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1章 只怕有心人
「殺他？」玄夢花母看了一眼西楓兒，忽然有些明白了，心裏有些苦笑，看來這會兒我想避都避不開了，叫這小子給我拖累的。
不過倒也是個機會，這小子嘴裏叫我姐，可一點把我當姐的意思都沒有，不像對荒海仙王那麼尊重。
我這回要是不助他一臂之力，只怕這關係也只會漸漸淡去。
「對，不瞞你說。我從洪荒大陸過來，溜了好幾年，萬里迢迢來到靈界，就是專門來幹掉北嘯風的。」李少陽淡淡地說。
他這一淡然，頓時令玄夢花母有些驚異。
她離李少陽最近，雖然感應不到李少陽的氣息，卻意外地感覺到李少陽身上流過一抹淡淡的貴氣。
這種貴氣，玄夢花母太熟悉了，這分明是封爵的貴氣嘛。
她本身是有爵位的而且不低，自然知道封爵意味着什麼。
這世上的修鍊者，但凡想有出路的，最基本的要求就得有個先天爵位。
沒記錯的話，在河王星時，李少陽並沒有爵位，那時會對李少陽另眼相看，全是因為荒海仙王的緣故。
可是，短短的一年多時間，李少陽竟然有了爵位，雖然只是了凡爵，實在太令人震驚了。
一個修鍊者從沒有爵位到擁有爵位，可以說孫修鍊者從靈仙晉陞到星仙還難。
要取得爵位，根本不是努力修鍊就可以得到的，裏頭關係到的因素太多了太複雜了。
眼下李少陽有了爵位，就意味着李少陽已經走入先天，開始具有謀算天下的資質了。
荒海仙王對李少陽的寄望，真的顯露了一些鋒芒了。
幾乎在這一瞬間，玄夢花母就下了決心。
「好啊，原來是這樣，既然小弟想殺人，那姐姐我怎能袖手旁觀呢？要殺便殺，你怎麼想的說出來，就算直闖黑樹林，姐姐我也跟你瘋一把。」
此話一出，無疑是把立場一次性堅定下來了。
仙王一諾千金，要麼不下決定，要麼決定了，就必是矢志不移。
讓一個人憤怒簡單，找准了他的怒點，狠狠刺激就行了。
有的都不需要找其怒點，三言兩語說幾句誅心的話，罵他爹，損他娘，也就足夠了。
但讓一個人委屈，可就難了。
最常見的方式，是以摧枯拉朽的力量，將人壓迫至慘，讓他打也不能打，罵也不能罵，只能憋一肚子火自己悶着翻滾。
可有一種方式是純技術活，那不需要暴力，也不需要說什麼誅心的話。
談笑間，就能令人躺着中槍，躺在地上爬都爬不起來，甚至是讓人自己不願爬起來，暗暗自己內心的傷口還有悶血。
這種方式就，叫做對比。
赤樹仙王忽然覺得有點委屈，堂堂仙王覺得委屈，怕也是不多見的。
當今這世道，能有幾個人能讓仙王覺得委屈呢，怕是屈指可數吧。
即便是赤樹仙王的老冤家大仇敵烏樹仙王，也只是讓赤樹仙王憤怒難忍而已。
赤樹仙王的委屈，就是李少陽帶給他的。
當然，這可並非李少陽本意，實在是赤樹仙王有夠衰，無意之間就被對比了。
躺着中槍，中得胸腔里的小心肝都被被打成篩子了，可把赤樹仙王給疼得。
鬱悶到家了！
想想自己跟玄夢花母多少年交情，明裏暗裏，不知道多少次請玄夢花母幫助了，偏偏玄夢花母一直不肯插手樹靈族之間的仇怨爭端，明著不否，暗裏都給否掉了。
赤樹仙王本來是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相信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早晚玄夢花母會跟自己站一塊對付烏樹仙王的。
這一天，確實來了。
可這他娘的來得也太突然，太戲劇了。
玄夢花母答應出手的理由，竟然是李少陽簡簡單單的一句話。
分明是，玄夢花母看在李少陽想要殺掉北嘯風的份上，才答應一塊謀事的。
這豈不是明擺着，他赤樹仙王的面子，還不如李少陽的半邊臉大嘛。
靠，這叫怎麼回事嘛，這叫赤樹仙王情何以堪，這叫他怎麼能不覺得委屈？
「誒，殺人可是技術活。姐喂，咱要是就這麼橫衝直撞地殺進烏樹仙王的老巢，豈不是顯得我們太粗獷嗎？」李少陽笑吟吟地說。
玄夢花母差點被李少陽一句話給氣得嘔血，什麼意思，噢，我幫你忙，你還嫌我粗糙？
玄夢花母氣道：「那你是想怎樣？」
「所謂，慢工出細活。嘿嘿，我看咱們還是合計合計再說。」李少陽話音一頓，走到赤樹仙王面前，抱了抱拳，「赤樹仙王，冒昧的問一句，你是不是有什麼苦衷啊？」
