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 髒兮兮的美丫頭
反過來，長空豹畢竟是王族，畢竟把整個無雙看做自己的，擔心李少陽尾大不掉的同時，也擔心李少陽出事，則帶來兩河地界的損失慘重，那畢竟是大無雙的臣民和國土。
所以李少陽出征之後，長空豹心裏複雜，如同對待黃石以前一樣，一邊想李少陽出事，卻也一邊連發幾十道文書，禁止李少陽好大喜功，輕易調動大營決戰。特別禁止李少陽和大面積的金丹匪徒交手，害怕引發玉石俱焚，造成慘重損失。
作為殿帥府，在得知李少陽一進駐兩河的時候，當即集中兩河全部兵力於唐河主城佈防，長空豹一邊感嘆李少陽殺伐決斷，軍事天賦無出其右，卻也一邊擔心，正因為這樣，很容易在李少陽決戰的時刻，處理不慎，導致兩河的兵力大幅傷亡。
但是將在外不受命。畢竟李少陽以往的威性太大，又有相爺身份，代表殿下出征，李少陽真箇不理會殿帥府文書，長空豹也是拿李少陽毫無辦法的。
現在，長空豹聽聞李少陽首戰大捷，剿滅一百多金丹巨盜，真的心慌了。
尋思，那得造成多大傷亡呢？
「太尉爺，陣前大都督所部上報的傷亡數字是四百四十一人，全部隸屬於城防營，龍衛全體無傷亡。」那個心腹道。
長空豹一喜，愕然道：「這條瘋狗，又讓他過關了，本太尉也得承認，這戰打的漂亮，只以四百多人的代價，拿下一個金佛巨匪，一百多金丹四層，還是全殲。」
隨從又神色古怪的道：「真實傷亡比這小得多，其餘的，是被李少陽給斬了的。他……他把庄泰所部全體斬了，並且上書殿帥府，要求追封他們烈士封號，厚待家屬，按照烈士之禮節，遺體也在運來的途中。」
長空豹色變起身，拍案怒斥道：「瘋狗！他媽的瘋狗！他是不是吃豹子膽了，不請示殿帥府，不請示中樞王殿，就斬了整個城防營！」
等屬下把前因後果上報之後，長空豹深深吸了口氣，有些無力的樣子靠在座位上發獃。
「太尉爺，是否奏請王殿，責罰李少陽之罪？」心腹隨從問道。
長空豹無力的搖頭道：「奏請個屁！他的確夠狠，但是這事罰不了他。另外……我得說，殺伐決斷到此地步，中部行省真的已經被他理順了。之前的黃石陣亡一事中，各種傳言，已經導致了庄不凡在火上烤，現在又經過這一事，庄不凡的親子違反軍令，險些造成無雙損失，被全體斬了，另外有庄族的四個人逃亡，要被寫上恥辱柱。這些種種相加，庄不凡廢了，罷相只是時間問題。以李少陽這麼狠的角色，待大勝還朝的時候，就是庄族徹底沒落的時候。庄不凡若聰明，主動安撫族人，辭官歸隱，或許還能保住族人和他自己的命。否則，將來得勝歸來的李少陽找他清算起來，不但不會背負屠夫的名頭，相反還會得到全無雙的擁戴。哎，李少陽的時代就快來了，本太尉也擋不住了。」
長空嫣然於無雙園中，獨自一人，對着池塘中的遺體喃喃道：「母親殿下，如今朝中也算平穩，但是李少陽出征兩河地界，兩河行省自來是一個大坑，我這心裏始終無法平靜，每日都思念他，擔心他，擔心他闖下大禍，擔心他出事，擔心他失敗。他的性格太過要強沖闖，一旦他打不贏，造成太大損失的話，則朝中的許多勢力就要翻盤，咱們這麼久以來，他白了許多頭髮，營造出來的有利局面，就要蒙羞。往後，就更難以節制各族之人了。」
「殿下，殿下！」一個內臣急急忙忙的走入道：「兩河地界……首戰大捷！」
內臣激動的把戰果說了一下，長空嫣然一時間激動的有點昏眩，這算是這麼久以來，唯一想聽到的消息了。
不過內臣接下來的話，險些讓嫣然昏倒了，內臣道：「可……可李少陽他把蘇河城的整個城防營，連同外相爺之親子，一起斬了。」
「什麼？」長空嫣然聽得想哭，喃喃道：「我就知道他會闖大禍的。就算庄不凡可惡，也不能這麼做的。」
不過內臣說了一下理由，嫣然這才容色緩了些，喃喃道：「哎，那也不管了，只要他能打贏這戰，那就一切都不是問題。但是倘若出現閃失，他這是把自己往火坑裏推啊。至少給哀家發道文書，讓哀家批准，這個黑鍋由哀家一起來背，那他的壓力就會輕鬆了啊。」
整個無雙城都在享受前方捷報的喜悅。
