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必殺之
始終在收集消息，發現下方已經有少數城防營士兵開始出現了動搖，李衛東也慌張了，猛地跪地道：「再遲要出事，大帥，到底殺不殺？」
「大帥，殺不殺？」
「大帥，殺不殺？」
一時之間，李少陽周圍的人一個接着一個，不停地詢問，等候命令。
聲勢太大，李少陽也不禁動容，意念一動，葫蘆之中一口摩天巨鍾升了起來，一把三丈長的巨錘，也握在了手裏。
祭出撼天鍾錘后，李少陽升上高空，一錘擊下。
咚!
彷彿魔音降世，音波猶如海浪一般擴散出去，當即驅散了環繞在北荒城上方的宏音。
節奏一亂，聲音不成節奏了。
咚!
李少陽第二錘敲響的時候，就此，北荒族歌終於停止了下來。
「大帥，到底殺不殺？」下方在李衛東的帶領下，除了朱麗麗之外，全部人跪地請命。看來剛剛那種近似大宏願的歌聲，真把他們嚇壞了。
「不殺！」
李少陽於高空傳音全場道：「戒嚴持續，不論任何情況，沒有本將命令不能妄動。」
下方城樓上，北荒幽姬不屑一顧的道：「李大人好手段，這才是蠱惑人心，你名聲夠壞了，何必於此時裝仁慈呢？你不就是要給長空菲兒洗地嗎？世俗中，有些婊子想要牌坊，如此正是李大人寫照。只是，倘若李大人認為，如此就能離間我北荒族人，只怕痴心妄想了。」
李少陽一陣惱火，手袖一揮舞，一道罡氣形成大拳頭，就朝着下方的城樓砸了下去。
果然，那些傢伙根本不躲閃，閉上眼睛準備承受，包括北荒幽姬在內。
好在李少陽已經意料到了此點，這個看着毀天滅地的大拳頭，只是朝着城牆而去。
轟隆一聲，那些亮晶晶的冰磚粉碎，冰晶四散飛濺，城牆被轟一個大洞，人卻沒有傷到。
「北荒幽姬！」李少陽發泄完，喝道：「你個敗家娘們給我聽好，本將不殺你全族，不是因為手軟，也不是因為想蠱惑民心。本將之所以不殺，原因無他，只因為老子是軍人不是屠夫。」
李少陽繼續全場傳音道：「殺光燒光搶光的命令我下過，但前提是，老子面對的那群土匪，他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他們也知道要付出什麼代價。再次本將說一句，北荒一族的幾十萬人，你們捫心自問，是否知道此時在做什麼？是否知道有什麼後果代價？」
「此外本將問你北荒幽姬一句，你捫心自問，長空殿下是否真如想像中那麼薄倖，是否真的虧待了你北荒一族？而你北荒一族的作為，是否對得起你們幾十代人之富貴？」
北荒幽姬乍然聽到，倒是愣了一愣。她是第一次沒有反擊開口。
李少陽繼續全場傳音道：「本將再問，為了你們少數幾個內族之人，卻要拖着數十萬北荒外族之人陪葬。北荒幽姬，你是否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我……你胡說，是你們想要宗族清洗？」北荒幽姬雖然還在狡辯，卻也結結巴巴，不強硬了，顯出一些少女神態。
「清洗個毛！」李少陽大罵道：「真要清洗，道爺我早下令了。都說了，本將不是屠夫。雇屠夫殺人要花大價錢，雇我殺幾十萬人，你出得起價格嗎？」
「我……我。」北荒幽姬又結結巴巴的了。
「我什麼？」李少陽道：「不就是你們被當槍使了嗎，不就是你們受蠱惑了嗎？不就是有人要看着血流成河，不就是有人要陷殿下於不義，讓本將背負屠夫的名頭嗎？倘若你們沒有接到過朝中某人的書信，沒見過姓東方的，那麼就當做本將的這番話沒說。」
北荒幽姬微微一愣。
李少陽繼續全場傳音道：「北荒族人聽好。三天，本將給你們三天時間考慮清楚。這個時間不短，到時候你們知道了自己在做什麼，並且知道後果是什麼，倘若你們依然慷慨赴死，那麼本將絕不手軟。倘若你們發下大宏願要死，你們生來的目的就是陷殿下於不義，要坑爹坑族，那麼老子做一次屠夫又何妨？言盡於此，好自為之。」
說完，李少陽看向廣場叫道：「李衛東。」
「末將在！」李衛東似乎是感染於剛剛李少陽的一番肺腑之言，乾淨利落地跪在地上，比以往任何時候要恭敬。
李少陽道：「本將任命你為臨時主帥，駐守北荒城，戒嚴持續，不許出入，不能出一絲亂子。」
「領命！」李衛東這才起身。
「衛東明。」李少陽斜眼瞅著另一邊。
