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9章 凡人受益
李少陽駭然地看着它們，但見它們竟然朝一個方向匯聚過去，氣成一團，神妙翻滾，竟然漸漸地堆聚成一尊人形般的身影，宛如金身一般，坐落在小神界正中央，一雙金色的眼睛，含着無盡仁慈的目光，閱遍蒼生。
也不知哪來的一股意識，像是忽然闖進李少陽的內心深處似的，李少陽不由自主地脫口而出：「上善聖尊。」
這就是一種非常怪異的本能，其實沒人告訴李少陽，也沒有什麼東西闖進李少陽體內，李少陽就是自然而然地知道了，這尊和善之極身影，就是上善聖尊。
上善聖尊幾乎是集世上所有的善良氣息於一身，對時間蒼生有着仁和博愛的情感。
如果說，世上有救世主的話，那就非上善聖尊不可了。
真實萬分奇妙，匪夷所思。
李少陽發現，自上善聖尊一出現，被他吸附到小神界，暫押一隅的怨魂，本來還在凄厲的吼叫，卻在這時候突然安靜了。
哞！
上善聖尊微微張嘴，發出了第一道聲音，恰似佛門的禪唱一般，發人深省。
那一刻，便有十分仁和中正的力量，在小神界的每一個角落鋪開。
此時，上善聖尊才是小神界的主角，李少陽幾乎成了旁觀者，卻不令李少陽感覺到絲毫的不爽。
冥冥之中，有種玄妙的感覺在告訴李少陽，這樣沒什麼不好，反而有巨大好處。
這種感覺，促使李少陽乾脆集中了所有的仙識，進入小神界內化成人形，安靜地看着上善聖尊。
而上善聖尊張口發出的第一道聲音，卻令李少陽心馳神搖。
他感覺得到，正是這第一道聲音里含有萬分玄妙的東西。
李少陽開始留心了，並且期待，上善聖尊再次發出聲音。
上善聖尊沒有讓李少陽失望，嘴皮子持續震動，繼續發出聲音，卻是一個個奇妙的音節。
那些被拘押的怨魂，忽然有一道自動穿透了李少陽的拘押仙陣，緩緩飛到上善聖尊面前，跪地伏拜。
上善聖尊身不動手不動腳，嘴裏念動的音節卻變成了一圈圈金色的波紋，柔和地包住了怨魂。
神奇的一幕出現了，充滿戾氣的怨魂徹底安靜下來，臉上都浮現了安詳的神態，好像十分享受被金色波紋的包圍，如同沐浴在什麼令他迷醉的泉水之中。
緊接着，怨魂的背後忽然張開了一道時空通道，黑漆漆的，一股渾厚的輪迴氣息鑽出，轉瞬間鋪滿整個小神界。
李少陽的心忍不住劇烈跳動，幾乎跳到了嗓子眼了，心頭不由自主地驚呼：「輪迴通道。」
李少陽太震驚了，震驚得無法用言語描述。小神界雖然經過了變異，有蠶食神界的潛質，但畢竟還是李少陽自己的世界，與外面的大千世界其實沒什麼關聯的。
小神界與周遭大千世界的關係，只有一個空間相交點，那就是李少陽本身。
可以說，沒有李少陽的同意，別人是無法強行從外面打開空間通道，連接小神界的。
這也是神界大能，無法準確捕捉小神界下落的原因。
每次神界大能想要毀滅小神界，都要等待李少陽封神，藉助神界氣運流失於小神界的時候，捕捉李少陽的氣息，才能破空殺至小神界。
而即使是這樣，堂堂神界大能，仙王級的大仙尊，也無法開啟一道時空通道，強行接入小神界。
輪迴通道的出現，直接打破了這個過往的定律，意味着現在的小神界，已經跟外面的大千世界產生了關聯。
也意味着，李少陽不可能再讓小神界獨善於諸天萬界之外，小神界已經成為，無盡世界空間法則中某道脈絡。
李少陽的心緒被輪迴通道給徹底打亂了，卻沒注意到，就在輪迴通道打開的一剎那，他的方寸心門之內，無極聖則中無聲無息地鑽入了一道微小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金芒。
金芒細若遊絲，進入無極聖則中后就消散了。
而在此時，那個怨魂，忽然向上善聖尊磕了一個頭，便被輪迴通道吸走了，墜入了輪迴。
輪迴通道，卻沒有因此閉合。
上善聖尊念動的聲音也沒有停下，另一個怨魂卻從拘押仙陣中飄出，如上一個怨魂那樣伏拜在上善聖尊面前。
轟隆！
無聲的驚雷，突然在李少陽仙識中乍響，將他混亂的心緒震了回來。
一團渾厚的信息，在仙識中鋪展開。
李少陽不敢怠慢，急忙運轉仙識，吸收突然多出來的信息，結果令他大吃一驚，甚至是萬分震驚。
