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百二十一章 倒戈叛變,還是我這邊得利更多

七百二十一章 倒戈叛變,還是我這邊得利更多

張承業一邊悲憤疾呼,一邊又向周圍環視過去。也發現大殿當中其餘臣僚神情冷漠,對他哀嚎疾呼、強烈抗議的態度置若罔聞......

不單單是晉王李存勖已經篤定了心思必然要稱帝,只有他張承業一人反對晉國改國號宣稱延續唐室社稷,在朝堂中也徹底成了一個異類。

本來也與正史軌跡的軌跡十分相似,晉國先王李克用膝下一眾義子,早先便曾一併遣使勸進,請李存勖稱帝建國。只不過當時李存勖思量到時機尚未成熟,便已曾回絕過一次,然而如今與魏朝的敵對關係已趨於公開化,為了在聲勢上與魏帝對抗,這一次李存勖也是勢在必為。

所以張承業其實一直都很清楚,李存勖改制稱帝,對於晉國的勛臣宿將而言正是眾望所歸。只不過為了自己心中的堅持,他還是要站出身來,哪怕抗議的結果必然是徒勞無用,也仍舊要盡唐廷忠烈臣子的本分。

而李存勖眉頭緊蹙,眼見發泄過一通的張承業失魂落魄,眼下似乎也與一具行屍走肉也沒有什麼分別...他又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揮了揮手,又吩咐道:

「七哥忠孝節義,並且於國有大功,無論您能否接受由我河東李家繼承唐室國祚,孤也一直銘記於心...眼下也只期望七哥能夠早些回心轉意,而本王稱帝改制,已是勢在必為,您也無從改變...不妨暫且休歇一段時日,本王再與七哥細議詳談便是......」

很快的,李存勖又一打手勢,宿衛甲士奉命上前,正要攙扶張承業從大殿中離去...然而張承業卻又梗起脖子,他奮力推開那幾員甲士,已是形如癲狂,又仰天嚎哭道:

「事到如今,還有什麼好說的?老奴殫精竭慮,輔佐河東李家,為的只是有朝一日能夠恢復唐室社稷...但如今大王卻欲自取帝位,欺騙老奴!這晉國所謂的李氏唐廷...可並非是老奴要竭忠盡節的朝廷!」

張承業一面說着,一面踉蹌著朝着殿外走去,而大殿當中,李存勖與一眾文臣武將面面相覷,自知也都不便再上前相勸。所以一眾人就眼睜睜看着張承業落寞的離去,那形單影隻的身形,在這個時候也顯得格外的孤獨......

李存勖註定是要稱帝而與爭天下,張承業終究還是按他原本的軌跡終究力諫勸阻不成,自此因激憤憂鬱成疾,而一病不起。而當李存勖與群臣議定,自此廢黜一直沿用的唐廷昭宗皇帝的天祐,而改國號為同光之際,張承業抱憾含恨,便已身故離世了。

即便張承業至死,都是以唐廷外派至藩鎮的監軍自居,而從來沒有受過河東李家的一官半職。但是李存勖與其生母曹太后聞訊之後,

仍是趕赴府中以子侄之禮悼念致哀,並追贈張承業身後功名,賜謚號貞憲。

李存勖也是鐵了心要以唐朝正朔的繼承帝君自居,他非但大赦天下、按帝制設置百官,而加冕服、赤舄、佩綬...面南稱帝,更是追贈祖父三代為皇帝,並與唐廷高祖、太宗、懿宗、昭宗並列為七廟。

然而天下人可皆知河東李家,不過是得前朝賜國姓的沙陀朱邪部出身...李存勖卻宣稱由他繼承唐朝正朔,那也就意味着向天下諸國各藩那些本來身為唐朝臣子的君主宣稱:你們現在都應該向我俯首稱臣才是。

如此一來,也代表着以晉國為前身這個所謂的唐國,已經公然向眼下臣屬藩國最多,並且佔據中原也可以正統自居的魏朝發起了挑戰。

本來因為有朱溫梁國這麼個共同的敵人,而彼此向來和睦,還時常聯合出征的魏朝、後唐雙方先是因淄青軍劉知俊的叛逃而關係迅速惡化,如今兩國的局勢也更為劍拔弩張,稍微再有摩擦,只怕便將爆發戰爭。