赤樹仙王聞言一震，心道：好精明的人，我還什麼都沒說呢，他就猜到了端倪了。難怪玄夢花母對他另眼相待，嗯，這人氣息完全收斂起來，看不清楚他修得什麼功法法則，倒是可以看出，他只是個真仙，啊，竟然還有爵位。
赤樹仙王忽然有點明白了，這個年輕人只怕前途遠大，玄夢花母只怕是在提前投資啊。
厲害，厲害，要不是我留了下心思，還真會忽略掉。
我要真跟他計較臉面，只怕將來吃虧的反而是我。
「不錯，確實有苦衷，苦衷就是因為仙香八木。」赤樹仙王沉聲道。
李少陽瞭然一笑，現在確定了果然是這個樣子，喚醒祖樹的仙香八木，只怕有不少掌握在烏樹仙王手裏邊。赤樹仙王忍受烏樹仙王的欺壓，就是因為投鼠忌器。
要不是因為這樣，大家都是仙王，誰不是交遊廣闊，有幾個厲害的朋友。
誰也別太囂張，否則喊人群毆，也不見得誰就贏過誰。
「我原先並不知道七千年前，北嘯風那個小畜生從西楓兒那裏搶奪了仙香八木。只知道近五千年來，每次有仙香八木出世，最後都被烏樹匹夫算計贏了，現在烏樹匹夫那裏，足足有七塊仙香八木，就差一塊玄清仙木。」
「好在玄清仙木還沒落到烏樹匹夫手裏，否則，烏樹匹夫再喚醒祖樹，得到祖樹傳承，我們紅樹支系、青樹支系，都要被烏樹匹夫滅掉。不過，玄清仙木落到魚靈宗門，烏樹匹夫肯定會想盡辦法破開魚靈宮，斬多玄清仙木的。」
李少陽聞言笑了，看了一眼西楓兒。
西楓兒尷尬地撓了撓頭，說道：「父王，其實玄清仙木在我這裏，魚靈族族長魚露露早已經把玄清仙木交給了我。」
「啊！當真？」赤樹仙王聞言大喜，這個消息太讓他意外了。
五千年了，每次謀算仙香八木都輸，這會兒通過自己的女兒，反倒贏了一回，怎不叫他激動。
西楓兒乾脆把玄清仙木交給了赤樹仙王，赤樹仙王小心翼翼地捧着它，端詳了許久，激動得連連讚歎：「不錯不錯，就是玄清仙木，我能感覺得到祖樹的氣息。這下好了，有這塊玄清仙木在手，烏樹匹夫想要謀奪祖樹傳承，定不叫他成功。」
玄夢花母聞言，秀眉一緊，插嘴道：「赤樹，你可別忘了，烏樹可不知道玄清仙木在這裏。這回反倒要連累魚靈宮。魚靈宮可是無辜的。」
赤樹仙王一怔，啞然道：「不錯啊，這下可麻煩了。魚靈族把玄清仙木交給西楓兒，算得上是對我族有恩，我豈能坐視魚靈宮遭受烏樹攻擊？」
玄夢花母撇嘴道：「當年魚靈族先祖費盡心血才鍛造魚靈宮，就是為了守護魚靈族。魚靈宮之堅固，也不是隨便就可以破的。烏樹想要破魚靈宮，算上銀木一起，最少還需要三位仙王共同出手。所以，他肯定會找幫手。」
「沒錯，所以得想法子阻止他。」赤樹仙王臉色有點陰沉，像是斟酌了一下，狠聲道，「大不了我讓他知道玄清仙木在我手裏，想要玄清仙木讓他來找我，怎麼樣都不能無端連累魚靈宮。」
「贊！」李少陽大聲地拍了下掌，「赤樹仙王有這份心，也算魚靈族沒有把玄清仙木交錯人了。不過，你公開玄清仙木的話，遭罪的可就是你們紅樹支系了。」
「這。」赤樹仙王一時語滯，他當然也清楚公開玄清仙木的後果。
烏樹仙王是什麼人他太清楚了，只要烏樹仙王確定玄清仙木真在他手裏，那肯定會毫不猶豫地殺上紅樹支系，到時候對紅樹支系來說必是一場災難。
赤樹仙王心裏當然是千般不願這種事發生，奈何，他也不能自私自利，白讓魚靈族替自己背黑鍋。
「公開玄清仙木，那是不得已而為之。」李少陽笑吟吟地說，「只是現在還沒到那種地步。咱們稍微合計一下，指不定能避免魚靈宮被毀，還能反著將其餘七塊仙香八木盜過來呢？」
赤樹仙王眼前一亮，不由自主地興奮了一下，旋即就又蔫了下去，沉聲道：「能這樣的話就好了。烏樹老匹夫狡猾透頂，那七塊仙香八木被他藏得嚴嚴實實的，只怕連與他走得最近的銀木匹夫，都不知道它們的下落。想要盜取他們，根本不太可能啊。」
「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再說了，世上沒有千日防賊的理兒，真要想盜取仙香八木，也不見得就沒希望。這世上或許只有烏樹仙王知道仙香八木藏在哪裏，卻未必只有烏樹仙王一個人，能見到仙香八木。只要能見到仙香八木，還怕沒有機會盜取？」李少陽神秘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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