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小丫頭
那次鬥毆阿鶴不但被誤傷，還和混混一起，被城防營的抓走了，以聚眾鬥毆罪名，讓繳納保釋金才能走。
後來阿鶴讓城防營去相府要錢，傳了上去，城衛提督黃石嚇得屁滾尿流的跑來，放了阿鶴，還把那些抓捕阿鶴的城衛揍得一地雞毛。
從此以後，阿鶴就喜歡去逛夜市了。據說有次阿鶴順嘴吃了一個小蘿莉手裏的糖葫蘆，那個小丫頭不依不饒，結果叫來了城衛，人家也不敢管阿鶴的事。
聽到這裏的時候，李少陽啞然失笑，不過也吩咐道：「阿鶴，以後不能再干這事，你這完全等於搶劫。」
阿鶴說道：「不是傳說師兄喜歡搶劫嗎，阿鶴這是學習你呢。」
李少陽搖頭道：「你學得形似而神不似，以後不準這樣。」
「哦哦，以後阿鶴不這樣了，師兄你別告訴鮮雪霜師伯啊，她會打死我的。」仙鶴阿鶴擔心的道。
「好，我不告訴，只要你不再犯我就不告訴。」李少陽喃喃說着，看着前方燈火輝煌的不夜城。
無雙的下城是最低一層，也是最大的一層，算是平民區。
無雙號稱五千萬城民，而下城非常擁擠，聚集了四千萬之眾。
採用步行的話，一天內不可能走完下城，太大了，最多可以橫穿，橫穿也有至少兩百里的樣子。
夜市非常熱鬧，各種吆喝叫賣聲，擺攤的，什麼都有，還有燒烤攤，那是無雙著名的特色小吃，燒烤熊掌。
採用冰熊的掌，腌制后再銬。不是普通的腌制，而是用名貴藥材浸泡就叫腌制，烤也不是用一般的火，幾處人氣足的燒烤攤子都是用二品爐鼎的陽火來烤的，這樣可以去除所有的雜質俗氣，又肉質鮮美，養神宜氣。
在一家大燒烤攤前，仙鶴阿鶴道：「師兄，這家的烤熊掌真是太好吃了，太肥美了，阿鶴吃過一次。」
李少陽愕然道：「你怎麼有錢呢？」
阿鶴道：「湯玉露師姐帶着阿鶴來吃過一次。只是有點貴，師姐來的也不多。」
李少陽這才想到有點忽略那丫頭了，她也真是的，省也不用那麼省的好吧，當朝相爺的妹妹，吃個燒烤還要計劃着用錢，的確有點虧待她了。
看了一下，這家的生意是最好的，吃熊掌得排隊，此外，這家一共有三架三品爐鼎開工，用於燒烤。
「嗯，規格果然不一樣哦。」李少陽喃喃道。
呼！
一個邋遢酒鬼模樣的人，插隊到李少陽的前面去了。
李少陽拍拍他的肩膀道：「老兄，可我是先來的？」
酒鬼怪眼一番道：「咋地，你小子要鬧事嗎？在我的地盤上你也敢吹鬍子瞪眼？」
後面有個大嬸湊近道：「算了算了，他是這裏的一霸，別惹他，讓他先吧。」
「靠……額，好吧，算你狠。」李少陽泄氣的駕着阿鶴走開了，不想吃了。
阿鶴非常鬱悶，很想再吃一次這裏的熊掌，可惜讓個笨蛋攪和了。
換做以前，李少陽鐵定埋伏在附近，等邋遢鬼買了熊掌之後，就搶了他的熊掌。但是現在沒有這樣的心思了，這是出發點和視角的不同。
當朝相爺，當然不能在市井之中和販夫走卒爭利。
走了一段，在夜市的邊緣看到了一個冷清的燒烤攤。
這裏一個客人也沒有，賣的是烤魚，不是用爐鼎，是用普通的炭火來烤。
這裏也沒有副手打雜之類的，只是一個臉上髒兮兮的小丫頭在賣，看去的時候她低着頭，她還很小，約莫只有六七歲的樣子，沒有生意，她就自己繞指頭玩。
阿鶴暗暗好笑，覺得這個超級小丫頭這樣搞，當然賣不掉了。
李少陽指揮着在這裏停了下來，默默觀看着。
預感到了有人停下，小丫頭抬起頭來道：「爺，你買條我的烤魚吧，我保證會好吃的。」
阿鶴以一副見過世面的大鳥的樣子說道：「吹牛，你連爐鼎都沒有，魚倒是新鮮，但是沒有經過藥材煉製，怎麼會好吃呢？」
小丫頭道：「我窮，沒有那些好東西，但是我的魚很好吃的。」
阿鶴說道：「除非你讓我免費吃一條，我滿意了，才能證明好吃？」
小丫頭的小臉抽動了一下，覺得很心疼，最終弱弱的道：「可以，但是你得承諾，免費的吃了之後最少買三條，不然我就……不划算了。」
阿鶴說道：「不行，萬一我覺得不好吃，怎麼還能買呢？」
小丫頭就憋紅了小臉。
李少陽拍拍阿鶴的腦袋道：「別說了，咱們就在這裏吃烤魚。」
「吃烤魚嘍。」阿鶴就很高興的坐在地上等著了。
李少陽坐在小椅子上，對着炭火發獃。
小丫頭開始烤魚了，她顯得有幾分擔心，幾分警惕，因為她不太拿得准，目前的形勢是否要贈送一條魚，贈送了，他們是否會不買後面的呢？
