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五十章 暴行做盡,惡報終有時

二百五十章 暴行做盡,惡報終有時

既然能讓自己斬獲大功的賊首就在眼前,田頵更是一馬當先,催馬撞入前方賊眾陣列,手中長戟展動旋舞,或刺或斬,須臾間又將三員拚死抵抗的賊騎挑落馬下,月牙鋒刃掠過的另一員騎將的脖頸,血脈割斷、鮮血飈射,當即也濺得田頵滿臉都是。

而在田頵的身後,大批的步卒也緊跟着撞陣殺去。畢竟這撥賊眾已不過千人,陣列松垮單薄,再遭受敵軍衝擊,輕易便被殺得個人仰馬翻,無數長大兵刃劈斬猛搠,慘叫之聲不絕,而從田頵撞陣破陣的這一點突進絞殺,也在不停的蠶食著已是為數不多的賊軍餘孽!

瞪視着對面滾滾而來的敵軍部眾,孫儒喉頭髮出猶如野獸一般的低吼聲,隨即歇斯底里的大叫起來,催馬率領殘存部眾迎面衝去,既然逃無可逃,也就唯有試圖突圍衝殺出去,只求在能夠在這等血腥慘烈的絕境爭取活着逃生的機會。

然而殘陣兩側又爆發出激烈的撞擊聲,慘叫聲也再度響成一片,由安仁義所統領的騎軍從左右兩翼挾勢殺來,已抄出鋒刃雪亮的長短馬戰兵器在手,而朝着潰亂的賊眾兜頭襲攻下來,霎時濺起一片燦爛的血花,地上也又多出許多具被戰馬踐踏而過的屍首。

與此同時,一支支羽箭掠空而過,孫儒身邊的幾名面門、太陽穴、脖頸也都先後被箭簇洞穿,登時斃命墜馬,還有一支箭簇緊貼著慌忙俯身的孫儒頭皮呼嘯而過,當即驚出他一身的冷汗。而在相對近些距離之內仍在施射連珠神箭的,自然是由著一彪銳騎護衛著也撞殺入陣的安仁義。

畢竟我起初最早投從的是秦宗權之弟秦宗衡,雖然是誤上了賊船所幸能得機緣再投明主,但也秦宗衡好歹待我也算是有知遇任用的情分在,既然他是被你孫儒所殺,今日姑且也就算再還了一樁人情......

安仁義心裏念著,大概也能篤定孫儒那廝不是要被他放箭射殺,便要在他的策應下栽在田頵手中,總之這個惡貫滿盈的魔頭,今日也是在劫難逃!

本來便因安仁義幾發催魂奪命的利箭而駭得心驚肉跳的孫儒,再定過神來時,卻又將迎面衝來的田頵大吼一聲,手中的長戟驟然劈斬揮出,雪亮的戟鋒在空中劃出了一道凄厲的寒芒,夾雜帶着無比凶戾的殺伐氣惡狠狠直朝自己的腦袋劈斬下來。孫儒霍然色變,也只得咬緊牙關掄刀相迎。

「鐺!!!!!!」

一聲激烈到幾乎要震破耳膜的的金鐵交鳴聲中,田頵策馬飛馳而過,隨即立刻便要陡轉回身,再度向孫儒發動攻勢。期間雙方兵馬也狠狠的撞擊在一處,又有大批的余部賊兵慘嚎著撲倒在了血泊當中!

田頵催馬暴沖,

又殺向了已經被麾下將士攔截住逃脫去路的孫儒。尚還有一員發了狂性的賊軍騎將惡聲咒罵着,也策馬直朝着他這邊截殺了過來。然而一支羽箭又從安仁義那邊破激射而至,精準的貫穿入那賊騎將官的面門,箭雨深深沒入,甚至直插在他的眼眶上,那賊騎仰面從馬鞍上直栽了下去,也再沒有人能夠阻攔住田頵衝殺向孫儒的勢頭!

孫儒面目猙獰,只得回身應戰之際。安仁義又將拇指粗的狼牙箭綽於弦上,覷定、放弦、箭發一氣呵成,呼嘯而過的箭簇,也當即將孫儒的右肩生生貫穿!

