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朝有酒

今朝有酒

()徐州城內,殿上。

曹操領軍回營,徐州解了當日之危,眾人遠道而來,太守陶謙設宴於殿上,佳肴美酒俱全,在首位上遙敬一樽。

只是這氣氛實在不怎麼溫馨。

陸軒表情淡淡,也不看場中,在位置上自斟自飲。趙雲的座位挨着他,陸軒耳中聞得倒酒的清流之音,他垂下眼,未轉頭。

這時只聽陶謙道:「此次徐州大禍,實是我用人不善所致,勞煩諸位遠道而來,才能暫解我徐州今日之險,陶恭祖在此先行謝過。」

劉備道:「陶公不必,我等應當。」

陶謙重重嘆了口氣,「那曹操實在太過猖狂,如果他是良善之人,我願將徐州拱手送上,只要能讓百姓安居,何人治理又有何區別。只是怕我徐州城門一開,他便會將城中變成一片血海,若是如此,我陶恭祖死也不能瞑目!」

田楷道:「今日之險雖過,可曹操明日必會再來。」

孔融附聲:「不錯,他必會速戰速決。」

陶謙捋著花白的鬍子痛聲道:「怕是我徐州今次逃不脫了。」遂又道:「諸位若與曹操對戰,可有半點勝算?」

孔融:「只怕損兵折將也不能阻其步伐。」

關羽身子坐的比值,眼睛瞅著桌案,道:「束手待斃不是我關某之舉,殺將一番勝負還未可定。」

「二哥說的對!」別人都用樽喝,張飛自己舉著個大碗,他一口喝盡碗中酒,將碗往案上砰的一撂,唰的站起來大著嗓門道:「曹操那廝先前討伐董卓的時候我張飛就看他不順眼,今次更加證明他是個禍害!左右也沒別的招,咱們就殺出去砍他一陣,取了曹操那廝首級,看他還能如何!」張飛火急火燎的性子,說完就要往外走。

劉備喝道:「三弟,坐下!」

張飛摸摸鼻子,咧嘴道:「大哥……」

劉備:「此處容不得你放肆。」

劉備發話,張飛嘀嘀咕咕,回去坐了。

陶謙道:「曹操此人,信義到底如何,玄德與他相交,可知否?」他現在腦子裏想的是曹操提的那個退兵條件。

劉備微頓,方道:「曹操應是借報父仇之名行奪徐州之實。」

劉備話語未說透,但其中意思陶謙明白。然縱使曹操是個狡詐之輩,他作為一州太守,理應護得百姓周全。

陶謙抖着手,從懷中掏出那張紙,置於案上。

曹操的退兵請求躍於紙上,陶謙看向陸軒。

曹操弄出這麼一個弔兒郎當的想法,又隨隨便便的整了張紙過來,留了一地糾結的事讓屋中這些個人鬱悶,他自己回營中等待佳音去了。

陶謙犯難,躊躇開口:「陸將軍。」

陸軒道:「陶公。」

陶謙道:「那曹操在信上說……只要你應下親事,他便馬上退兵,將軍你……」

徐州與曹操互掐本是內部之事,今番全州生死大計竟全部壓在陸軒一個外人頭上,況且曹操這退兵要求實在忒下三濫,陶謙快要被氣得吐血三升了。

關羽道:「這曹操打仗還想着嫁女兒。」

張飛:「曹操他爹剛死,這才幾天就要嫁女兒了!」

他倆沒看那信,自是不知道內容。

陶謙搖頭道:「二位言錯了,曹操想讓陸將軍嫁與他長子曹昂為妻!」

「噗!」張飛噴了口酒,他大聲道:「啥?」

陶謙起身,向陸軒遙遙行了一個大禮,顫聲道:「我知將軍心中必是萬萬不願,可還請將軍看在我徐州一眾百姓的份上……」應了。

后三個字他實在說不出口,可聽見的人都明白了意思。

陸軒亦站起身,道:「陶公覺得我會應?」

陶謙慚愧道:「我別無他法,為了徐州萬萬百姓,懇請將軍……」

正此時,聽見兩個聲音一同傳來。

趙云:「不行!」

劉備:「我不同意!」

趙雲銀甲未除,戰盔未卸,身後白色披風泛起邊角。他緊緊握著酒樽,雙眼通紅,臉上微醺,他這樣子,顯是喝了不少,他從未在行軍打仗時這般過。

陸軒道:「子龍……」

劉備只道:「只怕陸將軍嫁與曹昂之後曹操也不會退兵,如此一來,豈不是害了伯寒!」陸軒要是真嫁給了曹昂,那勢必會成為曹操大將,當是不可!

