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3章 報廢了

在紫色顆粒的記述里，該小世界有一個很不起眼的名字「壬」。

記述像是一條波瀾壯闊的漫漫長河，波瀾不驚地涌動着。沒有動則千尺萬丈的巨浪，只有水波不興的徐徐流淌。偶爾一朵浪花綻放，卻已經像是古老宇宙中，最絢爛的，由碩大的恆陽堆聚在一起，組合成的一顆絕世蓮花。

這一道長河，又僅僅是從一條浩瀚的長河中，分流出來的支流。支流的起始裏頭，是一片混沌般的黑暗。驀然，有一道亮光以無以倫比的速度從東方冒出，將所有黑暗驅逐到了西方。

於是，這就註定有了一篇古老的傳奇史詩誕生了。由第一束光華驅散了黑暗，照亮了一切。

中心之處，有一道古老的人影，頂天立地，揮噬著巨斧，對着有了光芒的地方不斷地劈鑿。巨斧很犀利，很霸道，每一下都能劈出一條長遠的裂縫，從中噴出了黑白雙光，當空演繹成兩頭古老的黑白雙龍，互相纏繞，化成了一面太極。

太極轉動，不時有金色、碧綠色、大赤色、深藍色、深褐色的光輝浮竄出，相生相剋，以平穩的形勢融匯了周圍的一切。

不知何時。

古老的人影，巨斧破碎，人影飄散，化成無數點點的星光飛到了個個角落。

無數年後。

一個個懵懂的人影出現了，他們天生高來高去，擁有強大的力量，移山填海，無所不能。

忽然有一天，人一個比一個多了起來。最先出現的人，破碎虛空從此沒了影子。後來出現的人越來越弱，卻從最先出現的人留下的遺跡中，參悟出了妙不可言的道理，開始繁衍，開始變得強大，直追先人的步伐。

人越來越多，越來越多。

爭鬥，殺戮，死亡也開始越來越多

一種血色的煙氣開始彌散，在所有人都沒有察覺的情況下，滲透到了每一個地方。

突然有一天。

這種血色煙氣，一股腦地爆發出來。山脈開始崩塌，大海開始枯竭，花草開始枯萎。人、獸在一瞬間蒼老，一陣血風出來，飛灰湮滅，不復存在。

在血色煙氣面前，一切似乎都成了笑話。連古老人影開鑿出來的太極，都分裂了，悲鳴一聲消散。黑暗從西方開始向東方返回，淹沒了衰弱的光芒。

許久許久，一切又都回到了黑暗。

漫漫長河，到這裏就成了結束。但似乎又巧妙地，從另一個方向，回到了更加浩瀚的主流長河之中，似乎在等待着另一個時機的到來，重新開闢支流。

李少陽臉上的熱淚，不知何時止住了，臉孔上也從強烈的震撼，慢慢變得平靜。雙眼變得深邃，彷彿大徹大悟的僧人一樣，平靜的眸光中蘊藏了智慧，無量智慧。

呼！

腦海里的無字天書之中，竟起了玄妙的變化。劍噬二字后，本來的一「一」竟得到了續寫，一筆一劃，蒼勁有力，蒙蒙之中像有一股千古智慧主導著。

「九」「天」「造」「化」「起」「始」

原來的兩個字，竟然在千古智慧下，一觸而就，連著書寫出了六個古老的大字。

「劍噬九天，造化起始。」

一部要震驚寰宇，嚇死諸天萬界的書篇，竟然真的開起了一個文章之頭，那蒼涼雄渾的氣息，已道不盡人間言語。

真彷彿有支無形的筆在幫李少陽書寫出篇章，寫到「始」字后，又戛然而止。

灰濛濛的煙氣，不受李少陽控制地又從李少陽的腦海中鑽了出去，透過混亂的罡風鑽進了晶壁系中，迅速地不知所蹤。

來無影，去無蹤。

這似乎根本就是一個巧遇，就彷彿是一個偉大的存在，掠過你的身旁，忽然心血來潮，撥開你的腦袋看看，看后覺得你的腦袋空空，見識太短，故意讓你看看一些奇妙的東西，顯擺顯擺，然後又很不屑與你為伍，很不尿你面子，一閃就走了個無影無蹤，讓你有脾氣都沒處發去。

李少陽敢有脾氣嗎？

不敢！

一點都不敢！

他第一次有了敬畏之心，這是再強大的通仙秘境大佬，站在他面前都無法讓他升起的一種強烈敬畏，本能的，好像天生就應該的。

何況，無字天書上寫字，這得是多大的奇迹。

李少陽費勁心思，也才勉強寫出「劍噬」二字，平白在紫色顆粒符錄中，看到了一些震撼的東西，就悟出了太多太多的東西，連寫六字。這得是多少書之靈，外加多少書冊才能幹到的？

