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四十四章 你的處境,我能感同身受,可魏國不行

六百四十四章 你的處境,我能感同身受,可魏國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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篝火席宴的氛圍本來其樂融融,已有不少黨項少女圍繞着燃燒的木堆載歌載舞起來。但見那些女子曼妙的舞姿,周圍黨項族民,乃至晉國入席的將官歡呼喝彩,倒也有要出席舞弄一番的架勢。

然而聽李存勖長聲說罷,他周圍幾個黨項部族首領一下子安靜下來,目光齊刷刷也都向談笑自若的晉王望去。本來剛要向李存勖敬酒的李思諫,手剛剛抬起,便如被施了定身法一般愣怔住了,臉上卻也難免流露出一抹為難之色。

自梁國朱溫之後,晉王有此一問,他這還是要讓我定難軍選邊站隊啊......

魏朝與晉國雖然結成討梁聯盟,但是如今梁國也已覆亡了。而雙方在關中、陝甘地界又有大片領土接壤,何況自李存勖繼位晉王之位后,無論是興師出征,還是外交來往也極為主動,很明顯不甘於現狀。

但凡有點見識的人都看得出,魏、晉這兩大國角逐競爭的驅除愈發激烈,彼此開戰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可是李思諫兩邊誰也不想得罪,定難軍下轄夏、綏、銀、宥、靜五州之地,也足以讓黨項族民安居繁衍。畢竟現在的拓跋部,在這片土地上還沒有經過近百年的統治,而在其他部族中形成根深蒂固的威望。根基還沒有扎穩,也就無法如後來的李元昊那般,建立起一個與宋、遼兩大國呈鼎立之勢的西夏政權。

與另外七支部族都不是一條心,李思諫自知也當以穩定內部為主,又哪裏有精力開拓疆土,反而要招惹強敵?

可是李存勖看似隨口一問,但也是暗示李思諫也須表個態了...即便周圍的氛圍仍然十分的熱鬧歡快,但是李存勖、李思諫附近幾人,一時間也都陷入沉默當中......

眼見李存勖雖然面帶笑意,可是目光灼灼的凝視過來,而瞧他眼中意味,似乎也是在向李思諫暗示:

當初你定難軍與黨項諸部投靠梁賊,名義上認朱溫為主,這也是要與我晉國作對...但既然出自於自身處境的考量,孤也不會怪罪你。但是如今讓你再選一次,定難軍乃至其它黨項部族,卻還要走到我晉國的對立面上么?

看來也就只有揣著明白裝糊塗了...李思諫遂他呵呵乾笑兩聲,又道:

「魏帝與晉王戮力同心,聯合討滅梁國,鄙鎮極是仰慕兩方雄主...也期盼能與晉、魏兩大國交好,

的確也誠心實意願供大王驅策......」

李存勖先前也有所預料,畢竟如今魏國比晉國統治的疆域更為廣闊,對周邊諸方勢力的影響力更強,而且也與定難軍鄰近。李思諫不想得罪他晉國,但是更不願與魏朝結怨,當然無法僅憑三言兩語,便說服定難軍以及黨項諸部死心塌地的加入他的陣營,而不惜與魏朝轉化為敵對關係。

然而之前也早就想好了說辭,李存勖遂點了點頭,朗聲笑道:

「誠然正如李節帥所言,孤與魏帝聯手討滅梁賊偽朝,相處親善、來往頻繁,也並非是要逼迫諸位與我晉國聯合,而共抗魏朝。只不過從大局着想,以及為定難軍以及諸位族長設身處地的設想...魏朝勢大,雖也理應與其修好,可是只怕時日一久...恐怕黨項諸部族民,也將受強權約束,形如披枷帶鎖,卻兀自不知吶......」

李存勖此言一出,李思諫面色忽的一變,眉宇間也流露出幾分凝重,便問道:

「還請恕下官愚鈍,不知大王...何出此言?」

李存勖嘴角微微一翹,又道:

