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誤傷張瑩瑩

()「哎呀···天天這麼多課的，煩都煩死了。」符蓉推門走進寢室就在那大聲嚷嚷。李亞蘭一屁股坐在床上，身子往被子那一倒，有氣無力道：「在嘉華都讀了一個學期的書了，你還不了解啊！哎喲···累死了···」「去，你給我挪個地兒。」符蓉用腳踢了踢李亞蘭。李亞蘭也略微動了動，跟符蓉留出個地方讓她坐。符蓉她越想越鬱悶，越想越憤怒。符蓉略顯激動道：「你說這什麼事兒，今天是周末，為什麼不讓我們休息啊！天天的上課！早自習兩節，上午四節，下午四節，晚上三節。我們一天十三節課！一周就九十一節課！一個月就···」李亞蘭搶先問：「多少節？」一臉戲謔的表情。符蓉橫了亞蘭一眼，不滿道：「去···我數學不好，你算去。討厭！」「你說我們好不容易一個星期天！學校明明說只要把上午的那四節課上完我們就可以休息了。本來我還覺得嘉華良心發現，結果呢···要老師在下午組織上兩節自習課。晚上還得照常上晚自習？！你說這叫什麼事啊！」李亞蘭掏掏耳朵，伸出手安撫的拍拍符蓉的背脊。「孩子···淡定···淡定···我們不都這麼過來的嗎？」「原本就可以是一下午的休息時間，就變成只有兩節課的休息時間！我現在一想起這個事情我就真他媽火大！我們還得洗澡，洗衣服什麼的。我們寢室離學校開水房就遠，這一去一來一節課的時間就沒了。你洗澡還得畫時間，你洗衣服還得花時間！這麼一節課又沒了。如果你在寢室在稍微磨蹭一會，」符蓉輕嗤一聲：「我們就飯就沒時間吃了，我們就得馬不停蹄的往教室趕，去上晚自習！學校就要我們做選擇題你是選擇洗澡呢？還是吃飯呢？你說這叫什麼事！什麼事！」李亞蘭也不去理會她，讓她一個人在那發泄會兒。的確，我們太累了，太辛苦，有時候自己也會疑惑自己日復一日，年復一年背誦的教材，是否真的有傳說中的那麼有價值？是否值得我花費掉一個女子最美好的青春年華去整日面對那晦澀，艱難的文字？這一切我們都未曾了解。在一種不明形式的狀態下，我們被逼的去跟他人去競爭，去廝殺。我們也許壓根都不明白那堆文字後面到底隱藏着什麼？值得所有的人為它着迷癲狂。不斷地敦促後面的人朝着那個方向行進。是寶藏？還是原本就是一堆廢紙，只不過人們不斷將其神化，讓它變得面目全非。蘇夏右手拎着一大桶熱水，左手拎着開水瓶顫顫巍巍的走進寢室，符蓉見狀立馬去幫蘇夏一手。「你現在打算去洗澡？」符蓉詢問蘇夏點點頭「是啊！好不容易有點時間休息，我趕緊好好洗個澡啊！每次學校安排的時間都好緊，我都覺得不夠用，每次洗澡就稍微沖一下。」蘇夏一邊收拾衣服一邊跟符蓉解釋道。符蓉深表同感的點點頭，「的確···」蘇夏轉頭問亞蘭，符蓉。「你們兩個下午有什麼打算？」亞蘭兄有氣無力道：「我稍微休息一會兒，我今天累死了，天天他媽的睡眠不足。」亞蘭兄將臉從被子了探出來，「對了，你洗完了，叫我一聲，我接你後面，把澡給洗了再說。」符蓉有氣無力道：「附議。」蘇夏象徵性的扯扯嘴角。