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綠柳庄前一刀斬
作為同樣被《迎風一刀斬》禍害了的倒霉蛋,雖說薛勝並沒有享受到系統大神出品的書籍附帶的「自動修鍊」紅利,但作為年紀輕輕腦門上就已經頂着個「2」的人士,他在資質方面實在是勝過公孫羽這條老鹹魚太多。
都說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強。事物的發展總有其客觀可循的規律,有些事啊,一旦開始了就停不下來。
就如同薛勝那雙一天紅過一天的眼睛。
……別誤會,他這可不是得了紅眼病,也不是因為公孫羽天天動不動就罰他揮刀一千下熬出來的。
他紅着眼睛只是因為一件事。
他心中充滿了殺意。
……
賣車賣馬的過程很是順利,畢竟任何商品在打了對摺之後都會遭來哄搶、成為爆款。
「眾弟子聽令!所有人輕裝上陣,朝水柳故地前進!我與姚長老先行探路!薛勝!你也與我們同往!剩下的人!暫時聽劉順指揮!」公孫羽騎在馬上,可能是他這些天的武功進步了,也可能是他跟馬匹處熟了。總之,他已能駕馭住這匹說不上優良也談不上低劣的棕馬。
「是!」
劉順是姚長青的弟子,準確來講他是如今仍留在水柳派中徒弟輩裏頭年紀最大的。因為年長,所以老成持重。而也因為他老成持重,即便是他的武功並不怎麼滴、即便是他年過半百了頭上頂着的還是「4」這麼個不吉利的數字,但在公孫羽和姚長青反覆討論過後,他還是被委以重任。
一應細軟粗重既已都處理好,略微再檢閱下眾弟子的精神風貌后,姚長青、公孫羽、薛勝(以修為等級降序排列)三人打馬先行,很快便化作了剩餘無馬弟子眼中的煙塵與黑點。
兩百多里路,忽略掉零頭,輕裝簡行大約三天可打馬跑完,若是不惜馬力,兩天半差不多就能望到終點,要還肯不眠不休、日夜兼程的話,時間還能再縮半天——這已經是極限了,賠上馬命后的極限。
但這不是人的極限。
一天半后,公孫羽一行人已經趕到水柳故地。
水柳故地確實有一座湖,一片楊柳林。
水柳故地更有一座莊子。
「祿樹山莊?」藉著灌木草叢隱藏身形,雖隔了老遠,但姚長青已依仗他遠勝常人的目力看清了山莊大門上的牌匾,「莊子蓋的不錯,名字取的就差點意思。」
公孫羽目力也不錯,但他的注意點和姚長青存在細微的差別:「喲,咱這是趕上什麼節日了?山莊門口咋掛了對紅燈籠?」
一同來的薛勝忍不住了:「那上頭寫的是『綠柳山莊』!還有!哪有什麼紅燈籠!那是……那是……」
這個年紀輕、眼神好、資質不凡的少年咬着牙,滿面煞氣:「那是王師兄和趙師兄的腦袋!」
公孫羽和姚長青聽聞薛勝的前一句話尚自還覺著有些尷尬,麵皮深厚的公孫羽甚至已經編排好了夠薛勝揮刀三千下的理由了,而等薛勝說完了第二句話,兩人的臉上便只剩下怒意。
「#的!先佔水柳故地、再斬水柳門人!竟敢如此辱我水柳派!」姚長青當場就想拔劍往裏沖,「大師兄!跟我上!」
公孫羽連忙一把將他拉住:「心若冰清……咳咳!別衝動!這伙匪類絕不可能不知道他們所殺的乃是水柳門人!但他們偏偏就這麼做了,而且還把腦袋懸在門口示眾!恐非泛泛之輩啊!師弟!勿要衝動!我們還是先退回去,然後再從長計議……」
公孫羽發話了,姚長青自無不聽之理,但就在他勸服姚長青的這點時間內,另一個莽夫已經沖了出去。
「哇呀呀~!我要弄死你們!!!」薛勝冷不丁地就從草叢裏蹦出去了,一聲爆喝,頓時吸引住了莊子門口、甚至是庄內的守衛們的注意。
公孫羽一愣:「我去?」
他是知道薛勝的,以前挺從心的一個人,現在被《迎風一刀斬》禍害了,勇了很多。
但「勇」不是「莽」啊。
沒聽你師傅已經喊撤了嗎?
你在這樣子下去,我可是要舉報你送人頭了啊!
公孫羽還在發愣,薛勝和綠柳庄的人已經交上手了。
「哪裏來的傻小子?給我打!」守衛頭頭見薛勝就一孩子,心中頓起輕視,腰間刀不出鞘,只指揮着手下狗腿們一擁而上。
面對眾多持着刀劍圍上來的狗腿們,薛勝眼中發紅的同時擺出了一個在眾狗腿們看來極為奇怪的架勢:
只見他左腿前跨一步,矮下腰來,左手扶住腰間劍鞘,右手虛撫劍柄,半側着頭,斜視着狗腿們。
這架勢真是……
「全身上下都是破綻,果然是個傻小子。」守衛頭頭只看了一眼就沒了興緻,「看來應該是前日『打』來的那女娃兒的弟弟,嘿,跟着個野路子學了兩天劍就想跑綠柳庄鬧事來?天真!」
他背過身,抬腳就要踏入門中:「打個半死就好!他姐姐的滋味真不錯!只要把這傻小子在手,嘿嘿!咱就可以……嘿嘿嘿!讓她自己動!」
然而這位年輕的守衛頭頭畢竟眼界有限,將大把精力花在了歧途上的他對薛勝下了錯誤的判斷。
往大了說,在江湖上,一個錯誤的判斷會惹起腥風血雨;
往小了說,在對決中,一個錯誤的判斷會賠上自家性命。
這位年輕的頭頭所遇到的場面大體上來說還處於兩者中間。
所以……
「迎風一刀斬!」一抹刀光——嗯,雖然薛勝手裏的還是一把劍,但他使的是刀法。
這恍有魔力、能亂習練者心智的刀法,在對敵的時候沒有讓任何人失望。
它亂薛勝心智多深,爆發出的威力便有多強。
一顆腦袋依託著血色噴泉起飛,綠柳山莊的牌匾上頓遭潑墨。
一刀,逼退眾狗腿們朝他身上招呼而來的刀劍。
這刀,如風。
一刀,砍碎沖的最前、遞的最近的一把劍,更順着劍斬下了一條臂膀、一顆頭顱。
這刀,如風。
一刀,刀起鞘中無人見,刀出鞘來亂人眼,倏忽回鞘,使刀者姿勢絲毫不變。
這刀,如風。
一刀,四座驚!
「臭小子!活得不耐煩了!給我上!」護衛頭頭拔出刀來,直奔薛勝。
薛勝升了級,摘去了「傻」字換上了「臭」字。
他眼中的紅芒也升了級,從固守一隅到佔去半壁江山。
「開山!」
守衛頭頭衝到半路已演起刀招、蓄起刀勢,眾狗腿識相地避開。
事實證明狗腿們避的很對。
「花里胡哨,不堪入目,就這點水平?」要是說剛剛薛勝出手的時候眾狗腿還能看清楚那一抹刀光,那麼此刻,姚長青出售的時候他們能看到的唯有「眼前一黑」。
一黑之後,本已躍至半空、將「開山」刀勢蓄到極點的守衛頭頭已重新落回地面。
雙膝着地。
一名綠衣老者撫著守衛頭頭的頭頂,冷然開口:「大師兄!對不住了!這回我不能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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