「魏帝固然有雄主之才,然而他素有雄心壯志,連年開疆拓土...而本來諸方藩鎮節度兼管民政、財政,掌控之下軍政大權,亦可自行委任藩鎮牙署文武官職,可諸位想必也知曉,魏朝分封出去的藩鎮節度,許可權不同於其餘諸方勢力,也頗受朝堂掣肘約束。

昔年唐昭宗皇帝有意削藩,終究因唐廷暗弱,而貽笑大方。魏帝這卻是似將臣服於他的藩鎮節度放置於大釜當中,再慢慢加薪加火,而讓人渾然不知吶...如此魏帝一方面要重用麾下宿將,一方面卻又要慢慢削除藩鎮權勢,以加強朝堂中樞對治下各地的掌控。

投從魏朝時日甚久的藩鎮節度,或許不會在乎個人權力得失,但是李節帥,你與黨項諸部族長的處境卻又截然不同...魏帝就算不便明目張膽的消你的權,可是想必也要暗中設計。倘若定難軍依賴於魏朝,恐怕不止是李節帥與諸位族長,黨項族人到時也要任憑魏朝擺佈......」

正說着,李存勖緩緩的站起身來,環視向周圍一眾黨項部族首領,忽的振聾發聵的又道:

「我沙陀原為處月部,本於金娑山(後世新疆維吾爾自治區,哈准葛爾盆地與吐魯番盆地的界山博格多山)之南,蒲類海(新疆巴里坤湖)之東逐水草而生,因境內有大磧沙漠,故而以沙陀而得名。唐高宗永徽年間,因我沙陀諸部助唐廷從征鐵勒有功,遂被朝廷授予金滿州都督,而歸附於中土。

而後不願再由吐蕃控扼,先祖朱邪盡忠、朱邪執宜率部眾三萬投歸唐朝。遂為朝廷置於鹽州設陰山都督府,招聚沙陀散落諸部,歷經數朝,對抗吐蕃、回鶻,征討叛軍王承宗、吳元濟、劉稹立下赫赫戰功...當年先王更是大破黃巢反軍,為唐廷立下匡扶社稷、靖難安民大功,這才得以受封河東節度,而後更是親王救駕有功,拜封為王爵,於河東建制立國。

然而本來北地其他族裔,於中土朝廷有難時奉詔討逆,也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而如今我沙陀稱王,統掌一方,黨項受封定難軍,掌控一處藩鎮,這也是你我族中兒郎為唐廷出生入死,流了不知多少鮮血換來的。唐朝覆亡,新朝如若忌憚定難軍黨項有不臣之心,而要削權管制黨項,讓你的族人桎梏加身...李節帥,你又肯是不肯?」

聽得李存勖這一方言論,不但李思諫臉上神情變得有些玩味起來,在場其餘黨項部族首領低頭思索,似乎也有幾人深感認同。

李存勖也自知如今他沙陀人的立場更為複雜,先前內附唐廷,又由於他父親李克用在河東開創基業,也促使沙陀諸部爭相投從...然而告別了逐豐茂水草而居的游牧生活,歸化漢唐的程度更深。尤其是到了他這一代,喜讀詩經典籍,更是痴迷於梨園戲曲,幾乎也與漢家兒郎沒什麼兩樣。

所以在中土漢人看來,沙陀人是北地遷居來的外族;可是在北地其它族裔看來,沙陀人游牧民族的身份,多大多數也早已不是那麼純粹......

而以河東李家的立場,倘若有哪個塞外族裔做大崛起,而急於中原富庶江山,也勢必應當抵禦驅逐;可是眼下的沙陀人,某些方面與其它受唐廷賜封的族裔也能感同身受。

所以經過思前想後,李存勖尋思要與魏帝李天衢角逐,看誰又能拉攏更多的割據勢力加入自己的陣營,己方又本來不佔優勢的情況下。考量到這片地域的割據政權諸族混雜,這等形勢下,民族出身這張牌,便是不想用也要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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