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標準

李少陽放下手裏的文書，向外看去，天蒙蒙亮了，雪花依舊很美，很大。

「天星，距離咱們對塘沽冰川完成合圍，有多少日子了？」李少陽輕聲道。

長空天星道：「回相爺，至今日，已經三十六日了。最近兩日，各部都不斷報來，說反包圍塘沽冰川之後，我大軍陣不斷受到來自各方的小股力量衝擊。」

「哦？」李少陽動容道：「總共受到幾次，對方的戰意如何？」

長空天星疑惑的樣子道：「很多，幾乎每日都受到十次以上的衝擊，據說，對方的戰意明顯比以往強得多，大有拚命態勢。與此同時，這幾日，中部各省各城受到的騷擾相反小了。」

李少陽喃喃道：「果然不出我所料，這些賊寇，並非是從冰川之內出來去騷擾地方城，反過來，他們是源源不斷的從九境天下的各處趕來，朝塘沽冰川彙集。所謂的騷擾地方城，則是他們暗度陳倉之計，他們做出擊的模樣誘騙咱們，目的是引開咱們的注意，而他們加速朝塘沽冰川彙集。」

長空天星道：「相爺運籌帷幄，乃神人也。就在誰都以為咱們顧忌塘沽冰川，不敢接近之際，相爺出奇兵，反朝塘沽冰川推進，完成了反包圍，徹底切斷了塘沽冰川和外界聯繫。」

李少陽搖頭道：「完全切斷談不上，咱們雖然是以八陣圖立體合圍，但是限於形勢，對方的金丹修為可以飛的更高，他們會改變策略，從雲層之上，天風最強烈的地方，進入塘沽冰川。好處在於，雖然不能完全杜絕他們出入塘沽冰川，但至少可以延緩這個趨勢，此外，咱們也就能夠知道他們彙集的速度，以及力量的集中度。」

長空天星道：「相爺，我擔心的在於，會不會他們力量集中夠了，忽然出奇兵，集中力量突圍，那些土匪力量很強，倘若發生，則咱們的城防營會受到很大的傷亡。」

李少陽道：「有這個可能。但目前來看，他們拼了命的朝裏面彙集，加上上次咱們首戰大捷之後，他們不敢報仇，不敢從塘沽冰川內分散力量出擊。這隻有一種解釋，他們比我們還急，對於他們，決戰時機同樣遠未成熟。所以繼續維持命令，對塘沽冰川圍而不攻，引而不發。」

頓了頓，李少陽又道：「本帥雖然不知道他們為何這麼着急的聚集塘沽冰川，但是從現象上可以分析，他們需要彙集，那對塘沽冰川內的邪惡力量醒覺，很重要。」

長空天星疑惑的道：「老說裏面的邪惡力量，可那到底是什麼呢？」

這個問題李少陽沒有正面回答，明知道是八大妖王之一在裏面彙集力量醒覺，卻不能正面宣佈。因為那會帶來太大影響。

雖然修者打贏了上一次對妖之戰，但是太過慘烈，又經過了這萬年的演變，人類修者對妖的恐懼與日俱增，鬥志相反在不斷退化。一旦公開出來，不但影響到軍心，對民心的影響更是致命的。

依照夢仙風的說法，妖王的醒覺速度，也正取決於以塘沽冰川為核心的整個無雙界的負面情緒。

這是一個敵強我弱的加速效應。

長空天星得不到李少陽的回答，也不方便追問了，轉而道：「相爺，還有一事，自從遠離唐河主城四百里，大軍圍困塘沽冰川以來，我城防營各部，條件越來越艱苦。遠離城防，接近萬年冰川，氣溫驟降，即便有先期供應的碧落陽靈丹幫助，軍士還是有些吃不消，此外，還出現了神智不堅定的苗頭，這想必是艱苦的環境，以及塘沽冰川之內的邪惡力量影響導致。此外，因為分神修者要維持升空，完成立體包圍，耗費也很嚴重，按照以前玄靈丹的配給，要支撐這樣的佈防，苦了他們了。」

李少陽緊縮著眉頭道：「這些我知道，我也正在為此考慮。升帳。」

「大都督升帳！」

命令傳出之後，龍鼓的聲音遠播而去。

幾息之內，以庄寧為首的政務系官員，就已經在大堂之內站列了。

介於時至今日，李少陽的威性太高，大堂之內除了庄寧之外，一副如履薄冰的樣子，都低着頭，就連呼吸都控制的很小心了。

「大都督此時升帳，有什麼要吩咐我等的？」庄寧不太滿意的樣子道，顯然他另外還有比較重要的事。

李少陽起身，背負着手走下來度步片刻道：「庄寧，調兵遣將近半年，目前我軍陣已經開赴塘沽冰川一代，為決戰做最後準備，想必，這些你已經知道了？」

庄寧道：「是，下官知道。關於軍策上下官無法過問，只等大都督的合理決策就行。」

「好。」李少陽走回高堂坐下道：「城外環境嚴酷，沒有城防支持，而塘沽冰川一帶坐落萬年冰川，僅僅氣候對我軍陣的壓力就非同小可。在這個節骨眼上，我大無雙之三分之一的力量壓進待命，必須保證這群衛國效力的軍人的供養，不能出任何岔子。」