紫色顆粒符錄，僅僅又是灰濛濛煙氣中不到萬億分之一的，可憐的一小點，就有這麼牛掰，那整個灰濛濛煙氣得多牛掰？

對李少陽來說，他就感覺自己只是做了一個很短暫的夢，瞬間的顫慄而已。

不是能感覺到無字天書上八個大字的牛叉，他都要以為這是他的錯覺。

四周的混亂罡風還在持續，他的功法還在運轉，都沒停頓，肉身不斷地在強大。

「莫笑仙，你剛才說什麼來着？」

「李少陽，你知道你走了多大的運嗎？」莫笑仙依然在顫抖，可以想像他的兩眼發紅，極度艷羨。

「啥？」李少陽心情大好，卻依然有些懵懂。

「那灰濛濛的煙氣，是亘古之氣。世上最偉大的存在之一，只存在於傳說之中。」

「啊！亘古之氣，倒也貼合。」李少陽想到自己在紫色顆粒符錄中看到的，擺明了是一個小世界的興衰歷程，可惜不能完全掌握下來，只因觀摩才領悟出一點門道。

「你這是什麼語氣」莫笑仙突然氣急敗壞了，恨鐵不成鋼地怒吼：「你根本就不知道亘古之氣有多偉大，它縱橫寰宇，三千大世界都在它中間，什麼不滅仙王、永昌仙皇、亘古仙帝在它面前都渺小如螻蟻。天書仙王為追逐一次亘古之氣，差點跑斷雙腿，都沒能聞上一絲亘古之氣的味道，它竟然將你籠罩，你的運氣好到逆天了，你知不知道？」

李少陽嘴角一抽，他表面上的平靜，其實無法掩飾他內心的波瀾。亘古之氣的偉大，他見過了剎那的一絲，當然明白，什麼不滅仙王、永昌仙皇、亘古仙帝，都活在歷史之中，如果說世上還有什麼能凌駕於歷史之上，那隻能是歷史締造者，可有這種超級牛掰的存在嗎？

他只是將心中一瞥帶來的敬畏隱藏下來。一次與歷史的邂逅，沒必要掛在嘴邊。

這是一種選擇。

也是一種驚瞥過歷史之後的睿智與果斷。

李少陽抬起了拳頭，突然哈哈一笑，粗暴無比地將一道木系罡風給打爆，肉身上的光芒驟然亮起，五十八重丹身水到渠成。大步一邁，更加兇猛地向前踏去。

而在此時，罡風驟然洶湧好幾倍，混沌元珠都被阻擋了去路，更前面一點的混亂金狐，有些瘋狂地攪碎了一大片晶壁系中的金。

一個巨大缺口湧現，竟然有一個小世界崩潰因為五行混亂崩潰了。崩潰前，那一抹灰濛濛的煙氣亘古之氣，也無聲無息地掠過這個小世界，像是從那裏帶走了一切。

「混亂金狐瘋了，攪碎了一個小世界，他是想將老子攪碎在這裏嗎？」

混亂金狐用它那小小的嘴巴，一口一口閃電般從空間晶壁系中，不斷吸走五行之金。金的流逝，導致五行崩潰，空間晶壁系無法保持穩定，跟着稀里嘩啦地崩潰。

這種崩潰，並不遵循一定的規則，才致使瘋狂。前面的一串串劇烈罡風就是如此表現，也才給李少陽提供了一個煉體的優越環境。

當然，這是因為李少陽擁有混沌之氣。這種可以跟仙界中鴻蒙之氣媲美的，古老的強大的靈氣。

然而，破而後立，先破再生。

這都是有一定限度的，假如破超越了一個範圍的話，將人很徹底的撕碎了，三魂七魄都跟着沒了，完全就是形神俱滅了，破之後就沒立了，再生不起來了，徹底的就掛掉了。

前面的罡風很胡亂，但還沒超過李少陽能承受的限度，所以李少陽一步步強大。

丹身，甚至一度強大到了五十八重。更能天大運氣的得到了亘古之氣一次剎那間的青睞。

然而，此時此刻。

混亂金狐似乎受到刺激了，感覺到背後的李少陽在步步強大了，開始有點瘋狂了。一下子捲走一大片晶壁系中的五行之金，直接導致了空間晶壁系所在的一片夾縫空間崩潰。

這是大範圍的崩潰。

本來夠暴亂的罡風，就一下子狂暴了許多倍，在暴亂的罡風之中甚至噴出了雷火、閃電

強烈的破壞力直接就撕碎了李少陽噴在表面作為緩衝的混沌靈力，手指頭粗細的閃電劈在他的肩膀上，直接就劈出了一個前肩透后肩的血洞，兩邊血洞邊緣都是一片焦黑，那是被強烈的閃電直接灼掉了血肉導致的。

李少陽幾乎都沒感覺疼痛，因為那一瞬間的破壞太過徹底了，太快了。快得，他都不知道疼。可後背大脊椎卻有股森寒的涼意直躥腦門，那一下閃電要是劈在腦門上，他整個就報廢了。

霹靂！霹靂！

就在李少陽一愣神，倒吸涼氣的剎那，十幾道閃電混著雷火劈頭蓋臉地籠罩下來，毀天滅地的恐怖氣息，一下子透心涼地壓迫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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