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二章 軟禁,慕容瑾

第六百六十二章 軟禁,慕容瑾

翌日,七月的最後一天,按照原計劃,是皇帝打道回宮的日子。

原是為祈雨而來,雨是求到了,可同時到來的,還有「熒惑守心」。

蕭鸞與林希借周波之手,讓欽天監跟皇帝提議舉行祭天祈雨儀式,當然,預測在七月二十二至七月二十九這七日中會落雨的,是林希而不是欽天監。

然而,皇帝與世人只會把這功勞,歸功於欽天監。

接着,欽天監觀測到「熒惑守心」這一主災難、戰爭的天象,有了成功求到雨在前頭,皇帝必然不疑有他,相信周波。

不得不說,蕭鸞與林希,或者更準確來說,是林希。林希費了這麼大的勁兒,就是想置慕容瑾於死地......

為什麼呢?

此時,外面的動靜打斷了慕容瑾的思緒,應該是皇帝帶着眾人下山了。

慕容瑾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看着有些簡陋的屋子,抿了一口,眼神如晦。

一炷香后,有人敲門,喚了聲「燕王妃」,是蔣睿。

皇帝都離開了,蔣睿卻還在安昭寺......

慕容瑾輕輕地嘆了口氣,他與蕭衍情同手足,想必還是放心不下,跟皇帝求的吧。

估計容祈也求了,不過皇帝此時,不可能把他們兩個都在蕭衍身邊,所以此時,跟在聖駕後面的容祈,臉色應該不會好看。

於是她應了一聲,蔣睿便推門而入。

蔣睿禮數周到地沖慕容瑾行禮,隨後開口:

「委屈燕王妃了,皇上說,這三日,您白天可以到東院照料燕王殿下。」

慕容瑾不是因罪而囚,卻一個丫鬟都不讓跟着,讓一個人在這小屋子裏,蔣睿有些替她抱不平。

再觸及到她身上依舊是昨日穿的那身杏花華服,髮髻有幾處髮絲散落,若是讓蕭衍瞧見了,不知要心疼成什麼樣!

然而慕容瑾卻毫不在意:

「好,謝謝蔣大統領!」

她看着蔣睿難看的臉色,猜到他心中所想,卻不動聲色。

皇帝雖然走了,但留下來的禁衛不止蔣睿一個,誰知道這裏面有多少是皇帝的人,多少是蕭鸞的人,還有多少,是那藏在暗處的人。

蔣睿見她斂了笑容,猶豫了一下,還是壓低聲音開了口。

「是涼妃娘娘說的情。」

慕容瑾微征,確實,以蔣睿的口才,是不可能勸動皇帝放鬆了對她的看管。

而容祈有這能力,卻不敢輕易求情,免得適得其反。

唯有看起來與蕭衍和慕容瑾沒有任何瓜葛的涼妃,說的話不會引起那深不可測的皇帝的猜疑。

這涼妃,是在回報嗎?

慕容瑾笑了笑,卻沒有回應這句話,而是話鋒一轉:

「那我現在可以去看王爺了?」

蔣睿聽到涼妃替慕容瑾說話的時候驚詫不已,但慕容瑾聽到卻無動於衷,他倒不知道,涼妃什麼時候,和慕容瑾有交情了?

但此時,他沒有把疑問說出口,而是側了身,「請!」

兩人便一前一後,往東院走去。

蕭衍昨日餘毒發作,服下解藥后被皇帝人強制帶回了院子。

莫東雖然事先得到了慕容瑾的吩咐,但看到一臉蒼白,嘴角還血跡的蕭衍被人送了回來,他還是受到了驚嚇。

蕭衍一回到東院便發起熱來,可能是氣血虛弱,也可能是受到了衝擊,他就沒有清醒過。

子夜,慕容瑾蔣睿的掩護下來到東院,替他施了針,又守了前半夜,直到後半夜才回去,但蕭衍的燒還是沒退。

此時她踏入院子,便碰到端著盆水從屋裏出來的小凌,小凌一見到慕容瑾,未語淚先流。

慕容瑾有些無奈,進了屋坐下,小凌又哭了好一會兒,「王妃......」

她知道小凌是擔心自己,看她哭成個淚人兒,於心不忍,「行了,你也十七了,還像個小姑娘一樣,哭起來沒完沒了啦?」

小凌聞言癟了癟嘴,用手背抹了一下眼淚,眼神堅定地看着慕容瑾:

「您就讓小凌服侍左右吧!」

她一想到慕容瑾一個人待在小屋子裏無人照料,就不由替慕容瑾委屈難過。

慕容瑾笑了笑,「說好聽點我是被禁足安昭寺,其實就是軟禁,哪裏由我說了算的?」

「熒惑守心」天象皇帝並沒有讓人緘口不言,但是如何破解,雖然已經決定讓慕容瑾背這個鍋,但卻沒有公佈天下。

所以除了當時在場的人,外界無人知道,慕容瑾為何無端被軟禁,小凌等人,自然也不知。

小凌當然知道這個理,可是皇帝都下令讓慕容瑾白日可以自由走動了,而且看官的人還是蔣睿,就不能網開一面嗎?

