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雕像
世事就有那麼神奇。自生的九陽真火可以把毒素擋在體外，使之無法入侵，但是一旦入侵后，連九陽真火也煉化不了。
這算是一種宇宙大道，治病不如防病。入侵后相當於病入膏肓，也相當於一個國家被敵人長期直入，打亂了次序，所以沒有高於敵軍一個等級甚至兩個等級的實力，很難把敵人趕出去。
但防禦卻不同，只要內體中樞正常，後方穩定，軍隊就能在前面建立防線，可以把實力相同的敵人，永久擋在國門之外。
而九陽聖水，雖然和九陽真火是一個等級的東西，卻處於地心之中，被億年火晶千錘百鍊，基本已經不再五行中，千年難遇，所以儘管只是九品，卻不化靈，無限接近十品的品質，能夠輕鬆破去萬毒之水。
阿朵和金身之上的毒氣消失的時候，九陽聖水所化的水汽，基本被阿朵給吞噬乾淨了，連個渣渣也沒有留下。
她彷彿吃了某種大補品一樣的，盤腿坐下修鍊，還說道：「阿朵要修鍊了，公子不要打擾我啊。」
李少陽微微一笑，也就不管她了。
走過去，大殿之中，李少陽注視了金身片刻。
嗖!
李少陽恢復了匪氣，分出神識附身在金身中，試圖採用吸收金丹的方式，開始吸收金身中的磅礴靈力。
金身瓦解，還本歸源！
卻是附身的同一時間，李少陽本體巨震了起來。
吸收靈力的第一時間，發現那些靈力雖然可以調取，卻同時是禍害，開始反噬李少陽自身。
一口血噴了出來，李少陽保持着靈台的清明，強行退了出來，眼前的幻像這才消失了。
深深吸了一口氣，李少陽一身冷汗，算好抽身及時，那些金身內的磅礴之力，的確是軍隊，卻如同假投降的叛軍一樣，一進內體就反水，差點栽在陰溝里了。
想李少陽今時今日的實力，就算直接面對元嬰初期巨頭，也是可以一戰的。
可這種形式，如同進入內部叛變，家賊難防，這是李少陽險些壓制不住的原因。
尋思了許久，李少陽想不出辦法來了。
可以肯定的在於，這架金身的確是坐化了，不會再反撲。發生剛剛那種情況，其實是因為天地法則就是如此。
駕馭法寶需要修者本體比法寶強，包括駕馭神通都一樣。還包括修鍊，必須循序漸進，法訣太高都會反吞本體。
比如，倘若沒有當初的底子，練氣期間直接用玉清中決修鍊的話，肯定第一時間爆體。
都知道高品發訣更強，都想着從第一天就用仙訣修鍊的話，世間怎麼還會有二品法訣呢？
宇宙法則如此，萬丈高樓平地起，是一塊磚一塊磚的蓋起來的。
即便李少陽在特殊，可以一定程度上顛覆這種法則，不過總歸有個限度。
以前能越級駕馭法寶，因為他同境界的時候靈力龐大太多。能越級擁有無上神通不被反噬，是因為李少陽是逆向領悟，神通再強也是李少陽的兒子，不會隨便把老爸給幹掉。
於分神時期的時候，能成功利用初期的金丹，理論上也是越級，但是介於李少陽同境界的底子厚。而分神和金丹分別都是靈體，有差異，卻畢竟是一個本質，種種情況下，可以越級吸收。
現在就不行了，李少陽還是初期靈體，金身卻已經是等同於道體的存在，差異實在太大。
儘管實力不一定比李少陽強多少，卻不能順利吸收了。
「媽的，這次哥怕是死在醫院門口了，空有金身卻不能用。」李少陽皺着眉頭在廣場上走來走去的。
這麼久以來，莎姑娘第一次回神說話，笑道：「相公，醫院是什麼？你怎麼每每有奇言妙語？」
仔細想的時候，李少陽大張著嘴巴，不得而知，總之腦袋中忽然冒出的東西，誰知道怎麼來的？
莎姑娘忽然眼睛一亮道：「提到了醫字，讓我想到了當初龍仙兒在仙兒經閣之中，每日救人。也包括了救治器物。」
「救治器物？」李少陽愕然道，「龍仙兒只是練氣修為，救治病人還能依靠藥物，器物她如何救治呢？」
莎姑娘微笑道：「那是她的神通天賦。她曾經言及，天若有情，天亦老。即是說，按照禪家理論，當看破一切，無欲無求，無貪無嗔，皆空無相時，不但百病盡去，亦可延年益壽。」
李少陽和龍仙兒是生死朋友，卻從來不喜歡她的理論，聽后哈哈大笑道：「又是這套皆空理論，我偏偏不待見，我的一切來自縱情，思念，當初紫衣為了記住一切，放棄仙根。我也一樣，我不但不皆空，不忘情，我還要記住天地之間的千嬌百媚在心間，永不忘記。」
