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2章 寧死，也要一抗
這段屬於肉身原主人的前世記憶，簡直令他瘋狂，令他想要殺死所有的人，毀滅掉整個世界，不管是聖法門內也好，還是聖法門外也罷。
他想殺人，想殺盡一切那段屈辱記憶中，所有給他屈辱的人。
雖然，這屈辱本不屬於他。
但是，他既然受了這具肉身，就得承受下這份屈辱，就得洗凈這屈辱。
記憶的復甦，為李少陽帶來的是強烈的屈辱。
古族人在他身上施加的侮辱債，大海之水作墨寫不完，藍天作紙書不盡。
就算已經時隔了好幾億年，記憶復甦的這一刻，也沒能讓這些早就擠壓在李少陽靈魂中的仇恨，有丁點的消磨。
就算，他是借大道魂石輪迴而來的李少陽。
這恨，不僅沒有消磨，甚至更恨。
那些仇恨，幾乎是在李少陽的靈魂之中，結成仇恨的化石。
「古族不滅，仇恨不消。」
不覺間，李少陽的眼睛都赤了，雙拳緊握，指甲扎入手掌中，血水連連。
「既然老天讓我找回了記憶，從今天開始，我的仇人只有一個，那就是古族。」
「我這一生能活着，就是為了消滅古族。」
「古族不死，仇恨不消。」
那屬於原肉身的強烈恨意，已然根植到如今李少陽的身體之中，令他身上不覺散發出了一種冷意。
冷得，像是斬斷了所有的人情味。
宛如，遭了詛咒的冷漠亡魂，遊走在這世間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滅殺古族，殺掉每一個古族的香火，斷古族所有的根。
此刻，李少陽也終於明白，自己借大道魂石輪迴而修的這一世，最終的結束將在古族毀滅之時。
那時，也是回歸之時。
記憶的復甦，並不影響荒序聖圖的自我衍化。
堂堂荒序聖圖之中，繼青蓮序章、神英序章、烈焰序章化成太初相后，各小序章彼此相融，正要融合成一部新的大序章。
看氣息，新的大序章合成后，怕是不會輸於青蓮序章，可能還更強。
這時，荒序聖圖中一團亮光率先浮現，爆炸似的鋪開，一股狂斗八荒的氣息散開，迅速顯露一部序章，正是陽尊序章。
這陽尊序章，來自於「體」字，其實正是前世李少陽身為古子邪時所有，但並不是李少陽前世成帝的根基。
而是當初古子邪受盡侮辱，身心遭受摧殘，他三個小夥伴偷偷找來給李少陽滋補身體的。
現在「體」字已經被煉化，化成陽尊序章，自然而然地也化成了太初相。
這就有四大太初相了，明顯可以感覺李少陽渾身冷漠冰冷無情中，多出了幾分狂性，實力大漲。
緊接着，又有一部序章迅速生成。
這序章，竟是從李少陽身體之中，自然覺醒的力量。
正是，前世為古子邪時成帝之基，一個「堅」字化成的堅石序章，同樣化成太初相。
隨着五大太初相的接連轉化，那些大大小小的序章，終於也成功合成一部大序章。
那一刻，從荒序聖圖之中爆發出來的，卻是一股混合了多種味道的古怪大渦旋。
可怕的力量，混著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味道，如螺旋衝擊波四射激蕩開。
天地空間都扭曲了，無極聖國劇烈地震動，與李少陽緊密相連的國法，竟隨着李少陽的心情，冒出了冷漠的殺焰。
那種殺焰，完全是純黑色的，完全感受不到任何的溫度
「混玄序章！」
新合成的序章，冒着可怖的仙威，竟一舉躍然於青蓮序章之上，成為諸序章之首。
混玄序章、青蓮序章、陽尊序章、堅石序章、烈焰序章、神英序章，一圖六序章同震千古力，揉成一股更可怖的大力，貫穿荒序聖圖。
圖升三千尺，散發着灰光，竟似乎是化成了一部萬古天篇，隨時要將整個歷史時代改寫。
便是這一刻，李少陽真正晉陞了仙帝之境，並且是一舉達到了四品仙帝。
歷經轉世，多年刷磨，竟沒有任何實力上的耗損。
這在其他轉世者來說，簡直是無比艷羨的。
更神奇的是，即便如此，他的大道魂石也沒有受到半點影響，他的本尊，他的真身依舊沒有半點顯露。
由此，李少陽心中對大道魂石，對仙門系統，越發覺得神秘，越發覺得其中有着不凡之事存在。
「哼！」
「狗雜種，你還是晉陞到了仙帝境界了。當年讓你逃出一條賤命，今次你卻還是要在我手中斷掉。」
毫無徵兆地一道冷笑聲，宛如三春之雷在李少陽腦中乍響。