李少陽頓了頓又道：「有鑒於此，本帥決定，玄靈丹的供奉，臨時提升為每日每人五顆。每日每人三顆的陽靈丹，升格為每日每天三顆四陽丹。此外，還要增加供給每人每日兩顆四品凝神丹。如此，才能保證我大軍決戰之前的凝聚力。這些不能拖延，庄寧，你部必須及時供給。」

這個命令，簡直如同一個晴天霹靂，砸在了庄寧的腦袋上。

庄寧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抽動了起來，渾身是汗。

之前，要額外供應四十個城防營的陽靈丹，對於庄寧已經是一種壓力。

現在不但人數直接翻了四倍，此外還有了玄靈丹供應加倍，「陽丹」規格提升十倍，外加四品凝神丹的供給，綜合來講，供應壓力已經超過了當時的百倍。

四陽丹和四品凝神丹的價格差不多，比靈魂丹略高，大概在一百四五左右。

現今六萬四千大軍駐紮，每人每天只四陽丹和四品凝神丹的耗費，折算下來大概700多。再加上每人每日5個玄靈丹，總計費用就是每個人800左右。

也就是說，供給陣前大軍的費用，只一天就接近五千萬之巨。倘若軍陣維持三個月，就是五十億。

庄寧急的臉色發青，顫抖著聲音道：「大帥，是否……能把標準降低一些？中部行省全部大營集中在此，僅僅一天的耗費就接近五千萬，這直接形成了對我唐河行省財政上的致命壓力。請大帥酌情考慮，是否從國庫，以及其他行省府庫，調集物資？」

李少陽搖頭道：「不可。第一，時不我待，再不增加供應，一旦前方軍心出現渙散，誰也付不起這個責任。二，遠水不能止近渴。現在中部行省地界，防禦力量空虛，倘若出現大面積物資調動，又沒有力量保護，會帶來極其慘重的損失。就這麼定了，不能拖延，但凡出現影響我大軍之穩定的，本帥刀下絕不留情，耽誤軍情者斬，並且終身釘上無雙恥辱柱。」

庄寧的臉明顯抽動了一下，滿頭是汗，卻已經無法多說了。

的確，這種戰雲密佈，大軍決戰之前夕的情況，別說當朝外相的親戚扛不住耽擱軍務的名頭，就是攝政王本身也擋不起。真出了問題，被李惡霸殺得滿世界腦袋亂滾，也是理由充足，沒有民怨的，不能開玩笑。

更致命的在於，一天的耗費接近五千萬，看着很多，而實際算下來，就算這個戰打半年，也就是90億左右的供給。如果依照行省府庫的賬面看，是有盈餘的，勒緊褲腰的話，唐河行省的累積是可以支撐大軍作戰半年以上的。

可偏偏現今不成為的潛規則，行省府庫普遍虧空，實際上掏不出賬面財富來。

既然賬面有錢，就不能推脫無錢，否則就要被問，錢去哪了？

倘若持續供給，那麼也就代表，一天五千萬的耗費，將由庄寧自己想辦法，或者向無雙方面的庄族求救了。

見庄寧彷彿丟了魂的樣子，站立着發獃，而政務系關於財政方面的官員，全部臉色發青，低着頭不敢說話。

李少陽心裡冷笑，表面卻道：「庄寧，怎麼不回應本帥，我大軍在外可等不起。怎麼，估算下來，一天也就五千萬的費用，你行省府庫沒有嗎？別人或許不知道，但本相執掌內相府，唐河行省每年上交的府庫清單，本相可以倒背入流，要本相反過來告訴你府庫中有多少錢嗎？此外，我大無雙之國庫，年年撥款補貼你唐河行省，減輕你唐河行省民眾的壓力，現在關鍵時刻，國家內憂外患，又在你唐河行省地界剿匪，你唐河行省就不能割讓一點利益，幫助我大軍作戰嗎？」

這下，政務系關於財政方面的十幾個官員，腿一軟就跪了下來，顫抖著不敢說話。

偏偏尷尬的就在於，李少陽除了是鎮撫大都督外，還是當朝內相，各行省賬面上應該有多少錢，別人不知道，李少陽當然是比誰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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