莎姑娘正色道：「我不否認相公的思維是天地的一極，是成就森羅萬象的基礎，但同時也要付出代價。因為上天給每個人的都不會太多。這種極限思維讓相公萬眾歸心，際遇齊天的同時，也拿走了相公的壽元，讓相公始終和至情至性的紫衣一起，生死相依，掙扎於壽元將盡的死亡線上。」
對此，李少陽撓撓頭，沒啥子好說的。老算著自己的壽元過日子不是好事，非常鬱悶，可倘若需要忘記一切，如同個活死人一般的延受，還不如死了好。
莎姑娘提及這些當然是有目的，她又轉身看着九尊天外雕像道：「還記得進來的時候，許多東西都腐化了嗎。這九個雕像只要一觸碰，就會腐化。作為石頭能腐化如此嚴重，所以我莎姑娘斷定，這些東西的前身，有自己的思維，會動情，會思考。九個雕像，九個不同的表情，代表道藏的大情懷，大智慧。」
她接着道：「相公提到醫，那好，我想相公引入一些滄瀾芽氣息，看看能否救治他們。」
滄瀾芽的氣息比較稀薄，積累的很慢，要用仙氣救治幾個石頭，李少陽非常心疼，但是介於是莎姑娘吩咐的，李少陽猶豫了一下，也只得同意了。
「好，你們幾個石頭幾世修來的，讓我家莎姑娘刮目相看，接受仙氣吧。」李少陽引出了第一道氣息，擴散在第一尊雕像的周圍瀰漫着。
奇異的事發生了，那尊雕像表情更豐富了一些，緩慢的，把滄瀾氣息從鼻孔之中吸入了進去。緊接着彷彿活化了一般，手臂動了一下。
殺！
這個八仗高的雕像，手臂揮動，朝着李少陽一拳錘了下來。
「靠，救了他，他竟然偷襲。」
李少陽心裏一驚，牽着莎姑娘和北荒幽姬的手，如同幻影一般的閃開了。
砰！
那隻石頭巨拳，砸在地上的時候，化為了一片火海散開，竟然彷彿重現了李少陽面對季震天和殺星的場景一般。
眼看火海直接淹沒了方圓百里，把莎姑娘和北荒幽姬一起吞沒，李少陽大急了起來。
「相公穩住心神，這一切是幻像，針對你的幻象，這是九如真言的第一訣，臨。」莎姑娘清脆的聲音傳入耳里，「臨字決代表身心穩定，這是臨字訣的逆反施展，產生了幻象，是對你的考驗。他在利用你心裏最牽掛的東西擊潰你，務必穩住。」
聽到莎姑娘的提醒，李少陽就不慌張了，雖然看着恐怖，卻感受不到被火海焚燒的疼痛感，雖然很熱，那似乎是李少陽心態影響之後，自體發出的熱量。
跟着，李少陽再次看到了北荒之戰的場景，火海之後昊天鼎升了起來，長空菲兒與其結合，發動了無上神通火雲孽鳳之焚天。
最後擊退季震天和殺星，長空菲兒奄奄一息道：「先生，務必記住哀家之託付。」
「殿下！」
李少陽就又進入了心魔狀態，跪地哭了起來，眼看着長空菲兒化為了透明消散。
北荒幽姬和莎姑娘看的心驚肉跳。
只見廣場上，李少陽對着始終沒動的一尊雕像跪了下來，傷心的哭着，越哭越離譜，有要傷心至死的態勢。
北荒幽姬急的跺腳道：「相公你怎麼了，快醒醒啊。」
莎姑娘搖頭輕聲道：「他聽不到，只能依靠他自己。至情至性能讓他成就不世神通，有大際遇，但同時也是他的弱點和心魔，挺過這一關，他會是一個全新的李少陽。」
這一次，李少陽的入魔持續了三天之久，莎姑娘兩人，只能始終看他哭泣，元氣越來越弱。
夢境中，那尊雕像又出現在了李少陽的面前，化為了紫衣和長空菲兒、大師姐等人的幻象，彷彿在召喚李少陽放棄，死了之後一了百了。
李少陽忽然就停止了哭泣，看着這些他最關心的人，好奇的道：「放棄了，不就不能搭救你們了嗎？」
那些人一起道：「你救不了的，放棄吧，下來和我們相會？」
李少陽終於笑了起來，道：「不，會這樣說，你們就不在是你們了。你們已經不是我牽掛的那些人了。」
之後，一切幻象消失了，李少陽發現自己跪在地上，哭腫了眼睛，他暗暗覺得不好意思，還趕緊背着身子，不讓兩個老婆看自己的糗樣。
同時，李少陽開始惱火那尊雕像，想直接一腳把他踢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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