卒咽喉狠狠攢入,鋒利的箭尖直透後頸,那步卒一聲不哼,直接栽倒了下去。箭矢鋒尖上本來灑下的鮮血也沾染在安仁義的肌膚上。然而若不是他反應極快側身一閃,這支箭簇恐怕在這個時候便已釘入他的面門當中。

但是凄厲的箭嘯聲卻並沒有斷絕,安仁義陡然驚覺,又一支羽箭銜尾激射而至。完全是電光火石間,已躲避開張歸霸反擊射來的一支利箭,而霍存這一箭旋即便至,安仁義的思維雖然已驚覺意識到,可身子似乎還尚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

在城頭的另一側,李天衢手中唐刀如疾電一般從一名剛翻越過城頭的敵將頸間掠過。噴射出如注鮮血的無頭殘屍轉眼間又被一腳蹬中,直從牆垛上折身摔落下去,而李天衢目光一乜,很快也注意到那邊安仁義反而形勢險急。不知怎的,李天衢腦海中驀的念起史載中關於兩員五代名將所經歷戰事當中的描述:

...以騎兵挑戰,矢中歸霸,歸霸拔之,反以射賊,一發而斃,奪其馬而歸......

有賊升眺樓大詬...存射之,矢一發而屍隕其下,賞賚甚厚.......

對於安仁義而言,

似乎這也並不能算是常年打雁,最後被家雀啄了眼...因為只憑他弓箭本事,安仁義固然認為自己會是翱翔於九天之上,可肆意撲殺獵物的雄鷹,但他今日卻是撞見了兩隻凶隼猛禽,也未必能夠全身而退!

李天衢一念未絕,便驚然望見安仁義仰面傾倒,頹然摔落在地上。同樣的,也有一抹鮮紅的血液激濺揮灑。

一時間身子僵直,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安仁義所能做的,便只有往後翻倒。另一支由霍存射出來的箭簇,自下而上的擦過安仁義的面門掠過...好歹雖沒被一箭貫穿了腦袋,但箭矢直接擦過了他的額頭頓時也是鮮血淋漓!

頭破血流,乃至噗通聲十分狼狽的摔趟在地上,本來但凡於戰陣時只要擎出硬弓之時,從臉上神情看來也總會流露出淡然自信、生殺予奪,甚至在李天衢看來還有些臭屁牛掰哄哄的安仁義此時面色卻既是震驚,又十分羞怒。

李天衢眼見安仁義好歹保得命在,心下稍安。然而他很清楚安仁義這廝就算不說他是五代十國第一神箭手,但是與同時代的眾多射術見長的將領,相較他也絕對是鶴立雞群的存在。就算是枯守孤城,安仁義但有一張弓在手,敵軍來時無不應弦而倒,而震懾得對方不敢靠近城牆...就算最後到城破時退守到門樓之上,憑他弓箭本事也仍能震懾得敵眾不敢逼近......

然而眼下安仁義就算是未曾料到對方弓箭本事竟也如此了得,若小心應對也不至如此險象環生。可他休說討到什麼便宜,這還算是吃了大虧...那麼下方合力予以反擊的敵將,或許按彼此原本的軌跡本來不曾有交手的機會,但也應是相較於史載中的建樹多半還要壓過安仁義一頭的人物!

一石激起千層浪,兩支利箭來回射了三遭,城頭上匯聚於安仁義左右的弓手也立刻擎弓搭箭,-排頭朝着下方敵陣中齊射。而反軍前陣這邊諸隊弓箭手迎將上前,奮力的挽弓搭箭、漫空攢射,彼此一蓬接一蓬的利箭掠空而起,挾裹着刺耳的尖嘯聲襲去。

然而雖然從雙方將領的弓箭較量,又轉做彼此兵卒集結齊射。即便箭下如雨,鋒利的簇尖再度發出刺耳的尖嘯聲凌空落下,張歸霸等幾人已有了防備,兼之幾乎所有箭簇已是強弩之末,能射落到他們身前的羽箭稀稀落落,也根本不足以對他們造成什麼威脅。

只是城頭上的巨弩說不上何時也將校正角度,瞄準過來...就算守城床弩只要用於向人頭扎堆的位置施射穿透力強勁的弩矢,以及目標相對巨大的攻城器械,也很難鎖定單個目標進行精準狙擊。但也難保不會瞎貓碰上死耗子,倘若真是碩長的大號弩矢射來,那物件可就不比尋常箭矢就算肩頭手臂上挨了一記,對於些體魄壯碩且血氣方剛的狠人也仍能生龍活虎的硬扛得住了.....

而且張歸霸左臂上中箭的傷口泊泊滲出鮮血,也立刻有人上前去慌張的要為他包紮傷口。說不得也只有迅速後撤,調整將歇。

張歸霸冷哼一聲,一把推開前來看護的小校。他雖然也是戰陣上以勇猛著稱的將才,倒也並非中了一箭便暴怒發狂的莽夫,是以張歸霸自行捂著傷口,轉頭朝葛從周那邊望去,也不住訕笑了聲,又道:「本來從周兄弟部署的周密,可惜嘗試過仍未能速取下城郭,我倒挨了一箭,今番也只得作罷。好歹戰事如此...也仍是在兄弟的算計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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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末大軍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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