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節外生枝
小丫頭道：「總之你和他們是一夥的，感激你也就是感激他們了啊。」
李少陽開始撓頭了。
小丫頭道：「民女想問大相爺，您今天制止了他們的暴行，是否代表他們不對，不符合國策，那咱們這個夜市以後還會遭遇這樣的事嗎？」
「這……」李少陽難免語塞了。
「哼！」阿鶴不服氣的道：「師兄趕走他們，當然是他們錯了，夜市多好玩，阿鶴多喜歡呢。以後他們不敢了。」
李少陽道：「阿鶴不許胡說，你又不懂。」
「是，師兄。」阿鶴乖乖的道。
李少陽這才摸摸小丫頭的腦袋，嘆口氣道：「他們的行為或許算暴行。但既然有這規矩，那就是國策，就是吏相府之決定，本相也不好質疑。說來，今晚就連本相也不對。丫頭，我喜歡這個夜市，希望它存在，希望它繁榮，希望它能帶給像你一樣許多願意努力的居民、給你們一個生存的機會。但給我一些時間，我李少陽向你保證，盡其所能讓它合法化。」
小丫頭不是太懂，弱弱地點頭道：「民女放肆了，民女感激大相爺。」
「你只是個孩子，別自稱民女。」李少陽道。
「嗯嗯。」小丫頭點點頭又道：「大相爺，我得去準備了，要釣魚，要找別人不要的材料，製作裝備，後天烤魚給您吃。謝謝您愛吃我的烤魚。」
李少陽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唐瑩瑩。」小丫頭說着就跑遠了。
李少陽目送著離開之後，坐上了阿鶴結實的背脊道：「阿鶴，咱們走吧，回去看昭麗和莎姑娘一眼，給師伯請安，之後咱們要去上朝了。」
阿鶴托著師兄走，說道：「師兄啊，阿鶴覺得你委屈大了呢？」
「哦，為什麼呢？」李少陽喃喃問道。
「師兄以前多霸氣的一個人呢，怎麼地位越來越高，卻越來越受氣了呢。」阿鶴說道。
李少陽笑道：「你不懂。我以前也不懂，也是最近才明白過來的。我以前的霸氣不叫霸氣，叫做小人得志。真的霸氣是心壞天下，對天地霸氣，我還是麻雀的時候，只夢想的變為一隻大麻雀，但是現在我鯤鵬展翅，才明白當初是多麼的可笑。」
阿鶴就說道：「師兄，鯤鵬是仙界之物，你說鯤鵬能有阿鶴強壯嗎？」
李少陽很無語，弄不明白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阿鶴又道：「師兄，你說下次唐瑩瑩丫頭的烤魚還那麼好吃嗎？」
「不知道。」李少陽微微一笑。
許多年之後，化神大成之地仙修為，貴為滄瀾王朝財政大臣的唐瑩瑩，從底層一步一步起來的她，被問及改變她一生的原因是什麼，唐瑩瑩神秘的回答：「大導師是個凡人，卻是凡人之中永久的驕傲，令仙界都嫉妒的人。他可以顛覆仙界，只是他不願意那麼做，他把仙界看做麻雀，把自己看做鯤鵬！他總說，鯤鵬永遠無需顧忌麻雀怎麼想怎麼做。」
阿鶴拖着李少陽，一扭一扭地進入了小院中，莎姑娘房間里的青燈依舊，昭麗房中也亮着燈。
據說，李少陽不回來的時候昭麗總是不願意睡覺。
李少陽很忙碌，隨意的和莎姑娘和昭麗見了一面，溫存不及半刻，又到後院給鮮雪霜師伯請安。
師伯總這樣說：「小李子，你忙就不用管我了，正事要緊。」
李少陽也是這時習慣了引用母冪冪的話：「修身，養性，齊家，治國，而後平天下。弟子來給師伯請安了。」
……
李少陽於黎明前，騎着仙鶴阿鶴，去往參加朝會的途中。
逛了一次夜市，李少陽絲毫也不覺得疲憊，相反很放鬆。
行走間，一個柔弱的身影攔住了當爺李少陽的去路，跪在路中間舉著一封玉簡，哭得似個淚人。她是個頗有姿色的女人。
「有冤啊，千古奇冤！望大相爺為名女做主啊！」這個淚人竟是採用這樣匪夷所思的辦法，攔住了李少陽和仙鶴。
李少陽和阿鶴面面相視起來。
「靠，你有完沒完……呃不是，冤從何來，說給本相知曉？」李少陽一開始說漏嘴，又及時修正了。
那個婦女說道：「不久前，我弟弟被下大獄了，望李相開恩吶。」
李少陽皺了一下眉頭道：「這你應該去吏相府敲擊無雙震鼓，本相不管這些事。」
那個婦女道：「可這事和李相息息相關。」
「哦，說來聽聽。」李少陽難免好奇了。
