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拜相
最終，長空豹坐了回去。
「舅舅，你於此時入朝有何論述？」長空嫣然這才道。
「兩件事。」長空浪說到臉皮厚不輸給誰，直接悍然道，「一，長空一族事務至關重要，名不正則言不順，臣請殿下，對長空一族家督事務有個定論。一直以來，長空族務由臣執掌，姐姐殿下從不過問，而詔書中，姐姐殿下也絲毫未提及長空族務歸屬，這明顯是維持傳統的意思，臣請殿下為我正名，任命我執掌長空族務。二，倘若上一個前提能成立，則臣代表長空一族之名譽，為大無雙選擇良臣，願意保舉李少陽出任內相府。」
所有人險些聽得昏倒了。這種當庭交換籌碼，提條件的事務，在長空菲兒時代是不可能發生的。
這不但代表長空浪臉皮非常厚，還說明長空浪有顧忌，不信任李少陽和長空嫣然，所以把兩個條件同時捆綁了。
吏相嚴中昌一陣惱火，想當庭怒斥浪親王。只是見其他人不開口，而這又幾乎是長空的家事，外人不方便過問，所以最終嚴中昌忍了下來。
長空嫣然也一陣鬱悶，但也不至於發火，因為這本身就是默認了的交易，但應該是一種默契，不該當面提出。
不過總歸來說，長空浪幾乎等於父親，這也是他應該得到的東西，嫣然不會為此惱火「父親」的。
沉默的檔口，嫣然點頭輕聲道：「舅舅說的在理。母親在世之時，始終是舅舅打理族務，你是代理族長，如今她不在了，這個傳統應該延續。規矩上哀家應該繼續母親遺志，執掌族務，不過精力有限，舅舅才德兼備，理應為哀家分憂。好，哀家放棄族長繼續權，正式傳給舅舅。」
「謝殿下！」長空浪真的臉皮超級厚，當即跪地道：「現在我以長空一族之名譽，上書我王，保舉李少陽出任內相府，請殿下酌情採納。」
如此一來，就真的形成眾望所歸態勢了。上三族同時支持某人，這在無雙歷史上是從未出現的。
長空豹又想說什麼的時候，東方白及時傳音道：「豹太尉，不能再說。否則不但擋不住大勢，還會導致你孤立，得罪所有人，話說出卻得不到採納，這代表無能，有損殿帥府威性，倘若這種情況多來幾次，往後百年，殿帥府將形同虛設，再也無人聽太尉的話了。」
「可看如此小人國賊上位，我不服。」長空豹念頭不通達的樣子道。
「不服也不行。豹太尉，馬上出列反口，支持李少陽出任內相。這樣還能博得一些名聲，博得其餘相爺的好感，維持你和殿下的姐弟之情。快，趕在殿下開口之前。」東方白傳音道。
長空豹只得聽着吩咐，出列反口道：「既是舅舅支持李少陽，舅舅憂國憂民，老成持重，看來有我沒看清楚的地方。好，臣長空豹支持李少陽出任內相，但必須把龍衛提督一職交回殿帥府。」
聽他要染指龍衛營，嫣然涵養再好也當即大怒，猛地站起身來。
這個時候，李少陽及時傳音道：「殿下冷靜，臣有話說，快開口問我。」
這就是無奈的地方，作為大將，李少陽在中樞不能說話，除非有足夠分量的人提問。
嫣然猶豫了片刻，坐了下來，就著這個話題道：「的確，按照無雙的傳統，沒有相位兼任軍職的，這個值得考慮。李少陽。」
「末將在。」李少陽走前半跪在地上。
嫣然道：「新龍衛提督一職，你有什麼看法？」
原本來說，這種問題要先問武相和吏相，有了無雙太尉后，就要先問太尉。
不過，既然李少陽現在是龍衛提督，理論上對龍衛營最熟悉，對軍中事務也最熟悉，所以先問「前任」，也是可以的。
被殿下問及，李少陽抱拳道：「末將保舉現任龍衛司馬嚴玲，出任新任龍提督。嚴玲嚴格律己，是有口皆碑的，並且長年駐紮龍衛營，當朝之中除末將之外，無人比她更了解龍衛營。如此才德兼備的人，最為適合。」
聽李少陽這麼說的時候，嚴中昌不禁眼睛一亮，頻頻點頭。
也不知道是不是基因中攜帶的東西，嚴族的人多半有些迂腐，卻多數都很規矩，這是有口碑的，所以嚴族即便勢力不大，也歷來以一種「裁判」的姿態遊走各族之間，並且影響力也不小。
作為大無雙之吏相，考核官員之人，嚴中昌當然知道，李少陽之後最適合的龍提督是嚴玲，可嚴玲偏偏是嚴族之人，嚴中昌不好意思開口保舉，想避嫌，當然就指望別人來說了。
李少陽話出口后，嫣然先是愣了愣，隨即一想嚴玲為人，覺得除了迂腐一些，修為太低外，倒也適合。