原來，這竟是至高天勢運轉中的一環，而且竟然是變異的一環，可以稱之為變數，是仁心的變數，專門針對於凡人的。
不知道是不是至高天突然發了善心，還是閑着無聊，竟然認為凡人空度百年歲月，有自然死，有病死，有冤死，有意外死，死後再輪迴又接着做凡人，然後百年後再死。
一次接着一次，不斷循環，周而復始，永遠沒了盡頭。
對凡人來說，他們不知天不知地，不知前生，不知後世，每個人都那麼過的，看起來好像沒什麼差。
但跟修鍊者比起來，他們就差得太多，於至高天勢的運行里，這就顯得有些不公了。
每個修鍊者，其實都是從凡人走過來的，而有些修鍊者功成名就之後，掌握了大力量之後，卻返過身來張牙舞爪的欺負凡人，在凡人面前使勁顯擺，彰顯自己的牛掰。
諸天萬界，每時每刻不知有多少凡人被修鍊者惡意的殺害，甚至斬斷輪迴，隨意地剝奪凡人下一次輪迴的機會，要不就是受修鍊者之間的殺伐導致池魚之殃，死於非命。
凡人，自是沒法向修鍊者討什麼公道。
但如此慘烈的不公，多年來就必然產生一股強烈的戾氣，這種戾氣叫「凡人怒火。」
如今，凡人怒火已經強大到對至高天勢產生衝擊的地步，甚至在某些時候已經對至高天勢的運行造成阻礙。
於是，至高天勢在自我運行之間，超高智慧的更迭之下，自然而然地誕生了一個變數，就是專門為凡人製造的一個變數，這個變數叫無極輪迴。
無極輪迴的目的，是要讓凡人也有改變命運的機會，尤其是那些遭受超凡人力量滅殺的凡人，他們死後將不再入正常輪迴，而是入無極輪迴。
經過無極輪迴的命運改變，將有很大幾率做一世修鍊者，甚至好幾世，更有可能成為蓋代大能。
而入無極輪迴之前，必要先進無極聖國，經上善聖尊以純粹的善意消除戾氣。
因為上善聖尊以及無極輪迴的源頭，都將設置在無極聖國中，無極聖國也將成為諸天萬界中最特殊的一個世界。
李少陽真有點懵了，神情獃獃的，不住地呢喃自語：「這是變數嗎？這是轉折嗎？是亘古之氣經過原靈星后突然的心血來潮嗎？」
李少陽一個激靈醒過身來，心頭忽然湧起了強烈的驚喜，先為凡人而喜。
諸天萬界中，無疑是凡人的命運最差勁，不斷地輪迴，永遠都局限在百年虛度之中，只有那麼極少數的個體，才能遇到名師，進入修鍊界，成為修鍊者。
大多數的凡人，永遠都是那麼混混噩噩。
除了至高天外，誰也沒能力改變所有凡人的命運，誰也沒法給凡人真正的希望，包括李少陽在內，就算他以救贖法則，不斷地消除凡人身上的業障，他能消除得了多少？只怕他把自己累死了，能做到的，也不過是九牛一毛啊。
但歷史的轉折可以輕易地改變這一切，只有歷史的轉折，才能促使至高天勢做出改變。
李少陽終於明白，歷史的轉折，原來是應在他的身上，應在了小神界之中。
李少陽苦笑之餘，也感到萬分榮幸。
這不是變相在讓他為無盡凡人帶來希望嗎？
即便凡人依舊不可能知道冥冥之中自己的命運將有可能得到改寫，李少陽依然能夠憑藉此次變數，賺取到無上功勛，這等功勛卻是其他仙人夢寐以求，花費諸多算計也算計不到的。
李少陽都開始懷疑，他能得到這個榮幸的機會，是不是因為先後兩次邂逅了亘古之氣，在亘古之氣面前賺了個臉熟？
上善聖尊應運而生，他雖不是真箇的人，不是有血有肉的人，卻影響不了他的偉大。
他不斷地念誦著，怨魂一個個地接受他的洗刷，然後進入了無極輪迴。
速度越來越快，起先只是一個接着一個，到後來卻是十個，百個，最後竟然達到了千個。
每千個一批，被驅散了戾氣之後，重新開始他們精彩的一世。
李少陽無法知道，那些怨魂經過無極輪迴之後，下一世會變成什麼，會如何精彩，但心底里還是湧起了一抹溫暖。
或許，歷史的轉折，根本目的不是真的為給凡人帶來希望，只是想驅散越來越強大的凡人怒火，但終究是有凡人受益的。
李少陽整個人都安詳了，即便是功德垂賜，伴隨着怨魂投入無極輪迴不斷鑽入小神界，不斷讓他記下功勛，也沒改變他臉上的安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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