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難道，又毒發

而此時，沈宅清園。

屋內的油燈也點上了，小凌還不忘往屋裏的暖爐添了些炭火，然後才退了下去。

慕容瑾坐在書案后，書案上放着幾張圖紙，是關於兵器的。這是慕容瑾一個多時辰的成果，慕容瑾放下手中的毛筆，轉動了有些酸痛的手腕。

然後看着這些設計圖紙，有的是傳統兵器的改良，有的是二十一世紀兵器的雛形。都是她根據前世做殺手時接觸到的兵器的記憶畫出來的。

沈洛已經開始着手兵工廠的建立了，王子衍決定把莫西留在姑蘇城協助沈洛，還有琉璃閣的人脈情報，一切有條不紊地開始著。

慕容瑾拿起桌上小凌退下之前給自己倒的茶，遞到面紗下的嘴邊，突然想起昨天王子衍問自己：「慕容大小姐已經清除了臉上的印記，那為何還一直矇著面紗呢？」

慕容瑾手一頓，並沒有喝茶，而是放下了茶杯，然後伸手解開面紗。今天下午從洛園回來，然後直接開始畫圖紙，忘了摘下來了。

面紗被數量地接下，慕容瑾看着手中白色的紗布，想着王子衍那句話。

王子衍是否懷疑了些什麼？昨天自己在他跟前說漏了嘴，而他心思縝密，若是懷疑也是情理之中。

慕容瑾無聲地嘆了口氣，自己為何會走到在王子衍跟前如此自亂陣腳這一步？

是因為看不透嗎？從一開始，慕容瑾就看不透王子衍這個人，所以，才會驚慌失措嗎？不知道他的用意，無法判斷他是否真心，所以才會在他說話時反應遲鈍，親吻自己時心跳加速？

慕容瑾搖了搖頭，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都趕出腦子去。然後繼續拿起毛筆，再另外一隻白紙上畫了起來。

算了，反正無論是沈瑾還是慕容瑾，與王子衍都不會有結果。

沈宅洛園。

莫北把剛剛收到的手中的奏摺放在王子衍手邊，然後彙報著最新的情況：

「主上，這是需要您過目的奏摺。另外，祁王殿下，容世子和寧世子曾到府上探望，但是被莫東以您身子不適婉拒了。皇上聽聞止嘔派過太醫去燕王府一回，莫東都處理好了。」

王子衍拿起最上面的奏摺，翻開來看了一眼，然後開口：「昨天的刺客有什麼線索？」

莫北眉頭緊皺，頭往下低，沉聲說：「根據沈洛公子和慕容大小姐對暗器所作的分析，已經派人去查了，暫時還沒有消息。」

王子衍合上只看了一眼的奏摺，問莫北：「杭州還是沒有消息？」

莫北頭更低了，搖了搖頭說：「蓮澈隻身一人，並沒有沈公子的蹤跡！」

他做了王子衍這麼多年的侍從首領，戰場大敵臨頭，處於劣勢也不曾畏懼，只願成為王子衍的馬前卒。他還從未像此時一樣，覺得自己原來也不是那麼有用。

王子衍似乎察覺到莫北的情緒，原本面無表情的臉稍微鬆動了些，嘴角微微上揚，緊接着開口：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問問蓮澈吧！」

莫北一怔，沒想到王子衍竟然會對自己說出這樣的話，突然想起當年他被王子衍從狼群救起的情形。

當時王子衍還是個十歲的少年，得到皇帝的首肯，跟蔣振楷前往西北安撫將士。莫北被親眼目睹父親被狼群撕咬吞下，掙扎逃亡，遇到了在森林捕獵的王子衍。

就在莫北以為自己也會死於狼爪之下時，一隻箭救了他。他驚魂未定地仰起髒兮兮的臉，看着騎在馬上，與自己年齡相差無幾的少年。少年一襲藏青色華服，面沉如冰，冷聲對自己說道：

「若不想死，就讓自己變得強大！」

印象中當年的小皇子與眼前高大的燕王身影重合，聲音重合，讓莫北有一瞬間的走神。

但很快莫北便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連忙應是，然後退出了屋子。

王子衍想着慕容瑾昨天閃躲的眼神，眼眸黯淡了幾分。隨即繼續翻開剛剛只看了一眼的奏摺。

翌日，慕容瑾正在用早膳，群英行色匆匆地跑來清園，慕容瑾心下一沉，放下手中的調羹。

然後慕容瑾立刻讓小凌帶着藥箱跟自己去洛園，一路上沒有人開口說話。慕容瑾腦海里則是回蕩著群英剛剛的話「王公子病了，莫北大哥讓我來找表小姐，說王公子手臂上有黑紫色的痕迹。」

慕容瑾眉頭緊皺，手臂上有黑紫色的痕迹，慕容瑾去年秋夕節親眼目睹王子衍毒發，他當時手臂就是爬滿了黑紫色的痕迹。

不可能這麼快又毒發了！

慕容瑾急忙踏入屋子，沈洛也在，神情緊張地上前對慕容瑾說：

「瑾表姐，莫西說早晨醒來叫不醒子衍兄，然後就發現子衍兄昏迷了！怎麼回事啊？」

慕容瑾稍微穩了穩情緒，然後告訴沈洛先在一旁待着，自己需要檢查才知道。

慕容瑾走向裏屋，看着臉色蒼白的王子衍，額頭上不瞞細住。正如幾天前，在來福客棧看到他毒發時的模樣。

慕容瑾沒有時間思考，而是徑直走到床邊，查看王子衍右手臂上的黑紫色痕迹。

是血管。血管變成了黑紫色，而且細看，還有流動的跡象。慕容瑾立刻身上把蓋在王子衍身上的被子拉開，雙手抓着王子衍胸襟上的衣領，利落地往左右扒開。

眾人見狀不由倒吸了一口氣，慕容瑾卻渾然不覺，而是皺着眉頭仔細地查看王子衍左胸口心臟位置。而那裏什麼都沒有，沒有毒發那天看到的，聚集在胸口處的黑紫色。

是毒素蔓延開來了嗎？慕容瑾一邊想着，一邊拉起王子衍的左手臂，跟右手臂的情況一樣。黑紫色的血管只到了手臂根處便消失了，身子其他地方都無大礙。

這是什麼情況？

慕容瑾退後一步，接着出聲：「幫王公子把衣服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