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無雙不能沒有你
朱麗麗道：「自從長空豹執掌殿帥府後，外相府節制外部六百城的城防營過程，有了不少的麻煩，甚至有被殿帥府架空的趨勢。加之目前兩河行省匪患橫行，在轉運物資過程中，外相府對我內台府的交接，損耗越來越大。我在想，是否能有方案改變這個局面，即是說，大量的物資不轉運無雙城，於外部消化，依託仙器門和丹春門在各個地方的分部，部位委託他們煉製，甚至直接讓他們收購物資，我們只把物資變現，這樣就可以派高手攜帶晶卡往返。此外，我這個提議，得到了庄不凡相爺的支持，歷來是庄相和仙器和回春溝通，據他說，仙器門和丹春門，願意介入這事。以減輕我們轉運時候的麻煩，把損失減到最低。」
母冪冪頓時聽得皺起了眉頭，卻沒有及時說話，之前母冪冪已經發現了，在相府大堂上插話，會導致李少陽非常不滿。
這次不用母冪冪插口，李少陽當即道：「這事不準，絕對沒有商量，天王老子來也別想收走咱們無雙的命脈。傳本相令，任何物資，困難再大，死再多人，也要給本相運到無雙城來，交給你內台府，本相能容忍有損耗，但絕不容易把咱們賴以生存的物資，置換成無用的晶卡。」
聽到李少陽這麼說的時候，母冪冪美妙的眼睛微微一亮，好奇的看了李少陽很久。
想不到李少陽這麼大反應，提及這個比提及游銀貪腐還刺激李少陽，朱麗麗也愕然了。
李少陽語氣又緩和了些，溫聲道：「朱麗麗你天賦不在此，說錯了我不怪你。只是你要注意，土匪不是今天才有，轉運時候的損耗也不是今天才發生。但是以長空菲兒殿下之精明，她可以容忍很多東西，卻自始至終沒開這個口子，沒把這些交給回春和仙器門，你知道長空菲兒殿下的苦心嗎？殿下她不想把命運交給別人。」
朱麗麗不太理解的樣子道：「相爺恕我直言。以丹春門的信譽，置換晶卡后，不但轉運方便，存儲更方便，需要的時候可以找仙器門買，可以找回春兌換。請相爺詳解其中的道理？」
李少陽道：「最簡單的問題是，運回來的是物資，是礦物和藥材，那些東西存在國庫中，有朝一日需要的時候，咱們自己可以煉成丹藥，練成器物法寶。但如果全部變現晶卡，將來咱們和仙器門鬧翻呢？和丹春門鬧翻呢？危急時刻，晶卡能吃還是能戰鬥？這些你沒想到不怪你，因為本相當初也沒有想到。我菲殿下精明一世，早就看到了這些關鍵之處，所以沒開這個口子，代價再大也要維持自力更生的機能。同樣，就算讓長空一族的靈田荒廢，殿下也堅決反對外包給丹春門。總之，不能把命運交給別人，從而被別人綁架。」
母冪冪聽到此，下意識的嘆道：「知菲殿下者唯相爺也。我大無雙能得相如此，可保往後無憂。」
說完之後，母冪冪才臉一紅，有些不好意思，這是情不自禁說出來的。但她和李少陽之間是有些心病的，當然不想當着面這樣誇獎李少陽的。
李少陽看着她，倒是也沒注意她怎麼想，只是感嘆於莎姑娘看人之准，的確神奇，莎姑娘當時言及，論及理財，母冪冪就是不低於莎姑娘的人。
此時看果然，母冪冪是個胸有韜略，只是沒有機會施展的人，她早就看到了這些東西。
只是，這些東西卻不能在明面上提及，因為一旦提及，也就是無雙和回春與仙器門離心的開始，而目前的無雙還離不開丹春門和仙器門，做這些事，需要一個漫長的過程。
到此，李少陽下令道：「本相這些話只限於咱們三人知道，不可明面上提及。好在你內台府在本相的節制之內，朱麗麗。」
「下官在。」朱麗麗恭敬地低着頭。
李少陽道：「從今天起你自己掌握，國庫的存儲，不但不能增加晶卡比例，還必須逐步減少，逐步提高實物儲備。本相希望能用十至二十年過度，初步做到八層以上的實物儲備，兩層的賬目財富。記住，二八比例是紅線，要朝這個方向努力，你懂我的意思嗎？」
朱麗麗點頭道：「明白了。既然相爺定下了路線，那麼我執行起來，還可以加快不少，以往咱們債務的置換，也即是支付利息，然後新債代替舊債的時候，多半是以來不及煉製的物資支付回春和仙器門，往後我會大幅調整，全部以晶卡支付。不用十年，只要一年我就可以做到。」
李少陽搖頭道：「不能過於極端，那會引發丹春門的警覺和不滿。現在咱們輸不起，也離不開他們，任何事務必須要有足夠的過程，過快就是拔苗助長，記住這個要點。」