看小丫頭臉髒兮兮的，也沒有其他人，李少陽好奇的問道：「丫頭，就你一個人嗎？」
「嗯。」小丫頭應聲道。
李少陽道：「你家人呢？」
小丫頭眼睛有點紅的說道：「她們都死了，只剩下我了。」
李少陽點點頭，看着她烤魚片刻，又問道：「你每天能賣幾條，能賺多少？」
小丫頭道：「很難賣出去，多數我自己吃。好在我沒有成本，魚是我釣來的，炭火也是我自己去撿來的。」
李少陽微微一笑道：「誰說沒有成本的，你的時間和勞力不就是成本嗎？」
小丫頭搖頭道：「爺，我不懂這些。」
李少陽點點頭，一時不想說話了。之所以選擇這裏，是喜歡聽這聲「爺」，很有親切感，當初在冰雪城的時候，燕嫂就是這麼叫的。
第一條魚烤好了，不用去吃，李少陽只看就知道這魚會非常的好吃。
李少陽是識貨的人，作為曾經的煉丹大師，李少陽對火的了解，對火的駕馭心得連紫衣都超越。
所以，只看小丫頭用火的時機和手法，李少陽就知道會好吃，而且是非常好吃。
阿鶴則是不懷好意的看着烤魚，持有一些驕傲又懷疑的態度。
李少陽道：「阿鶴，把魚吃了。」又道：「丫頭，繼續烤魚，你的魚我全買了，不用贈送。」
李少陽說着掏出了一個玉盒，放了五顆玄靈丹在桌子上。
小丫頭又放心又驚訝，急忙道：「爺，用不了這麼多的，我找不開。我的魚是一個聚靈丹兩條，我一共有九條魚。」
李少陽道：「沒事，明天你多釣些，我還來吃，我在這裏包月了，該續費的時候你告訴我就行。」
「那真是太好了，謝謝爺賞臉，這樣的話，我就可以短期內賺到一大筆錢了。」小丫頭一邊高興的烤魚一邊說道。
李少陽好奇的道：「丫頭，賺到錢之後你打算幹嘛呢？」
小丫頭眼睛裏充滿了嚮往，道：「我要雇傭工人，幫我釣更多的魚，就可以更賺錢了。」
李少陽笑道：「有些道理。可是萬一弄多了，銷路打不開呢？」
小丫頭愣了愣，搖頭道：「我不懂。」
李少陽隨即問道：「丫頭，你家人怎麼死的？」
小丫頭道：「我們不是原住民，是從別處遷來的。娘親病死了，我父親是軍人，在地方城防營當差，後來打戰打死了。」
李少陽愣了愣道：「無雙國泰民安，現在又無戰事，怎麼能死於打戰呢？」
小丫頭道：「爺，你不知道的。無雙城裏當然太平，但是唐河行省一片形勢嚴峻，匪患叢生，父親就是出城剿匪的時候，死在戰場上了。」
李少陽聽后久久不語，心裏也算平了些，早前對唐河行省的撥款一事，現在也算念頭通達了些。雖然知道，真正能用於城防的有限，但是有總比沒有好，就算他們再貪，也總會有一部分到位的。
又一條魚烤好了，李少陽也不吃，繼續讓阿鶴吃了，阿鶴真高興，因為這個魚太好吃了。
李少陽又道：「丫頭，你父親衛國犧牲，國家應該要有撫恤，怎麼你沒有拿到嗎？你怎麼流落到此做小販？」
小丫頭說道：「有撫恤啊，撫恤就是批准我進入無雙城生活，成為永久居民。」
李少陽點點頭，心裏想，這的確是一種撫恤，無雙城很輝煌，氣候又好，還全程擁有無雙凈水，在無雙城生活，同樣的體質多活幾年是肯定的。
而無雙城居住有許多條件限制，不但要求最低修為，還要求是無雙界生活三代以上的人，這代表一種忠誠的考核。比如從別的境，遷移來無雙界可以，卻不能直接住無雙城，在無雙界納稅生活以後，孫子輩才能獲得進入無雙的資格，卻還要排隊審批。
倘若是暫住的話可以，卻暫住費很高，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暫住也基本上是針對各種別處來遊歷的富豪，或者大商人之類的。
小丫頭孤苦伶仃，修為低，沒了父母，在外面的冰天雪地的話，死去只是時間問題。從這裏說，批准她成為無雙居民的確算是一種撫恤了。
小丫頭也有怨言，又說道：「哎，雖然進入無雙是一種榮耀，可我很小，很難生存的。要是再能有點丹藥上的撫恤，那該多好，畢竟父親都戰死了，我無依無靠。我要求不高，有十個丹藥的撫恤我就很滿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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