然而雙方戰爭的導火索不久后便又出現,而且方自稱帝的李存勖又好似狠狠的挨了一記悶棍。

晉國改國號為唐,李存勖改制稱帝的消息剛剛傳至汴京不久。囚禁親生兄長,而繼承他父親李嗣昭基業的昭義軍節度使李繼韜,便派遣幕僚魏琢暗中南下,請求覲見魏帝。

李天衢當然早已預料到李繼韜那朵奇葩慾壑難填,不滿足於只統掌昭義軍,更是小家子氣怨恨李存勖又要挑戰強大的敵手,而還要徵收他視為私財的藩鎮錢糧...所以那廝根本不用去勸誘遊說,便已有投敵的打算,所以也大開方便之門,允許昭義軍來使可以直接趕赴汴京。

汴京內朝大殿,魏琢被召見進來,從一開始便是副低眉順眼、畢恭畢敬的模樣,他眼角餘光剛乜見坐在龍椅上的李天衢,便立刻又低下頭來,跪倒在地,並高呼道:

「微臣魏琢,拜見陛下!久聞陛下文成武德,威信着於四海,今日終有機緣面聖,微臣誠惶誠恐,也是倍感榮幸!」

李天衢手肘倚在龍椅上,單掌托腮,神情玩味的打量著那昭義軍來使魏琢,也是揣著明白撞糊塗的問道:

「這倒稀奇,昭義軍李繼韜,也是河東晉國功勛將門子裔。他父親李嗣昭李節帥,朕也甚是敬重。只不過...晉王李存勖如今竟敢擅自宣稱繼承唐室正朔,而已建制稱帝,他這分明是要與朕分庭抗禮。

加上前番晉人暗中伎倆,煽動我魏朝淄青軍節度謀反,這筆賬,朕可還要與晉王算個清楚,而昭義軍既然屬於晉國治下,你這藩鎮幕僚,卻又為何向朕稱臣?」

魏琢奉李繼韜旨意此行前來,當然也早就想好了說辭。聽李天衢詢問,他又立刻恭敬的回道:

「望陛下明鑒!鄙鎮李節帥,雖為河東將門子裔,可是也深知陛下雄踞中原,稱正朔招撫諸藩,才是眾望所歸!至於晉王僭號稱帝,甚至還自稱繼承唐室社稷,而執意與陛下為敵,鄙鎮節帥卻實不願冒犯天威!

為順從大義,鄙鎮也願與上朝聯手,只是晉王那邊知曉,唯恐不肯善罷甘休......」

李天衢聽着不由冷笑,心想什麼順從大義,那李繼韜就是小家子氣要保住他藩鎮錢糧,關起門來要過土皇帝的癮。然而李存勖雄心壯志,又要有大動作,當然也少不了要調遣他昭義軍牙兵,徵用他藩鎮集錢糧,李繼韜嫌自己太受約束,又心疼被他視為私有財產的藩鎮積蓄,所以便會生出異心......

畢竟按原本的軌跡,他連投奔梁國那等宿敵世仇的事都幹得出來,而如今投從魏朝,李繼韜也更不會有任何心理負擔。

而眼前這個昭義軍幕僚魏琢,按正史線軌跡,他便是與牙將申蒙,乃至李嗣昭的幼子李繼遠等人,眼見李繼韜不願繳納錢糧用於戰事,便合計著諫言「朝廷無人,終為河南吞噬,止遲速間耳」、「河北不勝河南,不如與大梁通盟,國家方事之殷,焉能討我?」......

所以這人也屬於那種典型唱衰己方勢力的鐵桿投降派,李天衢當然也絕對不必猜疑對方是打算用詐降等詭計。

至於昭義軍的戰略位置,又正好卡在晉國與梁國,如今與魏朝之間。如若中原大戰,那處藩鎮首當其衝,也必然會是遭受戰火摧殘最為慘烈的地區之一。

所以李繼韜要過的逍遙自在,又便不願被李存勖使喚著不得已參赴大戰打頭陣,那麼他也必然會打算投奔眼下看來國力仍是更為強大的魏朝。

而李天衢繼續瞧著魏琢繼續賣力的表態,心中則暗忖道:

畢竟是你李存勖意欲策反劉知俊在先,而你治下果不其然有藩鎮節度主動要背反...彼此明招暗招既然都已使出來了,那你也怨不得我還要吃下昭義軍那處藩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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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末大軍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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