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收穫

「這玩意叫做汽油。」

王霄後退兩步，避開熊熊烈焰向著李二他們解釋「現在的作用打仗的時候可用。或者是冬日裏取暖。」

看着長孫無忌，王霄笑了起來「也可以當做冶鐵的燃料添加劑，配合風箱會有特別的效果。火上澆油嘛。」

李世民對此也是非常感興趣，只要是能在打仗時候起到用處的，他都感興趣。

「王莊主。」長孫無忌的眼睛放光，看向另外的油缸「那邊又是何物？」

「這可是好東西。」王霄興緻勃勃的介紹「這叫煤油，最大的作用就是可以點燈。我這邊都準備好了。」

王霄拎出來一盞燈，就是大名鼎鼎的煤油燈。

煤油燈其實很簡單，就是葫蘆狀的玻璃罩子配上一個底座和燈頭。再來一根鐵絲用來調節燈芯控制亮度就行了。

別的東西都好說，唯有玻璃他還沒弄出來。

王霄的窯廠還沒整出來玻璃，所以他是花費高價採購了一批雜色較少的琉璃打磨拋光，做了一盞煤油燈出來。

「到屋裏去。」來到昏暗的屋子裏，加入有味道的煤油，用火媒引燃燈芯，煤油燈頓時就亮了起來。

因為琉璃並不純凈，裏面多多少少的都還有些雜質，所以映照出來的光是帶着顏色的。

不過也是很好看。

「咱們現在點燈，不是用菜油就是用蠟燭。蠟不用多說，那是又少又貴。菜油便宜些，可用來喂牲口不是更好？」

王霄大力讚美着煤油燈的好處，竭盡全力的做着宣傳。

他已經準備開始大規模出產玻璃了，這東西算不上什麼軍國利器，他可以好好的賺一筆。

當然，這種暴利行業得有李二這樣的強有力人士加入其中，才能正正噹噹的賺錢做生意。

「王莊主。」就在王霄大力推銷煤油燈的時候，長孫無忌笑着說「這東西的確是不錯。不但明亮而且沒有菜油那麼重的味道。可你用的是琉璃啊，這成本太高了，沒多少人家能用得起。」

