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交換

李少陽明白他的意思，倘若是一般人反對，可以不顧忌，最多就是不要那些少數的田，然後從國庫停止供養就完了。

如果九大長老之一的人反對，那就是另外一個意義，會有讓全族的收田都有「違背祖宗」的思想出現。就算只有少數反對聲音，可以強行通過，但是會埋下往後的隱患。

考慮了許久，李少陽問道：「哪個長老反對呢？」

長空浪道：「就是……額這個。」

李少陽道：「王爺，你不是臉皮比我還厚的人嗎，直接逼問殿下要族長之位你都能下爛，還有什麼不好意思說的？」

長空浪不禁非常尷尬，也就不繞了，直言道：「反對的人就是你的親家，昭麗的本家。說來，在長空族內，她們說話也是有些分量的，她若要死要活的反對，本王當然可以強行通過，只是未免以後有隱患。」

李少陽聽到就來氣，想了想道：「那是一家小人，直接說，他的目的和條件是什麼？倘若是我北荒的司儀長老賣萌，倘若是嚴玲賣萌，本相倒是相信他們有立場有信仰，但是昭麗本家擺明了就是要好處，說吧？」

長空浪道：「他要求相爺為昭麗正名，公開宣佈關於精靈雪城同意的改嫁事宜，同時補辦婚禮，昭告天下，須得隆重。」

李少陽起身，拍案怒斥道：「小人！敢在這個節骨眼上勒索本相，真的沒有他媽的驚喜，小人就是小人。」

長空浪道：「儘管是小人，但人家不犯罪也無錯，名聲誰都想要。也不能說她沒有道理。這是你原本就應該辦的事，之前你不是還專門登門談過這事？」

李少陽道：「這事當然該辦，我當初也想辦，可惜她是勢利小人，當初避而不見，現在我拜相，他就要我昭告天下大辦特辦了，政治蛀蟲，政治投機者，可惡可恨。」

長空浪道：「投機者不違反國法……」

李少陽打斷道：「閉嘴，你也不是好東西，別以為本相不知道你的算盤，昭麗本家的確是小人投機者，但是倘若沒有你的暗示和慫恿，他怎敢勒索本相。」

「誤會誤會。」長空浪嚇得跳起來搖手，表示清白。

李少陽又道：「你少給本相和稀泥，豬也知道你和他家走的近，否則昭麗怎麼會出嫁精靈雪城？長空離出生，龍一宗主駕臨觀禮，怎會沒有原因，不是你浪親王從中周旋誰會信？你這是強行和本相捆綁，以增加你浪親王的威風。」

長空浪老臉微紅，索性開始無恥了，承認道：「好吧，明人面前不說暗話，這當然對我有好處，李相，你還是答應了吧，反正對你沒壞處不是？」

「好，我答應了。這事由你浪親王親自操辦。」李少陽說完后又道，「不過你給本相放明白點，以後勒索本相之前先考慮清楚後果。本相即便最近兩年性子變了，也不是沒脾氣，我不是不會玩陰的，只是很多時候我不想去耍那些小聰明。不過如果有人喜歡這樣，本相奉陪到底。倘若有天你浪親王被栽贓陷害，從而沒收家產充實國庫，我是很高興看見的，整倒了你，國庫少奮鬥兩年，王爺你覺得有道理嗎？」

長空浪尷尬道：「李相，咱們是親家啊，沒那麼大的仇吧。」

「好自為之。」李少陽坐下低頭看文書，不在理會他了。

長空浪離開的時候額頭出汗，抹去了冷汗，渾身涼颼颼的，雖然覺得李少陽是在嚇唬人，但也不是沒有威懾力。

李少陽貴為當朝相爺，目前來看風頭太足，權傾朝野，倘若他玩陰的，栽贓陷害從而整倒某人，的確是很輕鬆的事。

長空浪覺得，以後還是少投機了，最好不要打破這樣的平衡。

母冪冪對李少陽極其無語。

很難想像他會在代表國家的相府大堂上，如此嬉笑怒罵，而且談問題直接到令人髮指，就連栽贓陷害這種話就直接說了，有無恥的嫌疑。只是，換個角度看，願意尋找優點的話，就是高效，酣暢淋漓。

這麼想着，母冪冪對李少陽的冷淡又少了一分，多了一分好奇。

李少陽總是很忙，處理完了相府文書，閱讀不到一個時辰，就被殿下召見。

即便去王殿，母冪冪也如同一條小尾巴似地跟着，真是拿她毫無辦法。

去到無雙園也沒什麼事，就是李少陽被嫣然罵了一頓。

對此李少陽很鬱悶，卻也能理解嫣然的，畢竟，把她養大的老舅，貴為親王，被李少陽在相府又罵又威脅，換任何人都會對此惱火的。

之後嫣然好多了，又輕聲道：「少陽，你怪我嗎？」

李少陽道：「沒，我經常被人罵的，臉皮厚。」

噗嗤!

