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一對矛盾
小傢伙委屈的樣子，跪在李少陽的面前，卻依舊十分潑皮，哇哇大哭。
李少陽看小傢伙這個樣，不禁想到了自己當年在玉清門，跪那些外門弟子的委屈時刻，心理一軟，柔聲道：「好吧我不罵你了，別哭了，你怎麼比我還潑皮。」
「請阿爹賜名。」小傢伙照樣淚眼汪汪的。
李少陽等着他三跪九叩首之後，這才點點道：「好了，我兒從今有名字了，叫『尊兒』，我希望你人如其名，像你爹我一樣，霸氣側漏，勇往直前。」
「哇，這個名字不是一般的難聽啊。」尊兒終於傷心的大哭了起來，跑娘親那邊撒嬌去了。
北荒幽姬也非常泄氣，意料不到相公真的取那麼詭異的名字。
想不到又把兒子氣哭了，李少陽抓頭尋思，難道不好聽，當下就讓了一步道：「好了好了，不就是個名字嗎，尊兒不好聽的話，叫豹子頭也行。」
尊兒繼續哇哇大哭中，北荒幽姬一口老氣險些上不來，尋思，比尊兒還難聽。
莎姑娘則是微笑不語。
李少陽又道：「算你們狠，再讓一步，叫獅子頭也行。」
這次連莎姑娘第一次開聲道：「就尊兒吧。尊兒，記住你爹爹的話，這就是你的際遇。」
「哦，莎娘既如此說，尊兒聽莎娘的就是了。」尊兒乖乖的道。其實他看起來還是很隨和的，大多時候很像萌化后的李少陽。
就連聽莎姑娘的話這種優良傳統，尊兒也繼承了，從下意識里就不會懷疑莎姑娘。
隨即，小東西說了句讓人驚異的話，尊兒道：「娘，你教尊兒讀書習字吧，尊兒有很強的求知慾呢。」
「混蛋小子。」李少陽拍案而起：「叫你尊兒，就是希望你像我一樣的衝鋒陷陣，整天和娘們攪和一起成什麼事。明天開始，我教你戰鬥。」
「不要，尊兒沒有遠大的夢想，我只想跟着娘親讀書，跟着爹爹觀雪，不要打打殺殺啦。」小尊兒說道。
李少陽聽得愣了，曾幾何時，自己在底層掙扎的時候，不也是這樣說的嗎，不也這樣把紫衣氣得險些死去了嗎？
想着，李少陽是第一次心疼兒子了，不等他娘求情，李少陽容色稍緩道：「尊兒既如此想，我不強求，人各有志。你的選擇，你喜歡就好。」
「尊兒謝過爹爹。」小尊兒乖乖的說道。
李少陽道：「你娘不能教你讀書。從明天起，你找你莎娘學習，讓莎娘給你講故事，講光怪陸離的九境天下。跟着莎娘下棋，知道了嗎？」
「尊兒兒喜歡聽故事，喜歡下棋。」他跳來跳去地拍手叫好，雖然他也不大知道棋是什麼。
莎姑娘心裏一驚，感慨相公畢竟是大際遇之人，冥冥之中有定數，這種讓步，完全符合了尊兒的路線。
「尊兒自己出去玩吧，別離開寢宮範圍。」莎姑娘吩咐道。
小尊兒離開之後，李少陽好奇的道：「莎姑娘你想說什麼？你覺得讓他讀書習字不好嗎？」
莎姑娘道：「不，很好，他必須讀書習字。」
「必須？」北荒幽姬也好奇了。
莎姑娘道：「觀天鏡位列九品法寶，已是神物。而根據觀天鏡的特點和用途，他不是為戰鬥而生的，他需要的是知識，是九境天下的山川，地貌，人文，地理，氣候。這樣他最終才能成熟，變為無所不知的觀天鏡。而現在，他雖有特殊能力，能夠無視時間空間法則，獲知很多東西，但有個問題，他獲知了，但他是小孩子，什麼也不懂，他甚至不知道怎麼表達。」
李少陽和北荒幽姬對視一眼，點點頭。
還是莎姑娘心細，這樣一解釋，非常合理。比如讓尊兒觀察某個地點的飛劍傳書，可他小子連飛劍是什麼都不知道，如何能解答呢？
莎姑娘繼續道：「以前的觀天鏡，雖然因為特別原因，器靈沉睡了，但至少還是經歷豐富的七品法寶。而現在他轉世成功，就只是恢復了能力，卻抹去了一切精神印記和認知。」
李少陽點頭認可。
紫衣曾經說過，一旦轉世，前世的所有認知和精神軌跡就消失了。此點上，有仙根的人也不例外，何況觀天鏡。
經過這樣一解釋就通了，對於尊兒，的確是跟着莎姑娘聽故事，學習，下棋佈局等等，比學習戰鬥更重要。
「好好好。」李少陽大聲叫好，道：「莎姑娘教他，我就放心了。」
莎姑娘笑道：「是相公好，你看似顛三倒四，嚴厲不苟，可畢竟心疼兒子，然後交給我，符合了天數，這就是你有際遇的原因。」
一家三口聊天正高興，聽到外院傳來喧鬧之聲。
三人好奇地走出來看，只見外院中，有一面摩天大鏡立放着，有幾個內族的女眷圍觀，她們在照鏡子，有的歡喜，有的則是嘴巴氣歪了。
過去看了一下，原來是尊兒在頑皮，逗這些女眷。
尊兒故意使壞，彷彿哈哈鏡似的，從鏡子裏呈現出那些女眷的各種形態。明明很苗條的美女，尊兒以鏡子顯示出大胖子。
趕在李少陽叫罵前，北荒幽姬趕緊道：「尊兒，不許胡鬧，否則你爹生氣了。」
呼!
