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都是騙子

這幾日霍海總共來過蔡府有四次了，卻從未見過蔡邕這個在歷史上聞名的女兒，今天第一次見，果然是個漂亮。

用後世的詞來概括就是，略顯豐滿的氣質型美女，而且，二八年華，嫩的出水。

“呃，那個，蔡姑娘是吧！我是來跟你父親道別的，同時，有一些非常重要的事情，我需要立即跟他交割清楚。”霍海在蔡昭姬進來之後，直接向她道。

“父親去了太學講課，應該要黃昏時分才能回來。”蔡昭姬順着他的話答道。

“黃昏么？我可能等不了這麼久。我受陛下任命為安北將軍，明天就得趕赴雁門郡，抵禦鮮卑人的入侵。”

“啊！你要出征么？”蔡昭姬有些發愣的道。

霍海來了蔡府四次，她就聽了霍海四次牆根，可還意猶未盡，沒有聽夠呢！

“是的，雁門關下每天都在死人，時間不等人，我馬上就得走，可是，我此前跟你父親有一個約定，那就是幫他將府上的藏書重新編撰，在紙上印刷出來裝訂成冊。”

“這個，我知道。”蔡昭姬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畢竟，這個事情是她之前偷聽到的東西。

“萬一，我是說，萬一我在這一戰中有什麼不測，那麼，就沒有人幫他完成這件事情了，所以，在臨行前，我必須先幫他辦好這件事情。”霍海一臉決然的故意將事情說的無比緊迫道。

“所以，你今天是要？”蔡昭姬疑惑道。

“帶着你父親的書，直接北上去黑山寨。”霍海道。

“這個，只怕不妥，而且，你恐怕不知道萬卷藏書有多少。”

很快，蔡昭姬帶着霍海來到了她們家最大的那間房子。

好吧！用更準確的詞來形容，應該說是一棟近百平米的大閣樓，上下兩層全是書架，這裏面的書，哪怕是用黑山寨最大的箱體車，也需要十幾車才能拉動。

“想不到一萬卷竹簡竟然這麼多。”霍海假裝很震驚的看了一眼藏書樓里的一排排書架道。

“準確的來說，這裏有一萬六千三百五十七卷書。”

“看來，我是無法在臨行前幫你父親完成這件事情了，你們還是祈禱我能活着回來吧！”霍海故做遺憾道。

“或許，還有一個辦法。”蔡昭姬水靈的大眼睛不安的轉動了幾圈之後道。

“什麼辦法？”霍海有些意外的看向她道。

“我跟你們去黑山寨。”蔡昭姬有些忐忑的看向霍海道。

“你說什麼？”霍海一臉難以置信的看向蔡昭姬道。

他想已經好了忽悠蔡昭姬的台詞，可都還沒有說出來呢！怎麼人家就主動要去了？

“因為，這些書我全都看過，而且，全都記得，能夠默寫出來。”

“哈啊？一萬六千多卷書，你全都能默寫出來？”霍海更加難以置信的道。

他的手可都放進懷中，準備掏手機了，畢竟，葛玄已經幫他搞定了柴油的問題，來洛陽前，他已經去真定縣開過車了，而現在手機已經被他充滿了電，並且關機，準備關鍵的時候拿出來忽悠人。

剛才他就打算把手機拿出來，用無往不利的忽悠術來騙蔡昭姬的，現在看來是用不着了。

“如此，就再好不過了，還請蔡姑娘即刻收拾細軟，咱們馬上就出發。”霍海一點也沒有心理負擔道。

“那，霍將軍請稍等。”蔡昭姬似乎是下定了決心一般，朝霍海點了點頭道。

看到她離去的背影，霍海總感覺哪裏不對，看向褚燕道，“咱們好像成功的太簡單了，這裏面，不會是有什麼貓膩吧！”