把嫣然和母冪冪一起，給逗笑了。

嫣然也很強悍，不顧忌母冪冪是李少陽未婚妻，走前兩步，抬手摸摸李少陽的頭道：「你有四根白頭髮了。」

李少陽撓撓頭，不在意的道：「管他了，到滿頭白髮的時候，希望能不負長空菲兒殿下所託，把該做的事情做完。」

嫣然看他許久，沒有過多的心疼話，只是點頭道：「那好，那個時候我也退位，我給你送終。」

母冪冪看着這對君臣間的互動，發獃了很久，不禁有些疑惑。

她看得出來，他們相互都在吐露真心。一直以來對人性持有懷疑態度的母冪冪想不通會有這樣的情況。

「殿下，我該走了。還得去一趟中丞府。」李少陽轉身離開了。

長空嫣然最後問道：「長空豹連日來幾道文書，要見我，你說我見嗎？」

「不見。」李少陽頭也不回的道：「就告訴他，公事於朝會上說，私事的話，攝政王沒有私事。殿下見他越多，我的影響力就越低，我不是專權，而是現在沒有影響力，許多事辦不成。」

嫣然點點頭，目送著李少陽和母冪冪離開。

來至於中丞府，李少陽不敢亂來，讓隨從通報。

片刻之後衛無牙親自出迎，儒雅的笑道：「李大人，請，以後不用那麼麻煩，直接見我就行。」

「衛相客氣了。」李少陽拱拱手。

下級稱呼上級的第一尊稱是職務名稱，所以衛無牙可以叫李少陽「李大人」，李少陽叫他必須稱呼衛相。

「大人」在官員之間不是尊稱，只是平稱，或者稱呼下級。稱呼下級給面子就叫「大人」，不給面子的可以叫名字，如果是剝面子的話，稱呼「你小子」也無傷大雅。

進入之後，原來衛東仁這傢伙也在。

不過滑稽的是，這小子被李少陽毆打過一次，乍然一見，他居然起身就跑。

衛無牙怒道：「你跑什麼，不會拜見嗎？」

衛東仁這才抓抓頭，過來拜見道：「見過李相。」

他拜見的是李少陽，卻眼睛一直在李少陽身後的母冪冪身上掃描。

衛東仁這個檔次的大紈絝子弟，絕對是識貨之人，自然之道母冪冪這種女人妙在何處。

只是苦惱的在於，即便這個大紈絝可以呼風喚雨，但這個檔次的美人才女，偏偏不是他衛東仁能染指的。

這個檔次的才女通常不愛財，也不愛外表，說到權勢，母冪冪也未必比衛東仁低多少。所以么，這類女人就是無雙城所有紈絝子弟的偶像。

見這小子如此不堪，盯着人家的未婚妻傻逼了，衛無牙直接一腳把他踢飛了，怒罵道：「滾，敗家逆子，你敢不敢再把我大衛一族的臉丟一些。」

衛東仁說到逃跑真不是蓋的，被踢飛，於空中祭出一件飛行法寶就順勢溜走了，還有聲音傳來道：「母姑娘，我愛你，就像老鼠愛大米……舅舅，我去下棋了。」

李少陽不禁和母冪冪面面相視了起來，覺得此子也不可謂不奇葩。

衛無牙則是哀聲嘆氣，抱歉道：「李大人見笑了，這等逆子，本相實在是拿他沒有辦法了。」

李少陽還禮道：「無妨。從另外一個角度看，衙內敢說敢擔。男子對女子示愛，是天地倫理，於法於情於理都是正常的。」

衛無牙點點頭，坐下道：「無事不登三寶殿，李大人找本相有事嗎？」

李少陽和母冪冪一起坐下來后，李少陽直接道：「武城的事，想必衛相已經聽說了。」

衛無牙點頭道：「聽說了，本相關心的在於，黑洞大不大？」

李少陽一字一頓的道：「非常大，游銀這次死定了。」

衛無牙看了母冪冪一眼。

尋思，母族能容忍李少陽動游銀，那麼不用問，母冪冪定然會出任武台，這才是李少陽帶母冪冪來見自己的原因。

想定，衛無牙道：「既然是內相府的直屬事務，李大人若有提議，本相當然會酌情支持，說吧。」

李少陽道：「我想保舉……衛芳芳出任武台。」

衛無牙愣了愣，眼裏閃過一絲喜悅，馬上點頭道：「武台一職上，內相的話分量很重，這麼說，想必李大人是經過了深思熟慮的。如真能這樣，本相當然高興。只是想問，李大人此時忽然這麼做，是否有事求本相呢？」

如此就挑明了，幾乎等於一種交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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