「呃……在！」在開小差的衛東明嚇得結結巴巴地半跪下來。
李少陽道：「你繼續開小差，不過李衛東受命接管一切軍令權，你負責協調就行。倘若出一絲問題，本將把你腦袋摘下來當球踢。」
「是！」衛東明這才歸魂的樣子。
「黃中宗！」李少陽再道。
「卑職在！」城防司馬黃中宗趕緊應聲。
李少陽道：「你賊眉鼠眼，長相極其討厭，本將不在期間你禁止說話。倘若在出餿主意，蠱惑人心，惹出一絲亂子我就宰了你。希望你別懷疑我的手段，殺數十萬人我會猶豫。但倘若只殺你就能解決問題，本將馬上就會做，聽明白了嗎？」
「是是是是，大帥儘管放心！」黃中宗嚇得屁滾尿流的樣子。原本，這傢伙的確在尋思著怎麼找個更好的理由，把北荒族給坑了。
黃中宗覺得事情到了這一步，自己這個城防營司馬跟隨前來，已經是李少陽的幫凶，騎上了老虎背，那就是你死我完，斬草不除根要出亂子，倘若這次拍不死北荒一族，往後就難混了。北荒一族之囂張是少見的，就連龍衛營的副將朱小靜，都說扣就扣下了。
想着，黃中宗抬手抹去了一把汗。
吩咐完諸事，李少陽不在耽擱，一個俯衝，再升起來的時候，已經把朱麗麗背負在了背脊上，於空中離開了北荒城。
北荒幽姬看着李少陽離開的方向，神色難明，想着些什麼。
走在冰天雪地之間，李少陽這才恍然發覺，往日唧唧歪歪，喜歡擺官威的朱麗麗，今天倒是神奇，現在想來，她今天竟是一句話沒說。
想着，李少陽側頭朝着朱麗麗看去一眼。
只見她稍微有些痴獃的神情，始終在看着李少陽。
李少陽急忙抱着她的腦袋搖晃了一下，莫不是她修為太低，被北荒幽姬她們的歌聲給蠱惑了吧？
清醒過來，朱麗麗呵斥道：「好啊，你膽子越來越大了，老娘的腦袋又不是搖鈴，你抱着搖晃個什麼，不想混了啊？」
李少陽看她恢復了正常，趕緊順毛摸了她的腦袋兩下，忽悠兩句，矇混了過去，心裏暗暗好笑。
此後，竟是一路無話，李少陽覺得，這個朱麗麗今個真的是腦袋壞掉了。
回到大營的時候，攜帶着少見的焦急神色，莎姑娘裹着熊皮大衣，在營門處等候許久了，冷得發抖。
見李少陽和朱麗麗一起回來，莎姑娘的神色這才一松。
近處，朱麗麗深深地看了莎姑娘一眼，也是一句交代沒有，背負着手，走回了李少陽的內堂去。
在四下無人的時候，朱麗麗有些痴獃的想了許久，才喃喃說了句：「殿下就是殿下，此賊的確不負國士之名。咦，明明都不討厭他了，怎麼還喚作賊呢，怎麼回事？」
外面雪地間，莎姑娘撲在李少陽背脊上，道：「相公可回來了，看你回來時的神色不帶戾氣，我才放下心來。」
李少陽好奇的問：「你擔心什麼？」
莎姑娘道：「我擔心你把北荒給屠城了。那樣一來雖然簡單，不過哀怨太重，必損相公往後的福澤。」
李少陽說道：「大道理我不懂，我只知道，以殿下之心態，派我來當然有用意，但她絕對不願意看到血流成河。倘若處理不慎重，要禍害千年，陷殿下於不義。她既以國士待我，我怎能不為她分憂。」
莎姑娘搖頭晃腦的道：「得臣如此，長空菲兒今生無憾也。得君如此，我莎姑娘也圓滿了啊。」
大抵上把北荒城的情況說了一下，莎姑娘仔細傾聽着，許久也不說一句話。
李少陽又問：「你說朱麗麗她是不是病了，有些反常？」
莎姑娘湊着他的耳朵嘿嘿笑道：「告訴相公一個大消息，她只怕是是春心蕩漾了。」
甩甩頭，李少陽又問：「總之現在，我就擔心北荒一族的反應了。」
莎姑娘一副智珠在握的樣子道，「無須擔心，相公種下厚因，必收道果。我斷定，北荒之地經此一役，可穩定三百年，再無後患。北荒幽姬，必降。」
李少陽道：「家督可是她哥哥北荒飛雲？」
莎姑娘微笑道：「我推測，最遲兩天，北荒幽姬必然送信給你，要和你面談，懇求你留她兄長一命。」
李少陽斷然拒絕道：「那怎麼行！北荒飛雲是罪魁禍首，反叛作亂，必殺之。」
莎姑娘搖頭道：「相公此言詫異，惹想北荒之地長治久安，北荒飛雲就不能死。若能讓他不死，北荒幽姬接位后必然心存感激，從此，北荒飛雲調離，北荒之地再無後患。相公須得馬上傳書殿下，言明北荒之地情況，並且保下北荒飛雲之性命。殿下仁慈，必然准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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