整個身體內部，一點點的細碎之光，迅速往腦海中匯聚，迅速凝成一口金色的斷劍，通體散發着滅絕人性的味道。
斷劍鋒口朝着仙魂只一絲細芒，就令仙魂下意識地顫了三顫，無邊壓力完全束縛住了李少陽的仙魂。
李少陽的臉孔瞬間就扭曲了，這一道聲音的響起，令他心中所有的怨恨，都如火山爆發了出來。
記憶復甦之後，他已經明白了很多沒法從別人嘴裏聽到的東西與秘密。
所謂神秘失蹤的咒界，壓根就不是失蹤。
因為，咒界從來就不是聖法門外的世界，當年在聖法門外的咒界，真正的咒界乃是原大陸中一個神秘的聖法源界，裏面每一縷聖法源氣，只有聖人才可以吸收，乃是聖人無邊聖法的來源。
聖法門外的所謂咒界，只是當年受到天勢的影響，泄露一些微薄的聖法源氣化成的。
因此，所謂的陰咒、陽咒等，其實都是微薄的聖法源氣所化。
所謂的斷命詛咒，其實是長生聖人從聖法源界裏得來的一縷聖法源氣修鍊出的斷命聖。
當初，古子邪雖然因為冷邪的出現得到了轉世機會，並且成功投入了轉世。
但事實上，還是遭到了長生聖人的斷命聖暗襲。
以至於，天生就遭到斷命詛咒。
這斷劍詛咒，就連李少陽借大道魂石輪迴而來，都沒有去除半分。
瘋子說李少陽身背八荒真龍，腳踏，大富貴命，所以遭了天嫉。
實際上，就是個天大的謊言。
斷命聖，藏於李少陽體內，只有李少陽真正晉陞仙帝境界時，才會觸發到。
那時候，斷命聖發威，就要將李少陽送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而今，斷命聖終於再現了。
那道冰冷的，滅絕人性的聲音，正是李少陽恨了無數年的長生聖人的聲音。
多少年，沒聽到過這道聲音了？
這個聲音的主人，實際上是他的外公，可給他的，卻是無盡的羞辱。
所有的恨，都在這個時候爆發。
兩行血淚，從李少陽的眼眶飆出，滑落臉頰，恨天恨地的聲音傳遍八方。
「長生聖人，我最親愛的外公，你給我的，你送我的，你強加到我身上的侮辱，我一點點地都記在心上，有一天我會親手剝了你的大羅聖格，殺盡古族每一個人。」
「神聖無極大鴻章。」
荒序聖圖突兀地出現在李少陽的腦海中，位仙魂之前，無邊的恢弘之威，橫擋金色斷劍。
金色斷劍，正是長生聖人留在李少陽身上的斷命聖。
聖，聖人之法。
李少陽心裏僅有的一絲明智，清楚地知道，他這個四品仙帝，即便把荒序聖圖催得再猛也沒有任何勝算。
以荒序聖圖對抗斷命聖，唯一的結果就是，荒序聖圖會被斷命聖輕易劃破，他的一身性命，在多年前沒有廢去，今次卻無論如何都逃不過。
而這也是敖太祖、善王拚命阻止李少陽衝擊仙帝境界的原因。
因為他們早就知道，一旦李少陽突破仙帝境界，就必會死在斷命聖的絕殺之下。
只是，李少陽心裏頭恨啊。
當年受了多少侮辱，時隔多年以後，甚至轉世了另一個身份，仍舊逃不過長生聖人的五指山，這讓他如何甘心呢？
寧死，也要一抗。
金色斷劍勢如破竹地划向荒序聖圖，未接觸到荒序聖圖，李少陽就已經感到渾身欲裂，荒序聖圖要被劃開了。
「就這麼要死了嗎？所有的侮辱之仇沒得報，就要這麼死去了嗎？我不甘，我不甘心啊！」
李少陽心底里的怨恨，比以往任何時候都來得強烈。
強烈了幾百倍，幾千倍。
怨恨地洪流，無處宣洩，竟是轟向了李少陽的內心深處。
那是此時此刻最潔凈、最平和的方寸之地，是李少陽大恨大冷漠之中，保留最後的明智的源泉。
因為在李少陽的內心深處盤踞著仁和正氣，盤踞著情君的眼淚，蘊涵着世上最醇厚的深情厚意。
斷劍堪堪觸及到了荒序聖圖，那一剎那，神英序章太初相裂開，烈焰序章太初相裂開。
「狗雜種，讓你逃了一世，卻讓你修成的如此古怪的帝道大統，也算你傻人有傻福。可惜，現在都要斷裂了。你前一世是狗雜種，你這一生就註定是可憐蟲。」
長生聖人的聲音，冷漠而得意，深深地挖著李少陽的骨，深深地扎入李少陽的內心。
卻不想，這一句話，這一殘酷歹毒地厲襲，卻在李少陽內心深處誘發了怨恨洪流。
轟轟轟！
那一股怨恨洪流，不住地衝擊著那一滴「心淚。」
心淚毫無徵兆地發出了一圈柔光，充斥內心每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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