她還是不甘心,「可您一個人待在西院,別說我了,王爺知道了肯定心疼!」

慕容瑾聞言,笑容柔和幾分,拍了拍她的肩膀,問起了蕭衍:

「王爺呢?醒了嗎?」

說起蕭衍,小凌把眉頭皺得更深了,「還沒,還在燒!」

她剛剛採取換了敷在蕭衍額上的布,額頭還是燙手。

慕容瑾秀眉微蹙,起身王裏屋走去,「我去看看!」

進了裏屋,慕容瑾便看到了躺在床榻上的蕭衍,臉色蒼白,雙眼睛閉,眉間皺了起來,薄唇緊緊抿著,看起來睡得並不踏實。

小凌在一旁擰乾了布巾,遞給了慕容瑾。

慕容瑾熟稔地把蕭衍額頭的布巾換了新的,隨後又替他擦了擦鬢角沁出的汗珠。

而昏迷中的蕭衍,本被夢魘住。

夢裏,他愈是揮劍斬殺,那行蹤不定的黑影就愈多,漸漸地,他開始力不從心,腳上手上都被黑影束縛,試圖將他往下拉扯。

而湮沒他的黑影,轉眼間已經沒過了他的胸膛,他能感受到,自己在不斷地往下墜落,墜落......

就他以為,他會墜下到那地獄的十八層時,聞到了熟悉的葯香味,而那些纏着他的妖魔鬼怪,竟然懼怕那飄進夢裏的帶着葯香的青煙,驀地四下逃竄,不見了蹤影。

無意識地,他那眉間的褶皺,在慕容瑾手指的按揉下,漸漸舒展開來。

見蕭衍睡得安穩了些,慕容瑾又替他號了脈,施了針。

慕容瑾收回最後一個銀針,已經過去了一個時辰了。

她接過小凌遞過來的手絹,擦了擦額頭的細汗。

而這時,莫東進來稟告:

「王妃,清遠大師來探望王爺!」

慕容瑾聞言讓莫東讓清遠大師稍等片刻,隨後小凌打了盆熱水來,她簡單地洗漱一番,小凌替她重新梳了髮髻,又換了身衣裳,然後才讓莫東請清遠大師進來。

清遠大師帶着小沙彌無憂進了屋,雙手合十於胸前行了個佛禮:

「阿彌陀佛,燕王妃辛苦了!」

慕容瑾請清遠大師落座,隨後又親自替他倒了杯茶:

「昨日之事我都聽蔣大統領說了,多謝清遠大師出言相助!」

慕容瑾指的是,她還沒擅闖打擾皇帝和眾人商議之前,清遠大師說的那句讓蕭鸞曲解的話。

清遠大師微征,但很快又恢復了平時淡然的神情,「貧僧只是實話實說。」

慕容瑾聞言笑了笑,執起茶杯,抿了一口放下,嘴角上揚著,但是笑意並未達眼底。

她就用那雙清冷的眸子看着清遠大師,堅定地說:

「不,清遠大師只是挑了想說的說。」

清遠大師被慕容瑾拆穿,不惱也不發作,而是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

「燕王殿下病情如何?」

慕容瑾聞言順着他的目光看着還在昏迷中的蕭鸞,淡淡道:

「燒退了就沒事了。」

清遠大師念了句佛號,隨後收回視線,看着跟前的熱茶,不緩不急地開口:

「燕王妃執意留下來,想必是有疑惑要解,不知貧僧可幫得上忙?」

慕容瑾亦收回視線,挑了挑眉道:

「清遠大師親自為本王妃解疑,本王妃當然歡迎。」

清遠大師沒有再言,露出了個頗有深意的笑容。

慕容瑾卻斂了笑意,用清冷的聲音問道:

「本王妃若是想了解清遠大師的尊師——雲寂大師的生平,可否冒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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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醫狂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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