「是，下官理解了。」朱麗麗領命道。
母冪冪又偷偷看了李少陽一眼，和以往不同，這次她眼內全是欣慰高興的神色。
朱麗麗又頗不好意思的道：「還有相爺。倘若要調整實物和記賬的比例，運作難度和存儲難度，管理成本等等會大額增加。需要擴建庫房，加強庫房的禁制安全等級，還要增加大量的人手，這些也都是實實在在的負擔。」
李少陽一擺手道：「庫房不夠就擴，人員不夠就增，問吏相府要人，官員不夠就招。這些的確是負擔，但有些東西不能省，這是國策，是底線，立即就辦，須得有個計劃，就是招來閑養著，老子們也認了。」
「你……」母冪冪聽他又在相府大堂亂說髒話，還是難免泄氣了一下。
接下來，李少陽說的更嚴重了，看了母冪冪一眼又淡淡的道：「沒事，就是閑養的一百萬人，也比養游銀那條蛀蟲國賊要輕鬆。」
聽他又拿母族的人說事，母冪冪猛的站了起來怒視着。卻是氣惱了一下，也沒有話說，畢竟她也覺得游銀太過分了，僅僅十年之內，他執掌下的武城就有七十億不知所蹤。
雖然無雙的大環境下，母冪冪不問也知道，幾乎只要存在庫房的地方就有虧空的，不過虧空不等於是貪腐，就如同國庫也大幅虧空，卻不是被朱麗麗貪腐了。虧空只代表主政無能，亂花費，理財不當。但是貪腐則肯定是重罪無疑。
「相爺忙，下官告退了，近半月沒有休息，我得回去大睡三天。」朱麗麗有點賣乖的嫌疑。
李少陽點頭道：「辛苦了，去吧，好好休息。另外龍雲和龍附呢？還聽話嗎？」
說到這個，朱麗麗泄氣的道：「相爺，能讓他們別那麼聽話嗎？別再跟着我了，幾乎吃飯睡覺他們都在我旁邊，我一向有裸睡習慣，真的弄得我很不方便，鬱悶的還在於，我上茅房他們都要如同盯賊似的守着。」
李少陽搖頭道：「這個沒有商量。他們的到來是龍仙兒聖女上輩子欠我的。無雙界不能沒有你，你不能出事，他們必須貼身跟着，沒錯，就是我吩咐的，吃飯睡覺都貼身跟着你。」
朱麗麗鬱悶的同時倒也心裏高興，聽他那句「無雙不能沒有你」，心裏還是非常受用。
「告退了，相爺，你自己不要太操勞，你都有二十多根白髮了。」朱麗麗離開的時候這麼說。
李少陽下意識的抬手，輕輕摸了一下自己的兩鬢，尋思，這到底是怎麼了呢？
想起嫣然殿下說的，「等你滿頭白髮的時候我就退位」，李少陽心裏一時感嘆頗多，照這樣的速度下去，恐怕不用二十年，就頭髮全白了，可是短短二十年，能做那麼多事嗎？
這麼想着的時候，李少陽那年輕俊雅的臉上，戾氣和嫩意全然褪去，一絲一毫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類似鮮雪霜師伯臉上那種驚艷的略帶滄桑的意味。
注視着他的母冪冪又看得呆了呆。尋思，他已經結丹的身體，怎能於二十多歲的時候就出現白髮呢，他到底怎麼了？
此時倘若紫衣能醒來送李少陽一句話的話，她肯定會念及曾經大師姐留下的一首詞的最後一句：誰能書閣下，白首玉清訣！
所謂大道至簡，並沒有特定形式，並非一定要如何做才能達到極致，簡單說，條條路到極限的時候，都是「道」。
天地間，有人以殺入道，衝鋒陷陣，殺破長空，從而悟道，這個典型，就是李少陽的祖師爺玉清仙尊。
有的人唯能極於情，固而極於道。以情入道。
至於李少陽則是另一個極端，就連當初紫衣也看出來了，李少陽有獨立的思維和際遇，李少陽當初不喜歡殺字，卻以另外一種思維領悟「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從而領悟玉清神通。
臨近傍晚的時候，一個戎裝漢子火急火燎的走了進來，半跪在地道：「末將武城營主帥塗遲，參見李相。」
李少陽放下手裏的文書道：「還順利嗎？」
塗遲戰戰兢兢的道：「辦事不利。游銀的府邸已經按照相爺的手諭戒嚴了，可末將沒能拿住游銀。得到消息的游銀進入了大母府，末將帶人前往的時候，卻被母族的人擋在了外面，不能進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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