“呃，我也覺得是，大哥，你不會是真要拐走蔡議郎的女兒吧！”褚燕納悶道。

“有這位大才女在，黑山寨的文化課，我基本就不用操心了。”霍海笑了笑道。

“可是，你怎麼跟蔡議郎交待？還有，咱們不是說好明天拿了虎符再走的么？現在就帶她到西園，蔡議郎晚上回來發現人不在，肯定會去西園找我們的。”褚燕道。

“不好交待，我們就不交待啊！還有，我們確實得明天拿了虎符才走，但是，一會兒褚玉就可以帶着蔡姑娘先走啊！

此外，蔡郎中黃昏時分才回家，屆時，宵禁已經要開始了，他無法去西園，就只能等明天早上再去找我了，以咱們的馬車的速度，半日加一夜，只怕已經在二百里開外了，他想追都追不回來。

而我們，嘿嘿，明天一早拿了虎符會直接去并州找公明，然後一起到雁門關與王當他們會合。”霍海將一切計劃好道。

他卻不知道，在自己計劃如何拐跑蔡昭姬的時候，正在緊張的收拾衣物的蔡昭姬，卻是在說服身邊一個服侍自己的丫頭。

“小姐，你可不能就這麼走了，老大人回來，會生氣的。”

“這是我的機會，如果現在不走，再過幾個月，我就要嫁給衛家那個病癆，這不是我想要的下半生，我的下半生，必定是要像霍將軍一樣，為人類的發展繁衍做貢獻。”

他最後的這句話，是上一次霍海來的時候，跟荀彧的對話中提到的，其實不能細想。

“可是，你就這樣去黑山寨了，我們怎麼跟老大人交待，老大人怎麼跟衛家交待？”

“交代不了，就不交代啊！大不了跟衛家退了這們親事。”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的，你只要等爹爹回來之後，將家裏今天發生的事情一字不漏的告訴他就行，至於他是派人到黑山寨接我，還是怎麼做，你讓他自己拿主意吧！”

蔡昭姬強硬的讓小丫頭不知道怎麼說，少女叛逆期的時候，認定了的事情誰也改變不了。

最後，小丫頭們只得看着蔡昭姬帶着包袱和焦尾琴，帶着另一個小丫頭去找霍海。

而等到她上了西園的馬車之後才知道，原來自己被霍海這傢伙騙了，他根本就不會跟自己回什麼黑山寨，而是會直接從洛陽去并州。

因為，黑山寨的大軍，早在幾日前已經向雁門關出發了，霍海對一切都早有安排。

而且，黑山寨的印刷作坊，可不需要霍海本人在才能運轉，哪怕現在她們趕路的這個時間，黑山寨的各個作坊也是不停的在印刷書籍，那邊的作坊雖然沒有做到一天十二個時辰都開工，但是，大多數人每天至少要勞動七八個時辰，因為霍海說過，只有這樣保持最高的生產力，才能讓大家渡過這個難關。

“想不到你們家將軍，居然是個會耍手段的人。”過了好半響才接受這個事實的蔡昭姬感慨的道。

她倒沒有因為發現霍海騙了自己，就嚷嚷着要回去，既然已經走出了逃婚的這一步，她就不打算再回去了。

倒是在車廂內遠遠的望着洛陽城的褚玉有些遺憾的道，“我家公子本事可大了，不然，怎麼可能在短短兩年的時間，創下黑山寨這麼大的基業，只可惜，我不能和他一起到并州戰場上去看看。”

“你就一點也不擔心你家公子的安危？”蔡昭姬倒是聽說過不少霍海的傳言，有些好奇的道。

“放心吧！我家公子那麼厲害，這世上可沒有人能夠殺他，等你們到了黑山寨自然就知曉了。”褚玉臉上略顯自豪道。

“那，你能跟我們說說黑山寨嗎？”蔡昭姬又道。

“呵呵，那裏雖然是一個所有人看上去都很忙碌的地方，但卻也是一個會讓所有新去的人都大吃一驚的地方，你在那裏會見到很多洛陽沒有的東西，可不要大驚小怪哦！”褚玉更顯自信的笑道。

“都有些什麼呢？”

“從農具到工具，到生活用具，道居住的房舍，各種不同，瞧見咱們隊伍後面的那一長排大車了么？有一百多車，裏面裝的全是糧種，每車有五十多石，而這些糧種，咱們黑山寨的耕種大隊，每個大隊每天都能全部將其種到地里去。

