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六十九章 恩將仇報,休怨我壞,只怪你蠢

六百六十九章 恩將仇報,休怨我壞,只怪你蠢

今夜的真定城,趙王王鎔密令其子在殺人,而本來身為他的養子的張文禮成功煽動宿衛軍旅盡皆投效,殺往王宮,同樣也要殺人......

期間王鎔長子王昭祚,還正與張文禮親自統領的兵馬撞個正著,他便立刻上前喝問,擒殺李弘規麾下其餘親信一事進展如何...然而張文禮悶聲不吭的走到自己面前時,王昭祚見其抬起頭來,這才看到他眼中突然暴起一抹滲人的凶芒殺意。

鋒利的鋼刀,如閃電般劈出,立刻從猝不及防的王昭祚頸項間抹過。鮮血呲呲的往外噴涌,王昭祚瞪圓了雙眼,滿目的驚駭震愕之色,身子卻也向後重重的栽倒了下去。

王昭祚萬萬沒有想到,就在不久之前,李弘規臨死時惡毒的詛咒他們趙國王氏父子不得好死,這還沒過多久,竟然便一語成讖......

「殺!」

張文禮厲聲喝令,他身後大批的甲士也早已擎起了鋒刃森寒的屠刀,而朝着王昭祚麾下那些還沒有反應過來的士兵撲去...本來奉密令屠殺李弘規、李藹族親與親信的部眾,如今反而成了被屠戮的目標。

大批由趙王長子統領的軍卒甚至還來不及抵抗,便已糊裏糊塗的斷送了性命...即便少數軍士回過神來,倉促應戰,也終究難以改變要在此處被絞殺的命運。

張文禮胡亂一抹臉上的血漬,又森然道:

「趁著王鎔還以為城內鬧出的動靜,都是由他派出的部曲所發出來的,眼下殺入王宮,王鎔也根本來不及防備,則大事可成矣!」

而在真定城中另一側,也有數百趙軍兵卒遭遇奇襲,大多人命喪當場,其餘暫且還有命在的士卒,也都如無頭蒼蠅那般四處亂竄。

張文禮之子張處瑾,此刻眼中也流露出冷冽的殺機,他與兩員舉兵背反的宿衛軍將率部又伏擊王鎔的次子王昭誨得手。目光在遍地伏屍上繞了一圈,張處瑾又瞧向不遠處身負重創,正匍匐在地上掙扎著要從這裏逃離的王昭誨,他獰聲一笑,旋即揮了揮手,立刻便有大批步卒直撲了過去,亂刃齊下,不一會的功夫,便將王昭誨砍得不成人形.......

不過小半個時辰的功夫,趙國王宮當中,幾乎也與血池地獄沒什麼兩樣。張文禮火上澆油,刻意煽動起宿衛軍旅的仇恨情緒,也激得那些雙目赤紅的軍健沖入宮門后見人就殺,到處都是倒伏的屍首,四周都有女子凄厲的哭叫聲響起......

而王鎔先前召來幾個心腹道士,

還在商議為他寵信的近臣石希蒙做道場安葬事宜...然而聽得外面凄厲的慘嚎聲愈發清晰,他也登時意識到宮中大亂,身形肥胖的王鎔急忙命令身旁的宦官出去一探究竟,結果除了大殿的人,卻是一去不返,再也沒有回來......

「快來人!護駕!護駕!」

驚慌失措的王鎔身邊,也只剩下幾個只知煉丹畫符,此時同樣六神無主的道士,他也只得聲嘶力竭的大聲叫嚷。然而殿外喊殺聲、慘叫聲似乎也愈發的臨近,搖曳的燈火映向窗外,依稀能看見憧憧黑影,也是亂作一團...驚恐慌懼的王鎔終於見到一人踏步踱入宮中,然而眼見是他所認下的義子張文禮,他倒是心頭一寬,立刻追問道:

「吾兒,宮內到底有何變故,難道到底還是驚動了李弘規的親信,而引得有叛將引兵叛亂,還犯至王城這邊來?唉!你們怎的那麼不小心......」

王鎔本來還以為,是他今夜下密召命令王昭祚、王昭誨、張文禮前去誅殺權宦李弘規與其黨羽打草驚蛇,這才逼得宿衛軍將聚眾嘩變。可是既然來到宮內的,是張文禮這個義兒,那麼想必也能撲滅城內叛軍的動亂......

