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 交手，與胤錦

雲城城外戰場，乍一看，大蕭軍與大曆軍將士混為一體，難分你我。而實際上，雙方卻心知肚明，下手准狠，絕不手下留情。周圍喊打聲響亮，刀光劍影，鮮血噴濺，橫屍遍野。

但是卻無人在意，儘是拔刀揮劍，越殺越勇，熱血沸騰，紅了眼。彷彿每殺一個敵軍，就能為國效力一分，勇往直前，前仆後繼。

大曆國太子胤錦雖無領兵經驗，卻毫不怯場，武功高強，一把長劍殺出一條血路，所向披靡。刀刻一般凌厲的臉染上殷紅的血也渾然不覺，身先士卒的行為大大鼓舞了大曆將士。

而蕭衍一身金色盔甲，雙腿夾着馬腹，一劍命中一個，所到之處皆無人能擋。手起劍落，乾脆利索，渾身散發出來的戾氣，教人不敢逼近。蕭衍的狠絕與冰冷，令大蕭將士視死如歸，奮力殺敵。

兩軍對峙，就是必要分出個成王敗寇。

雙方主帥均已殺到陣前，默契地勒住韁繩，互相打量。倘若眼神也是武器，那麼蕭衍與胤錦已經過了幾十招，難分勝負。於是乾脆放棄，兩人夾緊馬腹，來個短兵相接。

長劍碰撞出響亮的聲音，蕭衍所執的，是慕容瑾送給他的落日劍，他已經上了手，使起來得心應手。而胤錦拿的也是一把好劍，雖細長卻不單薄劍鋒相對，一時難分上下。

只見蕭衍腳尖輕點，離開了馬背，騰空而起，往後退了幾步，而後迴轉向前，加快速度，直擊要害。而胤錦見狀運氣而飛，眼見劍尖已經在眼前，忽地往後一倒，彎腰向下滑了好幾步。

躲過了蕭衍的正面攻擊后，胤錦連喘口氣都沒有便剎住腳步，翻身而躍，向著蕭衍的後背而來。蕭衍也不甘示弱，側身而起，腳尖輕點胤錦的劍身，借力閃身。兩人也因此拉出了一段距離。

胤錦站在馬背上，看着同一時間落回戰馬背上的蕭衍，勾了勾嘴角，眼裏帶着幾分欣賞道：

「大蕭三皇子蕭衍？幸會！」

蕭衍看着眼前只有十七歲的胤錦，年輕氣盛，神情語氣狂妄，便不屑地哼了一聲。那如同黑寶石的眼眸閃過一絲明亮，瞳孔皺縮，隨即出手發起第二輪攻擊。

蕭衍這次手腕翻轉，劍花不斷地直面逼近胤錦，在快要碰到他的盔甲時，卻突然翻了個身。胤錦往後退了一步欲要反攻卻被蕭衍這一翻身弄個措手不及，但很快便穩住身形使出下一招。

胤錦一邊趁著蕭衍翻身直接襲來，一邊還不忘出言不遜：

「聽說大蕭五皇子蕭懿是這次的出征將軍，怎麼不見人影？難道是害怕了？要躲在皇兄身後？」

蕭衍聞言嘴角一勾，長劍急剎迴轉直逼胤錦腹部，胤錦心中大驚，側身一躲還是沒能完全躲過。左手臂被蕭衍定落日劍划傷，鮮血順着手腕便立刻流淌了下來。

蕭衍利索收劍，坐在馬背上冷聲說道：

「在戰場上還是少說話，省點力氣吧！」

胤錦的貼身侍衛見狀驚呼一聲：

「太子殿下！」

隨即便趕到胤錦身邊，為他殺了欲要靠近的敵軍。

胤錦看着手臂上已被鮮血染紅的軍服，對着侍衛喝道

「給我閉嘴！說了叫我主帥！」

侍衛被喝得一懵，隨即改口：

「是！主帥！」

胤錦這才心情好了些，動了動被划傷的手臂，並沒有傷及筋骨，於是對着蕭衍抱拳笑道：

「多謝提點，咱們下次再見吧！撤！」

隨即便把戰馬利索地掉了個頭，下了命令便驅馬撤軍，毫不留戀。

莫東見敵軍突然撤軍，便來到蕭衍跟前，問了一句：「大帥？」

蕭衍皺着眉頭看着浩浩蕩蕩撤回的大曆軍，下令：

「不用追！收兵回紮營地！」

「是！」莫東領命去執行。

回道營帳，蕭懿便迎了上來，見到蕭衍沒有受傷，便立刻詢問：

「三皇兄，怎麼樣了？見到大曆的太子了嗎？」

「嗯。」蕭衍點了點頭，把頭上的盔甲摘下。

蕭懿迫不及待地追問：「如何？」蕭懿原本也想，但是蕭衍和蔣振楷均說暫時不用。他的帶兵經驗比不上蕭衍和蔣振楷，只好聽取他們的意見。

蕭衍接過小將士遞過來的毛巾，擦了擦了臉和手，然後才說：

「狂妄自大，不過也有點真本事，風格和大曆皇帝一點也不像！」

蕭懿聞言皺了皺眉，他們這次都是按照往常與大曆打仗的出來的經驗而制出的部署，於是便開口問蕭衍：

「那我們要重新部署計劃嗎？」

蕭衍站在戰局分佈圖前看了一會兒，搖了搖頭說

「暫時按兵不動！」

蕭懿點了點頭，以不變應萬變，也是一種方法。今日是他們來到雲城之後，兩軍的第一次交戰。想起前兩日剛到雲城的情形，蕭懿便開口說：

「此次雖是我軍先攻，可是大曆軍分明早就有所準備！」

在他們來雲城之前，大曆軍雖然沒有入侵的行動，但是一切動靜分明就是要進攻。等到他們休整好軍隊，大曆還是遲遲未動手，所以蕭衍和蔣振楷才商議，先試探一下他們的兵力與戰術。

可是經過今天這一速戰，蕭衍卻越發看不透大曆軍的意圖和戰術了，「等等蔣大將軍的消息吧！」

蕭懿聞言眉頭皺得更緊，蔣振楷趁著兩軍交戰帶着一小隊精兵深入敵軍腹地，刺探軍情。蕭衍要等蔣振楷回來，說明他此時對大曆軍的行動也有所疑惑。於是蕭懿便問：

「三皇兄是覺得，有蹊蹺？」

蕭衍並沒有立刻回答蕭懿的問題，而是細細地想着今日這一戰，想着胤錦跟他說的每一句話，然後才緩緩開口：

「我也不能肯定，但是胤錦最後那句話，我覺得有另外一層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