所以，每次黑山寨送貨到洛陽的車隊，都會帶滿滿一車隊的糧種回去，往其他地方送貨的車隊，也大致是如此。

當然，這也就是今年咱們那邊的糧食緊缺，等到了明年，咱們大概就不需要再從外面買糧食了，而且，咱們吃的是更好吃的新糧……”

一次一百多車，一車五十多石，豈不是說，黑山寨一次要從洛陽城拉五六千石糧種回去？而且，還是全國各地，往複不斷的拉，這得是多少糧種。

而黑山寨每個耕種大隊每天都要將五六千石糧種種到地里去，那豈不是說，他們每天要種至少一萬多畝地？

因為現在的每石，大概六十斤，種後世的兩畝多地都沒問題，而這個時代一般不敢像後世那樣種的那麼厚，一畝地也只有四百多平米，不到後世一畝的七成，豆，麥，稷這樣的主糧作物，用十五到二十斤種子足以。

“你們黑山寨有多少個耕種大隊？”蔡昭姬好奇問道。

“不多，才二十四個。而且，有四個大隊，是專門種蔬菜和新作物的。”褚玉很是裝啵依的道。

聞言，蔡昭姬掐指一算，水靈的眼睛頓時瞪的老大。

這豈不是說，黑山寨每天都要種二三十萬畝地？而以化雪之後的一個月為最佳耕種期來算，黑山寨豈不是要種七八百萬畝地以上的糧食？

她卻不知道，這個數據還要翻一倍。

因為，黑山寨種的這七八百萬畝地，是每年兩季，冬麥在去年就已經種下，現在運回去的糧種，是等收了夏糧之後再種的。

畢竟，去年的時候，黑山寨一百多萬人吃飯，當時霍海組織大家總共種了不到三百萬畝地，然之後，糧食根本不夠吃。

因為，即便是有霍海做指導，只有後世七成面積的一畝地，糧食的平均畝產也才勉強達到兩石左右。

將半石糧種扣除，剩下的一石半，其實只夠一個人吃兩個月左右的。而一個人平均一天吃一斤半左右的糧食，一年大概是五百斤左右，算一下至少十七八石了，需要八九畝地的糧食才出才行。

僅一百多萬人，一年消耗的糧食，都至少是三千萬石以上。

也就是說，去年黑山寨大部分的食物來源，都依靠了向外採購糧食，養殖，捕撈，狩獵，採摘野菜，或者是產量比較大的大棚蔬菜多季種植來支撐。

今年，黑山寨有三百多萬人吃飯，糧食消耗至少擴大三倍以上，耕地面積雖然會擴大到了八百萬畝以上，還是種兩季，但算下來，其實仍然沒有什麼富餘，除非大棚蔬菜和高產的新糧種得到更大面積的推廣。

這一番帳算下來，倒是讓蔡昭姬更加好奇，霍海會用什麼辦法養活這麼多人了。

洛陽城中，讓霍海比較鬱悶的是，蔡邕第二天根本沒有去西園找他，而是在郎署門口，也就是霍海領取統兵虎符和官憑文書的地方堵住了他。

“哎呀，霍將軍，你上了小女的當了？”蔡邕一把拽住霍海的馬繩道。

“瓦特？哦，為什麼？”霍海在風中凌亂道。

“她是因為不肯嫁到衛家去，才要跟你去黑山寨的。”蔡邕見到霍海的表情之後，一臉羞愧的道。

“我就說嘛！怎麼可能有人能將一萬多卷書都背下來。”霍海恍然大悟道。

“這個小女倒是沒有騙你，她三歲開始識字，五歲開始讀書，少則每日三五卷，多則每日七八卷，這十多年下來，不說將老夫的萬卷藏書倒背如流，但基本也都記下了。只是，她去到了黑山寨，可能會給你惹麻煩。”蔡邕很是擔憂的道。

“你是說衛家？”霍海有些明白了道。

蔡邕點了點頭道，“衛家可是河東第一家，自武帝以來，受歷代天子敬重……”

“沒關係，我是山賊莽夫嘛！搶個女人回去不是很正常，衛家要是來人問你，你就說，人被我搶走了，讓他們來找我理論。”霍海大手一揮，往門前的棗紅馬上跨上去道。

“這……”蔡邕此時也在風中凌亂，原來霍海也沒安什麼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