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一將功成萬骨成枯

(番外一)一將功成萬骨成枯

()本番外一見作者有話說~~

雲鎮是個不大的鎮子,全鎮的人加起來不過百來戶人家,不過因為雲鎮是涿州往幽州去的必經之路,所以雲鎮還是比較繁華的,大部分人家不僅衣食無憂,也能攢幾個錢和攢下餘糧了,有了點積蓄,就想着的是送孩子習武或者讀書。雲鎮本隸屬於涿州府轄治,古時算是燕趙之地,民風彪悍。所以雖然聽說汴梁城的大官們許多是讀書人,但是雲鎮的大多數百姓都是選擇送孩子去習武。

……

作者有話要說:本章番外沒完,明天碼完這章~~

雲鎮是個不大的鎮子,全鎮的人加起來不過百來戶人家,不過因為雲鎮是涿州往幽州去的必經之路,所以雲鎮還是比較繁華的,大部分人家不僅衣食無憂,也能攢幾個錢和攢下餘糧了,有了點積蓄,就想着的是送孩子習武或者讀書。雲鎮本隸屬於涿州府轄治,古時算是燕趙之地,民風彪悍。所以雖然聽說汴梁城的大官們許多是讀書人,但是雲鎮的大多數百姓都是選擇送孩子去習武。

「喲,趙里正,不是我不讓我家三郎去讀書,他認識幾個字便行了,咱們這地兒,學點武藝在身,太平盛世能去投軍,指不定還能掙個將軍噹噹,契丹人來了還能保命。你也別在勸了,官學就是免束脩了,咱們家三郎也不會去的。」陳家嫂子對着里正道,便說還和一邊圍觀的婦人們說起了孩子學武的好處。

趙里正苦着臉,若非是縣令大人分派的任務,他又怎麼會挨家挨戶的勸人送孩子去學堂?想到離學堂開學只有十日功夫,可是學堂的學生才有十個人。這可如何是好?

「當心——」趙里正滿心的煩悶,沒看見街道拐彎處行來的馬車,差點被那馬車撞到。

車夫勒住馬後,馬車車廂大晃兩下,才穩了下來。

「老丈,你怎麼走路不看路?」車戶語氣不善,瞪着趙里正道。

趙里正心中有火氣,正欲強指車夫行車過快,卻見那車夫身材高大,眼神更是又冷又利。火氣更大了,「老頭子我怎麼就不看路了,老頭子我在這密雲走了大半輩子路,什麼時候輪到你這外鄉人來指責?」

趙里正說着,仗着趙氏家族在密雲是大族,身子一歪就躺在馬車前面叫了起來。不一會兒,馬車就被看熱鬧的百姓圍了起來。

「韓是,這是怎麼了?」女子清脆的聲音響起時,已經掀開車簾下了車廂。

韓是一驚,見女子出了車廂,恭敬道:「夫人,這個老丈自己走路不看路,反倒誣賴我等。」

女子不過二十三四歲的年紀,濃眉大眼,高鼻櫻唇,雖然膚色微黑,但也算是個美人了,一身的衣飾品也是不俗。大眼看向趙里正道:「老丈你有沒有受傷,請個大夫來看過就知道了,現在天寒地凍的,你這樣躺在地上,有個風寒什麼的,是我們的不是還是你的疏忽呢?」女子說完話,讓車夫掏出了一錠銀子遞給了趙里正。