孫儒頓感鑽心劇痛從右肩蔓延開來,雙臂稍一用力便更要承受筋肉撕裂的痛楚。兩般兵械再度狠狠撞擊在一處,他手中緊綽的砍刀驟然反彈,刀背反而重重的砸在他的胸膛上。孫儒嘴中噗的吐出一口血紅,隨即他的身子也重重摔落在地。

「可恨你們這伙殺才......」

孫儒嘶聲喝罵,然而話音方落,驚嘶亂踏的戰馬仰蹄疾落,碗盞大的鐵蹄,當即重重的踩在孫儒小腿脛骨之上,一陣清脆的骨骼碎裂聲起,孫儒悶哼一聲,雙目神采也立刻黯淡了下去,終究再也承受不了劇烈的痛楚而當即暈厥!

.............

直到一盆涼水直接潑到了臉上,孫儒渾身猛的一陣抽搐,當他掙扎著要站起身來時,這才發覺自己的肩胛骨被射穿,小腿脛骨也被馬蹄踏得折碎。身上的痛楚已幾乎要逼得他發瘋,孫儒不由的又栽頭倒在地上,直摔了個狗啃屎。

孫儒再費力的抬起頭來張望時,發現自己似乎身處於一片營盤當中,周圍密匝匝的不是圍了幾層兵卒。眾目睽睽、怒目而視,在場所有將領士卒瞪目望向孫儒,眼中便已似要噴出火來。如果眼神當真能化作鋒利的刀子,恐怕現在的孫儒便已被剮成一攤肉渣了......

「孫儒,終於到了你這廝惡貫滿盈、伏法受誅的時日,我倒還是嫌遲了些!」

當孫儒又聽到有人厲聲呵斥,他只能半支著身子,儘可能把頭抬得再高一些。這才望見正前方李天衢、楊行密二人並肩各自坐在一張帥椅上,俯視投射來的四道目光,也儘是殺意凜然。

「老子伏法受誅?嘿!楊行密,你這蠢漢當初被我殺得節節敗退,還是聽從你麾下將官避戰不出的策略,這才耗到我軍糧絕勢墮。你手下倒也有些能人,倘若老子麾下再多些才幹輔佐,又怎會失敗?

還有你李天衢,老子本來以為能迅速宰殺了楊行密那廝,再廣占江淮、江東諸地,驅使草民,還能招聚得許多兵馬。新仇舊賬也正要去尋你算個清楚,卻不料楊行密當真能硬撐得住。你這驢鳥乘機來得也快,老子是一子錯,滿盤皆輸.......」

孫儒看來仍要強撐硬氣,他更起脖子,儘可能瞪視望向李天衢與楊行密,隨即又冷笑道:

「可是要說老子惡貫滿盈,而宰了我,你們便是替天行道的英雄豪傑了?放你娘的狗屁!囚攮的,李天衢,你這廝向來沽名釣譽,又好收買民心,卻奪了你老丈人的基業,又吞併下天平軍與感化軍徐泗等地,期間便未曾枉殺過尋常草民?

還有你楊行密,你這廝為高駢裝孝子賢孫,戴孝哭喪,倒真跟死了親爹一般。可是你騙得過旁人,卻瞞不過老子,高駢舊部你不也是說殺就殺?還有老子向你興兵問罪,又有什麼不妥。須記得你不過是廬州刺史,卻趁著高駢那老糊塗被畢師鐸、秦彥那兩死鬼帶頭殺了,也開始構害同袍,侵佔州府。可老子是什麼身份?你要記得老子已向朱全忠請降,早脫離了秦宗權,而得他力諫得了淮南節度使這等要職!說起來你與我為敵,按藩鎮法理來說,卻是你楊行密大逆不道!」

「一派胡言!你這狗賊先投秦宗權為虎作倀,輾轉至江淮、江東肆虐作歹,仍是驅兵食人、同類相啖!朝廷不明,寬胥你滔天大罪,竟然還要委任你接掌高節帥之位,可我等臣子又怎能容得你這惡賊再猖獗作惡下去!?」

楊行密雖然頗有城府,可是聽得孫儒這一席話入耳也被激得登時怒容滿面,他長身而起,怒指大罵。而又想到孫儒提及的那個名頭,楊行密低聲也不由又言語了句「朱全忠...」,也不知不想掩飾還是隱藏不住,而他雙眼當中,也流露出一抹怨毒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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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末大軍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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