然而王鎔話還沒有說完,張文禮兇相畢露,登時厲聲喝道:

「住口!我張文禮堂堂男兒,有父有母,又怎肯做你的兒子!?」

王鎔駭得徹底愣怔住了,就見張文禮手持鋒刃滴血的鋼刀,一步步的又向這邊走來...而且這個「義子」臉上也全無半點以往那般恭敬順從的模樣,他又放肆的冷笑起來,貌相猙獰扭曲,口中又獰聲說道:

「宿衛軍的確早已招聚部眾,而要起事叛亂,只不過預先提醒他們的人,正是我。而把他們引入宮中的人,還是我...畢竟他們的上官多是李弘規的親信,你殺了他們的主子,不但鬧得人人自危,對你也已是恨之入骨,我只須推波助瀾,那干宿衛軍將官兵卒,便都會手中兵刃朝向你這個趙國國主了......」

王鎔這才察覺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以為自己能攻其不備,下密令除了李弘規那般舉止愈發放肆,竟然膽敢以兵諫以下犯上的權臣...然而張文禮卻也要利用這次機會,終於圖窮匕見,而將他殺得個措手不及!

想到張文禮當年向自己巴結討好、阿諛諂媚時的模樣,王鎔當即氣得渾身發抖,他伸出手指,顫巍巍的指向張文禮,即便心中驚懼,可也仍不禁怒聲斥道:

「王德明...不,張文禮!本王待你可謂是恩重如山!當年魏、晉聯手滅燕,你狼狽出逃,形如喪家之犬,可孤不但收容錄用你,更是收你為義子,得享高官厚祿!

而你這廝不思回報,竟然膽敢煽動軍旅謀反!如此辜負恩德、恩將仇報,簡直禽獸不如!你也須想清楚,孤向魏朝稱臣,又與晉國來往密切,我趙國還尚有大將符習、謀臣周式駐守於趙州。本王倘若有個好歹,你這悖逆賊臣,也必然死無葬身之地!」

張文禮聞言,更是張狂的哈哈大笑起來,他也擎起了手中鋼刀,惡狠狠的指向王鎔,臉上神情也是七分得意、三分癲狂:

「王鎔,當年我能爭得你的信任,便是老子的本事!以為我是死心塌地的認你為義父,那便是你這廝太過愚蠢!如今你還能給我什麼?老子還想要的,就是你趙國的王位!這般時節,稱帝封王,也當是能者居之,可就憑你這個貪圖享樂,終日倒在小娘皮懷裏,還痴迷什麼丹鼎道術的昏君也配?

你也未免太蠢了,正因為趙國向魏朝稱臣,又與晉國來往密切...無論是魏帝還是晉王,豈不也會嫌你猶疑不定?而趙國國主,老子取而代之,只要宣稱徹底臣服於魏帝,自然會得到魏國的支持!趙國自成德軍宿將梁公儒死後,什麼符習、周式之流,你以為老子會放在眼裏?

也不必再枉費唇舌了,你趙國的社稷,註定會是老子的,而你的性命,今日終究要交代在此處!即便下了黃泉也須知道,如果你不沉溺酒色,驕奢**到完全不理政事,又如何會落得這般下場?如果你不是下密令處死李弘規與其黨羽,我又怎會有幾乎煽動宿衛軍旅背反的機會?所以你要死在老子手中,也不是因為我心狠手辣,而是你咎由自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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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末大軍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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