「這銀子就當是給老丈您壓驚的,我和夫婿歸鄉祭祖,耽擱不得,還請老丈放行。」

圍觀者見那錠銀子足足有十兩,便紛紛勸說趙里正算了。

趙里正本就沒有什麼事情,這個時候也不客氣,接過銀子哼哼唧唧的走了。

女子一笑,又掀簾上了馬車,才入車簾內,就被一雙長臂給拉卧下,男子低沉的聲音響起:「夫人又有什麼收穫?」

「自然是有的,這些漢人也是貪財的。好了,自然不是說阿讓你了,咱們這一趟至中原可謂收穫頗大了。幽州一帶有吳王周嶺鎮守,我大遼要想從此番突破卻是難了。」

「燕燕,你比之許多男人還有見識,我能娶你為妻真是三生有幸。」男人笑着親親了女子道。

「哼!三生有幸的話,你那其他的三位妻子算什麼?說來,我雖然深恨周世宗郭榮,但是想到他同周氏皇后之事,倒是也欽佩他了。」蕭綽白了韓德讓一眼道。

「好了,好了,這次回幽雲祭祖,我不是只帶你一人么?周世宗確實是雄才大略,可是也兒女情長。男人啊,可不能那樣,否則就玩了自己的命。」韓德讓淺笑道。

蕭綽沒有說話,心中不是不遺憾的,若是父親在世,自己也許會強求韓得讓的獨寵也不定呢。想到父親蕭思溫之死,蕭綽對於周朝就恨極了。當年蕭思溫任南京留守時城破被俘,後來雖然歸遼,但是不過三年便鬱鬱而終。而她,便只能嫁給了韓得讓。

「燕燕,我知道你想報父仇,但是此事急不來的。如今的陛下比穆宗皇帝英明得多,只要我大遼朝政清明,總有一天會將幽雲十六州再奪回來,或者有一天和太宗陛下一樣,兵臨開封府。」韓得讓本想安慰妻子,但最後變成了鼓動了。

蕭綽嘆了一聲,半天才道:「我知道你說的在理。哎,想到周世宗已死了,我就很是不甘心吶。」那個毀掉她的家的男人,便像一個傳奇般,不僅在中原人眼中是,在契丹人眼裏也是。連帶那不大為人知曉的昭穆孝懿皇后,也被許多人好奇的去探查。作為女人,蕭綽除了好奇,還有羨慕。

蕭綽沒想到,她羨慕的對象此時正跟在他們夫妻馬車不遠的地兒,將之前她同老丈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郭榮鬚髮半白,面容雖然比多年前瘦削,但是依舊剛毅的,身上為君王的氣勢收斂得一乾二淨,任誰也不會想到,這樣一個大漢,會是世人口中的世宗皇帝。

「可還受得住?」郭榮攏了攏周憲身上的斗篷,將她擁在身前,看了眼前面的馬車,嘆道:「這些事兒都有豐哥他們操心了,你好不容醒過來,不用多想這些事的。」

包在淺紫色斗篷中的人搖了搖頭:「我還好,一點也不冷。沒想到會看到前世赫赫有名的蕭太后呢!」聲音很是輕緩,柔和。但是難掩其中的虛弱,似乎是才大病初癒似的。

「蕭思溫死得早,她也沒被耶律賢選去做妃子,這太后之名她能不能做得上還是兩說。好了,不說他們,到了幽州城,去見下阿久,我們便南歸吧,北邊的氣候對你的身體武益的。」郭榮知道,周憲說是想來燕北看雪,實質上是想見見阿久的。也罷了,這幾年裏,為了養好她的身體,只在南方獃著,就是自己,也有些想念北方的人和事了。

「君貴,你不要只說我,你的身體就好了?我說,我們還是坐馬車吧。這風刮在你臉上,將鬍子都凍硬了。」周憲伸出手摸了摸郭榮的鬍鬚,果然硬得像繡花針啊。

郭榮笑了笑,吸入了一肚子冷風,咳嗽了幾聲才道:「等到了下個鎮子,咱們就換馬車。」看了一眼韓德讓他們那不起眼的馬車,有些慶幸他們跑得不快。

緩緩追了兩個時辰后,天上開始飄起了小雪,郭榮不欲再追,抱着她下了馬。「走,去前面的村子裏找戶人家借宿一晚。」

周憲被包得嚴實極了,只有一雙眼睛露在外間,點了點頭,隨着郭榮往村子走去。

「喲!今天倒是奇了,又有借宿的夫妻。」胖胖的婦人眯着眼睛看着郭榮一手牽着馬一手牽着包得嚴實的人進了屋子。

郭榮抱拳道:「叨擾大嫂了,我們從村頭問過來,說是大嫂家的屋子多,時常給外鄉人借宿的。」

羅胖嫂點頭道:「那是,比鎮上的客棧便宜多了,還有熱水熱菜的。不過呢,今日借宿的人多了點,之前來了一位官爺帶着女眷和幾個奴僕,剛剛又來了一對夫妻和一個車夫,加上你們,咱家能給借宿的也就五間房,你們來得最晚,所以沒房了,不過我家二郎正好跟着他媳婦兒回娘家去了,只要多加十個錢,也可以讓你們住一晚。」