那婦女道：「民女的弟弟就算有錯，可今夜被他們打得不成人形，關了起來，原因只是衝撞了李相。我弟弟他的確有錯，可是咱們一家指望着他養活。他算衛國效力的軍人，兢兢業業辛苦幾十年，怎麼能為一點小錯就這樣被奪走一切？」
阿鶴道：「我家師兄快遲到了，你這個笨女子再不讓路，阿鶴就要咬你了啊。」
「嗚嗚……」她哭的更傷心了。
李少陽皺了一下眉頭道：「阿鶴，不許胡說。」又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這個婦女就講了一下經過。
原來，她弟弟就是不久前，威武霸氣的那個城衛營的傢伙，打算罰款李少陽的那個。
沒有想到這麼一會兒功夫，睡不着的黃石直接就把那傢伙下獄了，貌似鬧的很嚴重的樣子。
李少陽猶豫了片刻，尋思，那個傢伙德行的確不好，但原則上來說，也不能怪他一人，他只是背了黑鍋而已，他那麼做的確是失了厚道，不過總體來說，其實是怪上層的政策考慮不周。換個角度看，李少陽也願意相信，那個傢伙拉上戰場的話，難說也是一條硬漢呢？
「好，你的狀紙本相接下了，我不敢說他無錯，但本相當時並不怪他。弄到這種搞運動似的作為，非本相願意。這件事，希望有個圓滿解決。」李少陽說完一招手，收了她的玉簡。
這個婦女還是在哭泣，卻不敢在攔路了，退過一邊，默默看着李少陽走遠。
有多少用她也不知道，她只知道，連夜的為了搭救弟弟，跪過無數的府邸和官員，但是都被亂棍打走了。
犯渾之下有人指點，說是李少陽每天上朝就走這裏，騎仙鶴，所以她抱着試試的心情來喊冤，卻不想，李少陽是當事人之一，不推脫，還以當朝相爺的身份接下了狀紙。
今天的小朝會沒什麼議題，僅僅各個相爺聚首，客氣了幾句，衛無牙就道：「倘若無大事，散會了。」
李少陽在最後時刻道：「衛相，我有個疑問？」
衛無牙道：「請說。」
李少陽大概把昨晚在夜市的所見所聞說了一下，最後又問：「恕李少陽孤陋寡聞，夜市的存在，是否真的不合理呢？」
衛無牙心說，當然不合理，不過這事擺明了是李少陽貴為相爺，在夜市上吃了虧，弄不好就是一次地震，所以衛無牙不想解釋，把這個皮球踢向了嚴中昌道：「這事關我大無雙之刑律，請嚴中昌大人代為解釋，再說三城台也是嚴中昌治下。」
擺明了這是衛無牙撇清責任，點名倘若你李少陽念頭不通達，要找麻煩就去找嚴中昌。
嚴中昌歷來對於這方面的心機不是太多，直接點頭道：「李相，我大無雙律法的確如此，城中禁止無序經營，夜市的存在不但帶來了不良之風氣，更因為地域和時間特殊，逃脫了稅賦，所以此一事上，不合規矩是肯定的。李相所見不算大問題，最多是城衛營辦事的時候，過激了些。」
李少陽點頭道：「說的是，我並非追究。而是在思考一個問題，夜市能否變為合法存在？劃出固定區域，讓他們在區域內合法經營，然後由官方抽取賦稅，這難道不是一種策略。須知，堵不如疏。」
事關賦稅的事，內相府當然有絕對的話語權，不過這畢竟是非主流的東西，就算收稅也只是九牛一毛，這種事在中樞看來就不是問題，連小事都算不上。
所以基本上人人都沒有多少興緻，也犯不上為這事得罪李少陽，都隨意的應付道：「李相說的在理。」
嚴中昌也道：「這個好辦，稅賦一事上，內相府擬定策略后，給本相發道文書備案，那就成了，我會責成三城台，適當關注夜市。」
之後再無議題，散會之後，李少陽匆匆忙忙的至內相府，進門又看到母冪冪坐着了。
母冪冪徐徐起身見禮，但李少陽卻沒空應付她，理也不理，坐下的時候吩咐隨從道：「馬上召見城衛提督黃石，快。」
「是，相爺。」隨從看李少陽臉色不善，急急忙忙地跑着去了。
城衛營並不在王城，而在最低一層，所以還是耗費了許久時刻。
李少陽在批複大堆文書的時候，人風風火火的走進來了。
黃石走前跪地道：「末將黃石，參見相爺。」
黃石臉色很不好，知道這個麻煩遲早會來的，傳說李少陽眼睛揉不得沙子，以前出現過一次烏龍，仙鶴阿鶴被抓起來，人說打狗看主人，宰相家奴五品官，想必李少陽已經不高興了。
而昨晚，則是李少陽親自被手下辱罵，言及罰款下獄，黃石一邊跪着一邊冷汗淋漓，覺得這次老子怕是也要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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