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九章 嘴硬，死鴨子
炎天笑得撕心裂肺，提起了來十分瘮人。
在一旁伺候的內侍、宮女只覺得那笑聲猶如午夜從地獄傳來，聽得令人覺得寒從腳起，冷汗直流。
直到慕容瑾收回銀針，炎天才躺在地上喘著氣，像一條被打得半死的瘋狗。
營帳內恢復安靜，顯得氣氛有些詭異，只因為炎天剛剛說的那句話。
所以此時，蕭鸞有些不安地看了李默，又看了看皺着眉的皇帝，咬牙執著炎天說：
「逆賊炎天！你最好老實招來，否則本太子定讓你生不如死！」
躺在地上的炎天已經被重新抓了起來，聽到蕭鸞的話，抬頭去看他，便看到他在沖自己使眼色。
慕容瑾眼尖地看到這一幕，心裡冷笑一聲，面上並沒有顯露出來，而是看着蕭鸞說：
「太子殿下不如先聽聽他怎麼說，再決定他的生死？」
蕭鸞聞言顯示一愣，接着臉色難看，冷聲說道：
「三弟妹何出此言！父皇在此，我怎麼可能左右得了他的生死！」
音落，並沒有人開口，蕭鸞更是憋紅了臉，悻悻地站到一旁。
而蕭衍則是轉身，居高臨下地看着炎天，冷聲說道：
「說吧！為何要刺殺本王？」
炎天不屑一顧地冷哼一聲，「哼！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蕭衍聞言臉色無異，沉聲追問：「拿了多少錢？」
炎天回答之前瞥了一眼蕭鸞，見他垂眸，便如實說：「萬兩黃金。」
慕容瑾捕捉到他這一動作，挑眉看着炎天，嘴角勾了勾，「哦？想必那人身份地位不凡，否則怎麼付得起刺殺一個皇子的錢呢？」
此話一出，營帳里的氣氛可謂是凝窒到了極點。沒錯，萬兩黃金可不是隨便一個人就能付得起的，而且蕭衍是個皇子，與尋常百姓不可能存在什麼恩怨。
而如今，最想要蕭衍的命的人，付得起這筆錢，能找到「大蕭第一殺手」的人，符合以上所有條件的人是誰，似乎不言而喻。
所有人一時把視線放在了炎天身上，蕭鸞更是死死地盯着他的嘴，彷彿他要是敢說出一個對自己不利的字來，他就會上前撕爛了他的嘴！
炎天猛地抬頭，惡狠狠地盯着這個剛剛令自己生不如死的女子，咬牙切齒道：
「你別想套我的話！我絕不說出僱主是誰！你讓我笑死我也不會說！」
慕容瑾似乎並不驚訝炎天會這麼回答，並不惱怒，反而帶着笑意往前走近了一步，猶如泉水般潺潺流動的聲音響起：
「閣主這次失手被抓，恐怕是沒法活着拿到那黃金萬兩了，不知閣主覺得是否值得？」
炎天見到蕭鸞眼裏的暗示，頓時有了底氣，不屑一顧地說：
「哼，本閣主樂意，要殺要刮，悉聽君便！」
他也不傻，若是供出了幕後主使，別說要拿萬兩黃金了，能不能活着還是個問題。相反，只要他不供出僱主，那麼僱主就不會輕易讓他死，至少不會讓他死在這裏！
慕容瑾似乎看出了炎天心裏打着的小算盤，輕笑了一聲，又往前走了幾步。在離炎天只有一步之遙的距離停了下來，瞥了他手臂上的傷口一眼。
然後用只有他們兩個人聽得到的音量說：
「你這傷，是不是被一隻白色兔子抓的？傷口都發黑了，相信再過兩個時辰，你就會毒發身亡，誰都救不了你，這樣也無所謂嗎？」
炎天難以置信地扭頭看着自己的傷口，果然已經呈黑紫色了。他剛剛就是被一隻兔子就纏住，所以才會被抓的，難道那隻兔子，是慕容瑾的！
那隻兔子有毒！所以無論他供不供出僱主都得死！而如今，只有慕容瑾能救他了！
而慕容瑾救他的條件很簡單，只要他招供！
可如果他招了，那僱主必定不會放過他，蕭鸞也不會放過他！
「你......」炎天一下子從主動變為被動，一時恐懼爬上心頭，說不出話來。
慕容瑾見他聽懂自己的話，便笑着轉身對着皇帝說：
「看來閣主現在是死都不肯說，那也繼續沒有審問的必要和價值了！」
蕭鸞聞言鬆了一口氣，只要炎天不招，一切就還有餘地！他瞥了一眼驚慌失措，臉色慘白的炎天，以為他是心有餘悸，沒有放在心上，而是冷笑一聲說：
「看來燕王妃也沒能讓這個逆賊招供，剛剛是不是把話說太滿了？」
慕容瑾不怒反笑，「是啊，所以我讓太子殿下等我讓他招供了再誇也不遲！」
蕭鸞聞言咬牙道：「燕王妃還真是伶牙俐齒啊！」
慕容瑾也不客氣，「多謝太子殿下誇獎！」
李默見慕容瑾折騰不出個什麼來，心底冷笑，上前一步向皇帝請示：
「皇上，如今燕王妃也審不出什麼來，這個逆賊該作何處置？」
李默和蕭鸞一口一個「燕王妃」，無非就是想讓皇帝覺得慕容瑾剛剛都在扯淡！可殊不知，蕭鸞剛剛的過激反應，已經在皇帝心中留下了懷疑的種子。
皇帝聞言看着下面的人，無視李默，而是問蕭衍：
「衍兒，他們是沖着你來的，你可有想到誰是幕後主使？」
蕭衍被點名了向前一步，不卑不亢地說：
「回父皇，若說得罪人，兒臣在戰場殺了那麼多人，他們的親友都可能這麼做，所以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會是誰對兒臣下此毒手！」
音落，皇帝並沒有言語，而是眼神複雜地看着蕭衍。
蔣振楷見狀出列開口：
「啟稟皇上，老臣認為，燕王殿下此言差矣，若論戰場殺敵，老辰殺的人更多，也從未遭遇過刺殺。更何況，戰場上的士兵，大都是家境貧寒，哪裏付得起黃金萬兩？」
皇帝聞言點了點頭，隨即開口道：
「蔣卿言之有理，可這逆賊不肯鬆口，眾卿可有什麼法子？」
蕭鸞聽到皇帝的話，心中一驚，連忙沖李默使眼色。
李默心下瞭然，向皇帝進言：
「皇上，臣以為，不如把逆賊先押回刑部天牢，待聖駕回京，再派人細細調查！」
皇帝並沒有立刻表態，而是問蕭衍：
「衍兒以為如何？」
蕭衍與慕容瑾對視了一眼，隨後回道：
「兒臣覺得，既然審不出什麼，那麼他也沒有價值了！不如把他押到祭壇上，殺雞儆猴！」
蕭鸞一下子就沒法安靜待着，連忙出聲：
「父皇！他......」
皇帝有些不耐地看着蕭鸞，打斷他的話：
「好！就依衍兒！」
蕭衍聞言拱手，「謝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