周憲雙眼完成了月亮,看着郭榮同羅胖嫂討價還價。

進了屋子,暖意陣陣的。「這火牆是燒着的,比那幾間房子中的或碰可是溫暖得多,所以說多幾個錢那真是划算的……」羅胖嫂覺得自己有些吃虧,看是看到那裹得嚴嚴實實的人解開斗篷頭巾露出了面容后,着實驚呆了。半晌才道:「今日個真是奇了,來借宿的夫人都是美人兒——」

周憲看了郭榮一眼,蕭綽也就罷了,前面的美人兒是誰?

郭榮扶著周憲坐下,方對羅胖嫂道:「我娘子身子不好,勞你將熱水和吃食送來屋中,價錢好說。」

羅胖嫂也看清了郭榮的面容,心中也詫異地很,頭髮半白,應該年歲不小了,但是看面容和那娘子的樣貌,倒真說不準年歲。

「君貴,這屋子真是暖和,我們在燕北過冬也可以的啊。」周憲坐在溫暖的床榻上靠在郭榮肩膀上笑道。「我知道,因為世宗皇帝陛下當年收復燕雲,這裏的百姓才能有今天的日子。」

郭榮摸了摸周憲的額頭道:「又打趣人了啊?吹了大半天的冷風,一會兒吃點東西就洗洗睡了。」

周憲看着郭榮暖暖地笑了,抱着他蹭了蹭。自她醒過來后,一點也不覺得這樣難為情,兩人從南到北,所有人都以為他們只是一對普通的夫妻而已。

而在睡前,周憲算是知道羅胖嫂口中那第一個來借宿的美人兒是誰了,居然是趙夫人費氏。

「老爺,阿綱不喜歡讀書,就讓他習武就是了,趙家本是武將世家,何必一定要強逼她讀書?」費氏對着趙匡胤道,她實在是不懂趙匡胤心中所想。

趙匡胤淡淡道:「他若是不想讀書,就是進了軍營,一輩子也不會掙到團練使的職位了。」

自從三年前他呈給了先帝陳摶的書信,他確實是升遷了,由華州團練使升為武州節度使,每天吹着燕北的狂風,看的是長城烽煙。他知道,這已經是最好的了,只怕自己一輩子都會在這幽雲之地度過了。他可不想子侄同自己一樣,一生在燕北沒得作為。而讀書科舉,卻是改變趙家的形勢,讓天子忘記趙家人曾做出的事情。

「大哥,快來看,這馬真好,比阿爹的都還好!」孩子的說話聲,讓郭榮止住了腳步。

「馬兒是不可以亂碰的,小心它傷到你們。」郭榮攔住大小三個男孩子道。

「這馬兒是你的?這樣,能不能賣給我?我給你五兩銀子!」趙元綱眼珠子一轉,摸了摸自己懷中的五兩銀子壓碎錢有些不舍地道。

「二弟,你收聲!」大些的少年瞪了弟弟一眼,又對着郭榮鞠躬道:「這位官人,我弟弟年少不懂事,他不過是戲言而已……」

「誰是戲言了?我不要讀書,我就騎馬習武,我才不要像哥哥樣天天讀些爛文章,我要騎馬習武——」男孩子突然紅了眼,瞪了半大少年就跑遠了。

大點的少年牽着更小的男孩子忙追了出去,郭榮看着那跑走的少年,總覺得有些面善。轉身欲回房時,卻看見了正帶着兩個隨從準備去找兒子的趙匡胤。

郭榮面色絲毫不變的從趙匡胤身前走過,一點也不理會整個人都石化了的趙匡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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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相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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