畢竟，兩河地界歷年來的匪患，已經深入人心了，弄得人心惶惶，不斷有城防營陣亡犧牲的消息進入無雙民間，也有無數城防營的親屬受到撫恤，進入無雙城。
暗下都有戲言，平民要想移居無雙城，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想辦法讓家人在兩河地界城防營任職，就算是一個跳板了。
經過早先的事件影響，加上兩河地界是庄不凡的地盤，前方傳來相爺親子險些造成國家重大損失的消息，在無雙城被添油加醋的傳送。
於此，庄不凡進一步失勢。
受到這些消息影響，無雙城首次出現怪異的情況，就是以仙器門秀麗真人為首，斷絕了和外相府往來，許多本來應該從商家角度和外相府溝通的事宜，被暫時壓下了。
這到不屬於牆倒眾人推，狡猾到秀麗真人那步，在聽到李少陽首戰告捷消息的同時，就已經看到了庄不凡罷相只是時間問題。
秀麗真人的作為代表，商家以利益為首，介於現在形勢不明，那就代表，現在和外相府達成的一切利益和協議，馬上就不做數了，規則要被推倒重來。以新相爺的政策執行。
通常，為了證明前任的無能，官場的規矩是，但凡前任的東西一律推倒，管他正確還是錯誤。
商家為了等著對新相爺表忠心，也為了把自身的利益損失壓至最低，以秀麗為首的人，就壓下了所有事務，等待局勢明朗。
如此，秀麗真人帶頭，整個無雙的商城就亂了，至少有一半的或大或小的商家，也不走外相府了，進入了觀望狀態。
莎姑娘從來不和那些商人合謀，但絕對不是省油的燈，借住這個千載難逢的良機，於最大的書院中以首席講師的身份「論政」，帶領紈絝才子們評頭論足，最終引導出：庄不凡才盡，導致了商外事務進入停滯，影響到了無雙貿易中心地位，帶來了難以想像的國家損失。
如此一來，整個無雙開始傳頌，倒逼了剩餘的商家斷絕和外相府往來。
也是於這個期間，首次出現了有行省停止了對無雙外相府的物資轉運，理由是無法轉運。
這個事件一時擴大了，許多行省都看到了微妙形勢，跟風進行。
這個事件是因為長空豹在搗鬼，殿帥府下達文書至各行省，說中部剿匪進入白熱化狀態，整個無雙界都不平穩，禁止一切城防營離營走動，禁止參與防務之外的任何事宜。所以物資就沒法運了。
這是因為，長空豹覺得李少陽已經瘋了，這個時候繼續運送物資，長空豹害怕被李少陽誤會為支持外相府，將來被一起清算。
如此一來，外相府事宜幾乎等於停止運轉了，開始影響到了命脈運轉，所以原本只是對庄不凡不滿，而不想幫着李少陽對付庄不凡的嚴中昌和衛無牙，也首次上書王殿彈劾外相庄不凡，說是外相府半運轉，這是誤國之預兆。
長空豹見勢不妙，也跟隨上書，言辭陰毒激烈的彈劾庄不凡。
一時之間，形成了潮流，眼看庄不凡就要退出歷史潮流。
不過依照莎姑娘的步驟，氣候有了，風向有了，但火候依舊不夠，風依然不夠大。
莎姑娘就以李少陽第一夫人的名譽，秘密上書王殿道：「庄族已經勢微，但是盤踞無雙經營數千年，根基仍在，族人仍未全部離心。仍舊控制着中部三省，倘若此時罷相，則朝中無憂，但直接影響到中部三省軍心民心，近而影響到鎮撫大都督的剿匪事宜，所以不宜操之過急。殿下可先下罪己詔，表現出謙虛仁慈撫國。」
長空嫣然接到莎姑娘的文書後難免有些酸意，對李少陽夫人的上書其實不太感冒，但因為這關係到李少陽於中部行省的平亂，嫣然不敢大意，依照莎姑娘的言，下罪己詔，昭告無雙萬民。
一時之間，無雙界沸騰。
街坊傳頌：豬也知道是庄不凡誤國，但是庄不凡自己不認錯，不退位，反而倒逼了謙虛仁慈的攝政王殿下出來認錯。
如此一來，不但各族，就連莊族自己內部，也開始進一步離心。
中部，兩河地界，雪下更大了。
長空天星跟在李少陽的身邊，一起於城外的冰天雪地間，仰頭看着比以往大的雪花。
迷糊的龍仙兒總是撲在李少陽的背上睡覺，這已經形成了軍營中的一道風景。
當朝相爺，鎮撫大都督的背上，總撲著一個髒兮兮的美丫頭在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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