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四章 取代，燕王爺
果然不出蕭衍所料，收到北寧戰報后的第二天，他與蕭懿便被召見進宮，商討與北寧抗戰的戰術，禁足僅僅維持了三日。
隨後，皇帝便下旨，由祁王蕭懿擔任三軍統帥一職，兩日後帶兵前往北方前線抗敵。
與蕭懿一同前往殺敵的，還有鎮國大將軍蔣振楷，容世子容祈。
而蕭衍雖然雖不再需要禁足燕王府，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皇帝並沒有讓蕭衍帶兵，更沒有讓他去前線。
在這場與北寧的戰役的任命聖旨中，皇帝隻字未提蕭衍這個大蕭的「戰神」，彷彿被遺忘了一般。
所有人都在猜測皇帝的決定，蕭衍卻漠不關心，而是與慕容瑾一同，在瑞和樓雅閣，為蕭懿和容祈設宴送行。
不知是因為離別，還是因為其他，雅閣里氣氛很是低沉，蕭懿已經灌下好幾杯酒了。
喝到微醺，蕭懿終是忍不住開口問：
「三皇兄，我真不知道父皇是怎麼想的，怎麼會讓你留在京都呢？」
他實在是百思不得其解，蕭衍治軍有方，皇帝不可能不知道。
如今那十萬大軍，就是蕭衍在收到琉璃閣的消息后，提前整頓練兵，因此只需籌集軍糧，便可整裝待發。
這都是蕭衍未雨綢繆的功勞，但皇帝卻讓他坐享其成，如此一來，且不說他覺得愧對於蕭衍，面對那十萬將士，他亦沒有底氣。
如今前線戰事吃緊，他不該如此矯情，但是他就是過不了自己這一關。
蕭衍看着蕭懿糾結的表情，沒想到此事會令他如此困擾，便開口安慰道：
「父皇自有他的打算。」
在皇帝收回他統帥三軍權力之時，他便猜到了會有這樣的結果，所以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蕭衍過於平靜的反應，讓蕭懿忿忿不平：
「可上陣殺敵，怎麼能少了三皇兄你呢？」
蕭衍才是令敵人聞風喪膽的『閻王』，他不過跟着蕭衍上過兩次戰場，與西涼那一戰，還贏得十分兇險。
他尚且經驗不足，又如何能制定周全作戰計劃？讓那十萬將士服從他發出的每一道軍令？
半倚在椅背上的容祈聞言勾了勾嘴角，「這也是皇上的意思。」隨即飲下手中的酒。
蕭懿不明所以，「什麼意思？」
父皇的意思嗎？
因為十幾年前的北寧王雖然是皇帝的手下敗將，但並不代表這十幾年，北寧王表面的安分守己之下，實在韜光養晦，等待反擊。
所以皇帝覺得和北寧的這一役，也不需要派大蕭最好的統帥——蕭衍帶兵出戰，太輕敵！
戰場最忌諱的，就是輕敵！
那可是十萬將士的性命，十幾座邊境州郡百姓的家園，豈能如此草率！
容祈見蕭懿依舊一臉憤怒，便知道他理解錯了自己的話，無奈地笑着補充道：
「燕王，並不是不可取代的！」
蕭懿猛地偏頭等著蕭衍，難以置信地張了張嘴：「這......」
他從未想過，要取代蕭衍！
皇帝又為何要讓自己取代蕭衍？
一時之間，蕭懿的嘴唇張張合合，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能一臉震驚地看着蕭衍。
慕容瑾聞言飲酒的動作一頓，秀眉微蹙，偏頭看向身旁的人。
蕭衍觸及到慕容瑾的視線，心下瞭然，笑着對仍舊處於衝擊中的蕭懿說：
「別胡思亂想，好好帶領將士們殺敵，凱旋而歸。」
蕭懿實力如何，他再清楚不過，他相信蕭懿可以獨當一面。
更何況還有蔣振楷和容祈在一旁看着，他倒沒有什麼放心不下的了。
慕容瑾不動聲色地睨了容祈這個罪魁禍首一眼，容祈被慕容瑾看得一怔，頓悟過來之後，無聲地笑着仰頭飲下酒。
慕容瑾看着神情依舊陰沉的蕭懿，附和道：
「是啊，祁王殿下大可放心地去，專心殺敵，我們會替你照顧好祁王妃的。」
蕭懿看到慕容瑾的淡淡笑容，不安與浮躁的心一下子便靜了下來。
他之前並沒有發覺，蔣蕙對自己而言有多麼重要，此時慕容瑾這麼一說，他竟有立刻打道回府，把蔣蕙緊緊擁在懷裏的激動。
什麼時候，蔣蕙已經成為了他最親近，也最牽掛的人？蕭懿已經想不起來了。
他只知道，他還尚未出發，便已歸心似箭，以往蕭衍出征，也是這般心情嗎？
這也是萬千離開家人的將士們的心境嗎？所以大家才會在戰場上奮不顧身，死而後已？
因為大家知道，他們只有守住了國境防線，才能為他們最在乎的人，守住一世平安。
思及此，蕭懿的酒意便醒了幾分，鄭重其事地執起酒杯，認真地拜託慕容瑾：
「那就有勞三皇嫂有空常去祁王府陪陪蕙兒了！」
慕容瑾聞言挑眉，笑着與之一同飲下手中的酒。
有了歸家的心思，送行酒很快就結束。
兩日後，皇帝親自出行至京都城門，親手為蕭懿等人以及十萬大軍送行出征，這一舉動無疑振奮了士氣。
而站在瑞和樓看着這一切的慕容瑾，唇微珉，秀眉緊蹙。
直到浩浩蕩蕩的的隊伍消失在京都街道，慕容瑾才轉身，看着候在一旁的蓮澈。
畢恭畢敬的模樣讓他張揚的容貌多了幾分沉穩，稚氣與病弱一同褪去之後，蓮澈此時看上去，倒是比實際年齡要成熟沉穩。
慕容瑾很是欣慰，抬手把手中的書信遞給他：
「蓮澈，這封書信，幫我帶給外祖父，告訴他，十萬火急。」
蓮澈聞言愣了一下，隨即上前接下慕容瑾手中的信，連忙應道:
「蓮澈必會誓死保護這封信，安全送到沈老太爺手上的！」
剛剛蓮澈眼底一閃而過的失落沒有逃過慕容瑾的火眼金睛，直到他對自己這個所謂的「救命恩人」無條件的信任與依賴，讓人心疼，於是忍不住抬手揉了揉蓮澈的腦袋。
正在此時，蕭衍剛走了進來。
看到眼前這一幕，蕭衍眼睛眯了眯，徑直走到慕容瑾身旁。
慕容瑾見狀收回手，笑着對蓮澈說：「回去收拾準備，明日就啟程吧。」
蓮澈因為慕容瑾的動作，臉龐上染上了紅，嘴角難以抑制上揚，聞言應了一聲便退了下去。
「嗯？」蕭衍見慕容瑾急着讓蓮澈退下，她這是擔心自己吃醋嗎？
思及此，嘴角勾了勾，大手便環上她的腰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