陶謙:「只盼那曹操守信。」

陸軒想了下,道:「不用如此,曹操領大路軍馬遠道而來,糧草必是不濟,陶公只需閉城不出,任那曹軍如何叫陣,一概不理。不出一月,曹軍必會斷糧,到時自會退兵,如果此間曹軍強行攻城,死守便可。」

陶謙道:「這,只怕……」

陸軒又道:「陶公不必多慮,如若細想來,曹操退軍的時間只會更快。他此次傾巢而出,只留幾萬人駐守後方,本部空虛不已。曹操聲勢漸大,其他諸侯必對其不滿,此次天賜良機,定會有人偷襲他後方,兗州一丟,曹操有家難回。他怕這個,必會撤軍回去奪回兗州,如此一來,徐州難解。」

這襲破兗州的人,便是呂布。

劉備看過來,深沉道:「有理。」

陶謙也覺著有理,可曹操這會又行動了,下兵來報,說曹昂正在城外請見陸軒。陶謙驚道,「他帶了多少人馬?」

「只他一人一馬一桿槍。」

陸軒聽到曹昂二字,不禁皺了眉。

田楷提議道:「曹操讓他兒子自動送上門來,陶公可放他進城,抓住曹子修逼其退兵,想那曹操再怎麼狡詐也不會不顧及自己兒子性命!」

劉備道:「他敢讓曹子修一人來此,必做好了萬全準備,若抓其為質,只怕徐州大禍更近。」

以曹操的性子,絕對會如此。

陶謙想罷,竟行過來面對陸軒跪下,見他跪了,徐州的一干人等也跟着在後面跪成一片,場面一瞬間變得有些難收拾。

陸軒上前去扶,陶謙卻執意不起身,抖著袖子道:「請將軍應下,我定按公主之禮相送!」陶謙說要按照皇室公主之禮送陸軒嫁人……

可若曹操等陸軒應了,還勢必要拿徐州做嫁妝呢?

此話一出,全場皆驚。

足以看出,陶謙已經被曹操逼到一定份上了。

陸軒雙眉越皺越深,陶謙此話一出,陸軒忽聽身旁一聲大響。趙雲用銀龍一招劈斷身前桌案,酒水流下濕了他的鞋面。

趙雲喝醉了。

他漠道:「失禮。」然後似是要拉陸軒,可終是沒將手伸過來,站了片刻之後,最後一個人行出了殿門。

陸軒正要跟出去,陶謙高聲道:「陸將軍留步!」

劉備將話截過去,「我不贊同伯寒應下這門親事,陶公勿需再說,既然那曹子修前來,就先聽聽他說何再做計較。」

陸軒頭痛不已,他真不該跟劉備來徐州。

……

陸軒癟眉坐在偏廳,面前酒水備好,等了會功夫,曹昂到了。

曹昂進來,未說何話,在陸軒對面的位置坐下,將手中拎的東西置於一旁,也不用酒樽,直接拿過酒壺就往口中倒酒。

期間又讓侍女送了兩壺上來,曹昂一連喝光三壺酒,酒氣上頭,有點多了。

廳中冷清,氣氛很僵。

曹昂臉色發紅,他雙手撐著桌案,開口了。

「……鳳兮鳳兮歸故鄉,遨遊四海求其凰。時未遇兮無所將,何悟今兮升斯堂!有艷淑女……」曹昂抬頭看着陸軒,愣怔片刻,苦笑改道:「有一君子在身旁,室邇人遐毒我腸。何緣交頸為鴛鴦,胡頡頏兮共翱翔!」

曹昂頓了會,又道:「凰兮凰兮從我棲,得托孳尾永為妃。交情通意心和諧,中夜相從知者誰?雙翼俱起翻高飛,無感我思使余悲。」

陸軒:「……」

曹昂現在跟陶謙一樣,被曹操逼到一定程度了。

曹昂道:「伯寒,我念的可好?」

陸軒漠道:「可惜念錯了對象。」

曹昂拿起酒壺往嘴裏倒酒,可酒壺早空了,只有幾滴滴到他的嘴角。他把酒壺扣著,壺蓋滴溜溜滾到案邊,「沒錯,從小到大我什麼事都聽我父親的,這次也……」

他倒是想不聽,可架不住曹操這般那般的。

曹昂走到陸軒案前,抄起他的酒壺開始喝,等把這壺酒又喝空了,往後晃了兩下,道:「你我的親事,伯寒想好了嗎?」

陸軒道:「曹操為何認為我一定會應?」

曹昂搖頭,「我不知。」

陸軒被這檔子事攪得頭昏腦脹,不想在此多留,起身要走,誰知曹昂伸手攔住,「還沒說應或不應,往哪走。」

接着,兩人在偏廳里練開拳腳了。

……曹昂往後一躍身,手正好碰到邊上一包東西,他似是想起什麼,上前把那包東西打開,搗鼓一陣,掏出一件大紅衣袍。

很明顯,這是一件男子婚服。

陸軒冷道:「我不應。」

曹昂把衣服拋過來,在半空中散開,正好落在陸軒肩膀上,陸軒面無表情的將其拿下來,手一揚,要扔。

曹昂道:「你,穿……」

然後,他左搖右晃,醉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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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之將軍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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