鏡子就消失了，尊兒又跑跑跳跳的去另處玩了。
李少陽嘆了口氣，既然北荒幽姬提前說出來了，也就不好意思罵人了。
也不知道心態是怎麼轉變的，李少陽有些無語，第一次領悟了慈母多敗兒這句世俗之話什麼意思了。
北荒幽姬心裏太牽掛尊兒了，就不理會李少陽和莎姑娘，追着尊兒去了。
剩下莎姑娘和李少陽對視片刻，莎姑娘知道他想什麼，微笑道：「相公別多想，我知道你心疼我，想我也生小孩。可惜現在不能，但將來會，將來我給你生的東西，會是相公一生之最大奧秘，能讓你獨步仙凡兩界，無懼任何人任何法寶。」
這些東西太過遙遠了，李少陽不太在意。到目前為止，傾盡自己半生修為，才把莎姑娘餵養到了心裏有三個魔芽，能單獨施展道藏九字真言之三言。
而宇宙規律，越往上的東西越厚重，就越難突破，真不知道，莎姑娘的神通什麼時候才能大成了。
仰頭看着空中的雪花飛舞，李少陽沉默不語。
雪又開始大了，滄瀾的經年飛雪，僅僅是在尊兒出生的時候，停了那麼一下。
任何東西，根在世間，卻會反應在天象之上，尊兒位列九品，已經是非常神奇，就能暫時打斷滄瀾的萬年飛雪。如果造化再大一步，位列十品的東西出世或者轉世，有可能就能讓往後的嚴酷氣候變得暖和一些。
如果是無限接近仙器的十二品法寶轉世，就能扭轉乾坤，停止滄瀾的惡劣氣候。
這些都是天地給出的預示，就如同當年，落入凡界后，十二品的無雙城被玉清祖師破去修為，也引發了天像，帶來了滄瀾的萬年冰封。
「莎姑娘。」李少陽想起一事道：「我還不知道龍仙兒的贈言是什麼意思？」
莎姑娘道：「當時不能告訴相公，現在能了。龍仙兒看破了極北之秘，提前獲知了觀天鏡的轉世。也知道相公駐防極北，劍指秘境。」
「所謂風在鏡中，鏡在石中，石在肉中，肉在情中。實際上是個反推。」莎姑娘接着道：「龍仙兒再提醒相公，動情，戒燥，只有你動真情，才能催發北荒幽姬肚子裏的東西轉世。石在肉中，她告訴你，動情之後生出來的是一塊石頭，但請別放棄他，耐心過後就會撥雲見日。鏡在石中，就是告訴你，那塊石頭是關乎氣運的觀天鏡轉世，而風在鏡中就是說，地宮的入口，普天之下除觀天鏡之外，再無人知曉。」
「什麼？」李少陽動容道：「龍仙兒遠在精靈雪城，竟能看到這個地步？」
莎姑娘道：「這隻有一種解釋，她和長空離，也有他們的際遇，咱們在無雙展開際遇和命運的時候，他們有奇遇，而她自生的神通眾生無相，也和我的千嬌百媚一樣，進入了臨界，突破在即。」
龍仙兒和莎姑娘，歷來是天地之間的一對矛盾。
此點，當初紫衣已有定論了。
根據當時紫衣所言，龍仙兒的神通一共有三層，第一層眾生無相，當遊歷和智慧足夠之後，就會突破進入第二層：能破無相言書和鎮妖塔的「山河無相」。
山河無相，能無視仙器之下的任何法寶，就如天風地氣會避開道體一樣，山河無相一出，全部法寶會自行避開。
進入第三層則是天地無相，那被列為九境天下的第一無上神通，無視一切精神狀況，無視包括仙器在內的一切法寶，無視包括天毒降世的一切毒素。還行形成超越玉清奧義的防禦構架，那是菩提不死之身，日月損她不損，星辰滅她不滅。
而莎姑娘和龍仙兒一樣，自生於心的神通也分為三層，第一層千嬌百媚，第二層萬紫千紅，第三層，森羅萬象。
每一層中，也有境界之分。
龍仙兒身上的情況李少陽沒法知道，但莎姑娘的道心種魔，卻於第一層時候分為四個階段，道心發芽、魔芋長高、魔芽分為兩個花瓣、魔芋分為三個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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