同時嫣然也覺得有趣，更加看重李少陽了。
嚴玲的脾氣嫣然當然知道，原本還擔心嚴玲跟着李少陽，遲早叫李少陽給宰了。卻想不到，李少陽雖然有些土匪，卻在大事上不糊塗，能於此時保舉不喜歡的人，實在難能可貴。
嫣然想着，轉向長空豹問道：「長空豹，你執掌殿帥府，此等重要軍策，你可有看法？」
作為大對頭，長空豹原本以為是沒戲了，不會被問及的，此時卻被問了，長空豹略微有點受寵若驚的樣子。
考慮后，長空豹也比較了解嚴玲的為人，加之嚴玲和李少陽不和睦，曾經幾次差點彈劾李少陽，這種傳言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而且想來她修為太低，終歸於軍營之中有天然的缺陷，問題不大。
於是長空豹跪下道：「回殿下，嚴玲出自我無雙棟樑之嚴族，歷來有口皆碑，曾經她也在黑豹營做司馬，臣對她還算了解。從各方面來說，她都比較適合。」
既然長空豹都已經這樣說，就再也沒有意外了，長空嫣然當即道：「傳書，馬上召見嚴玲回朝。」
「是！」當即有人領命去辦理了。
對於長空豹忽然保舉嚴玲一事，東方白覺得是步臭棋，是個隱患，但事發突然，並且有了定論，就不能多說什麼了。當下東方白只是冷著臉，思考着什麼。
李少陽把東方白的神態收入了眼內，心裏暗暗好笑。尋思，我家莎姑娘運籌帷幄，真神人也。
李少陽也沒有言及已經提前召嚴玲回朝。這個事，因為有過莎姑娘的吩咐，就連嫣然都沒有提前告知。
實在是有個東方白在，變數太大，而嚴玲能否來到，也很重要。防人之心不能無，沒事當然好，不過一旦有事，勢必會讓暗中的黑手於路上撲空，這才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也是於此時，嚴中昌出列第一次發話道：「殿下，臣經過觀察，之前始終有個疑問，就是李少陽是否能勝任內相，人說相爺的肚裏能撐船，經過保舉龍衛司馬一事，臣認為李少陽和龍衛司馬不和睦，頗有衝突，如今卻能大公無私，不任人唯親，足以顯示李少陽胸襟，時機已經成熟，臣以吏相名譽，並且代表嚴族，支持李少陽出任內相府，為國效力。」
「定於明日，於王城中心祭天，祭地，哀家拜李少陽為相。」長空嫣然說完起身道，「退朝。」
嫣然的話，說的過於鄭重了，其實無雙的許多相爺都沒有這樣的待遇的。
當然，理論上嫣然要這麼做，也符合天地倫理。之所以叫拜相，只要王權願意，是可以「拜」的，預示著拜託他管理國家。
不過理論上如此，如今在任的所有相爺當年都沒有這待遇，對於他們，只能稱為「出相」，而不能叫拜相。
一字之差，儀式不同，影響力也完全不同的，特別在民間，會有眾多的「說書先生」以此為題，廣泛宣傳，最終形成民意。
按照民間的窮酸、詩人，先生來傳頌，出相代表殿下施捨職位給人做，有朝一日難說收回來。而拜相，是殿下以平輩姿態請先生出山相助，這是對天地的一種盟約，預示著不離不棄，倘若將來因故收回了相位，就是背棄盟約，背棄天地，影響國運。
在實質上的區別不大，李少陽和其他相爺一樣職位同級，誰也不是下屬。不過在民間則是不同的意義，影響力天差地遠了。
次日清晨，法螺之聲響徹天地，儀式重大，無雙精銳四營同時出動維持次序，也有無數的平民獲得了觀禮資格，進入王城，觀看李少陽的拜相儀式。
往日是李少陽誇張，今日則是莎姑娘誇張，觀禮的人中就屬於莎姑娘滑稽，騎着一頭大鳥。
李少陽不騎的時候，仙鶴阿鶴就歸莎姑娘了。
在修界仙鶴一點也不稀罕，甚至在無雙城來說，騎着蠻滑稽的，不過也沒人敢嘲笑莎姑娘，民間下層方面來說倒是不怕李少陽，但是絕對怕以衛東仁為首的一群紈絝子弟。
莎姑娘只能作為白身，於平民行列中觀禮，來的時候騎着大鳥，引發了不少人鬨笑，卻是那些嘲笑的傢伙被一群紈絝子弟外加一群惡霸家丁，圍攻的一地雞毛，就連維持治安的精銳四營也不敢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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