「長孫大人也用不起？」

長孫無忌面色一正「老夫俸祿只夠養家，哪裏有錢買什麼琉璃。」

長孫家的冶鐵生意做的很大，堪稱整個大唐最大的私營鐵商。

別說是一盞琉璃燈了，一座琉璃蓋的房子也不在話下。

可現在的問題是，李二就站在一旁啊。

雖然說長孫無忌是李二的小舅子。可李二是皇帝，他是給皇帝打工的大臣。哪怕是做到了宰相那也是打工的。

平日裏上朝的官服都要打個補丁，顯示自己清貧奉公。

現在當着李二的面說家裏可以隨便用琉璃，王霄這魂淡是想要坑我？

長孫無忌的眼神火辣辣的，就差說上一句我請你去過平康坊了。

李世民的臉上不悲不喜，好似什麼都沒有聽到一樣。

可實際上他又不是瞎子聾子，自己麾下這幫人私底下是個啥樣子，他的秘諜系統早就告訴他了。

一想到為了節省糧食增加物產，長孫皇后帶着宮女們織布，就氣不打一出來。

「哼，這等奢華之物只能供大富之家使用，效果再好又有何用。此等物件，無什大用處。」

明明自己就是最大富的那一個，偏偏還要擺出一副我心懷天下貧民，鄙夷你們這些大富的姿態來。

你果然是個傲嬌啊。

「如果把琉璃換成誰都能用得起的東西，那樣算不算有用？」

王霄的話讓李世民思索起來「能換什麼？雲母？磨光的大蚌殼？還是說水晶？這些哪個都不便宜，而且數量極少。」

透明玻璃出現之前，房子的窗戶都是用的窗戶紙。

就是那種厚厚的白紙，影視劇里晚上拿根迷香來到窗戶旁邊，用手指沾點口水就能捅破的那種。

實際上真正的窗戶紙很厚，類似於油布的那種。

別說是用口水了，下雨都沒事。

這麼厚的紙張糊住了窗戶，哪怕是大白天的屋子裏也是很黑。

採光這種事情，窮人家就不說了，直接開大門就是。

而有錢人家的話，要麼是用琉璃，要麼是用水晶，要麼是用打磨到非常薄，近乎透明的蚌殼鑲嵌在屋頂上。

物資匱乏的時代里，真正的大富之家並不缺少能夠起到效果的物品。

「下個月。」

王霄豎起一根手指「下個月就能做出來，到時候來看看就知道能不能讓全天下的百姓們都用得上。」

李二神色一正「你若是能讓全天下的百姓們都用得上油燈，朕絕不吝嗇名爵之位。」

王霄心中吐槽，老子給你榨油技術，曲轅犁，水車，肥料，水泥這麼多的技術。對大唐的支援如此之大，現在又拿出來了油料與玻璃。換你一個爵位有這麼難嗎？

不過他面上卻是拱手行禮「多謝陛下。」

一個月之後，李世民如約而來。

他沒直接去窯廠，而是去了王霄莊子上的糧倉。

看着糧倉內堆積的滿滿當當的稻米與麥子，李二極為認真的詢問「你用了那些肥料之後，產量如何？」

「畝產比起往年的時候增加了一半以上。」

王霄認為這個增產幅度只能算是一般，主要原因在於長安城周邊的土地經過上千年的開墾下來，肥力已經降低了很多。

大唐是最後一個依靠關中平原橫行天下的王朝。再往後，那就是去依靠江南與北方的土地了。

想要增加肥力是一件很費事的事情，尤其是在八百里秦川如此廣袤的土地上更是如此。

李二看王霄的眼睛都有些紅了「你說的可是真的？」

大唐的糧食好似永遠都不夠吃。今年還遇上了乾旱，雖然有了水車，可依舊是對糧食產量造成了影響。

一想到青黃不接的時候就會有大量的饑民在關中遊盪，他就感覺心急如焚。

現在王霄使用石灰粉殺滅蟲害，使用多重肥料增加肥力。居然取得了增產過半的效果，如果能夠推廣到全國，那就等於是大唐多了一半的糧食。

這就太厲害了。

「陛下若是不信，可以親自去看看。」王霄一臉無所謂的說「現在田裏還有不少地方沒有搶收完成，你可以親自收一畝看看。」

李世民是真的干過農活。

春天來的時候，他在皇宮裏開了一塊地。當着眾多皇親國戚勛貴大臣的面親自牽牛，然後讓太子扶犁，皇后在後面撒種耕上一畝地。意寓著春耕的到來。

當然了，這種事情作秀的意義太過明顯。

不過比起五穀不分，何不食肉糜的皇帝來說就要強上太多。

沒什麼廢話，李二直接撩起衣擺就去了田間。

來到田間，入目所見就是一片金燦燦的光景。

無論是稻子還是麥子，都是形象喜人，顆粒飽滿。

李世民不太懂這個，他身邊的護衛也不懂。至於樁子上的人，他擔心有人作假也不想用。

「去這邊的衙門，把人招過來。」

莊子這邊屬於藍田縣管轄，實際上年初的時候廢除玉山，寧民二縣之後，長安城外基本上都是屬於藍田縣。只有城內以朱雀大街為分界線，一邊是長安縣，一邊是萬年縣。

藍田縣衙門得知是皇帝召喚，一個個狂飆突進呼嘯而來。

沒等他們氣喘吁吁的行禮，那邊站在田埂上的李世民已經是不耐煩的擺手「你們圍一畝地出來，把糧食收了看看有多少。」

皇帝親自下令了，那還有什麼好說的。

縣令親自帶頭直接衝進田裏，一群人先是用繩子圍出來一畝地。然後一個個拿着王家莊子上借來的鐮刀哼哧哼哧的割著稻穀。

莊戶人家都在遠處指指點點，間或中會傳來古怪的笑聲。

王霄端著兩碗羊湯過來，遞給了李二一碗「陛下，先吃飯。」

李世民看着王霄蹲在田埂上吃飯，平緩了下焦慮的心情也在一旁蹲著開始扒拉羊湯。

王霄做的羊湯那是絕對沒話說。

羊肉都是先行處理的，絕對沒有腥檀味道。

湯料用的是莊子裏從年初就開始燒湯，不停添加骨頭進去沒熄過火的高湯。

然後灑蔥花，倒上芝麻油，下一點味精。那味道絕對是讓人食慾大開。

王霄招了招手，不遠處的僕役端著一盤饃饃過來。

「陛下，撕了饃饃用湯泡著吃。量大管飽。」

李世民打量着手中的饃饃，再看了看眼前的田地。疑惑的問「你這裏為何不種黍粟？」

「粟米做的餅拉嗓子。」王霄掂了掂手中的饃饃「種麥子磨麵粉口感好。」

李二黑了臉。

重要的是要先解決有沒有的問題，口感什麼的根本就不重要。

「吃飯吃飯。」王霄端著大碗吸溜著鮮美的羊湯。

吃飽喝足了，那邊一畝地在眾多藍田縣衙門的一致行動下，很快就收割完成。

不過這還不是結束，因為還要脫粒。

那邊忙着脫粒的時候，用饃饃將大碗裏剩下的羊湯擦拭乾凈扔進嘴裏的李世民，拍了拍手站起身來「為何你家的羊湯就是比別人家的好喝？」

「因為用心。」

王霄自然不會說因為我加了味精進去，這玩意可是他保持自己家酒肆競爭力的秘密武器。

他一本正經的在胡扯「作為一名廚師，做任何菜肴的時候都要用心去對待。只有用心，才能真正的做到最好。」

李二「(￣︿￣)」

你當我是傻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