符蓉搭了一把手幫蘇夏把那桶水抬到浴室門口。當符蓉拿着毛巾擦着她濕漉的頭髮時，「蘇夏你吃什麼？」蘇夏看看時間：「來不及了，我估計只能吃泡麵了。說着從柜子裏拿出一包速食麵出來。符蓉聳聳肩：「那我也吃泡麵！」她也從柜子裏摸出一包泡麵了。「還記得在嘉華聽的最多的一句話嗎？」符蓉不等著蘇夏介面，兀自的說道：「『到嘉華可以什麼也不帶但一定要記得為自己準備一箱速食麵！』那時候覺得這句話挺莫名其妙的，現在想來還真他媽的經典！」蘇夏長嘆一聲：「的確如此。」蘇夏將速食麵拆開將調料包調配好，正準備去倒水。看見張瑩瑩蹲在那附近似乎在找什麼東西，蘇夏開口詢問：「你在找什麼啊！」張瑩瑩回答：「我在找寢室鑰匙，我不知道它掉哪去了。」張瑩瑩蹲著身子一步一步的挪動着，看鑰匙是不是落在床底了。「那你自己好好找找！」蘇夏彎腰打開開水瓶的瓶塞，將開水注入放速食麵的盒子裏。就在蘇夏準備把盒子蓋上，準備轉身走時。蘇夏的腳剛好將撐衣棍碰倒，蘇夏將那個蓋子放下探著身子去撿那撐衣棍。就在這時張瑩瑩大叫一聲，我看見啦！就在那裏！張瑩瑩挪著步子往蘇夏準備檢撐衣棍的方向去。蘇夏左手端著那個盛滿開水的速食麵盒子，由於處於半彎腰的狀態，那個盒子裏德開水朝着蘇夏彎腰的方向傾斜。正當蘇夏握住那個撐衣棍時，蘇夏那個盛滿開水的盒子嘩···的一聲全部都撒出來了。並且伴隨着張瑩瑩的慘叫。蘇夏當時懵了，蘇夏雙手不由的一松，叭一聲盒子掉在地上。那個開水貌似是從張瑩瑩的脖子那淋下去的，那水溫近乎於100攝氏度。「快···拿干毛巾···」李亞蘭剛好走進寢室，一把扶起張瑩瑩，一邊大聲吩咐。符蓉眼疾手快，立馬將毛巾遞了過去。李亞蘭小心的擦拭著，張瑩瑩在那痛苦的嗚咽，淚水似乎成了小溪蜿蜒在她的面頰上。蘇夏突然想到——牙膏···牙膏···貌似牙膏可以···蘇夏跑過去把牙膏遞過去，符蓉小聲的安慰著。李亞蘭輕輕地塗着。但張瑩瑩依舊在那痛苦的大叫：「疼···疼···疼···輕一點···嗚嗚···輕一點···」「好···好···好···我會很輕的···很輕的···」亞蘭語調輕柔的安撫。符蓉忍不住問蘇夏：「你到底怎麼搞的？怎麼變成這副模樣了？」言語間含着些許責備。的確，看着張瑩瑩那痛苦的表情，那被開水燙過的已經開始起水泡的肌膚，誰都會對那個肇事者不滿。蘇夏慌亂了，「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她怎麼會突然在這裏，我剛剛在泡速食麵···弄好后我正打算離開時，我不小心碰倒撐衣棍了···我就打算去撿···然後我就不知怎麼的水就撒了，她就剛剛在那裏。」蘇夏慌亂的解釋。「你也太不小心了！」李亞蘭也開始小聲的埋怨起蘇夏。「好疼···抹牙膏了，我感覺我的脖子疼的厲害些了，像被火燒一般···」張瑩瑩嗚咽，淚水肆意流淌著。符蓉踮起腳尖：「呀···起水泡了！」張瑩瑩聞言，哭的更傷心了。蘇夏聽着張瑩瑩痛苦的哭泣聲心裏很不是滋味，蘇夏覺得很愧疚，當是自己不去撿那個撐衣棍就好了，當時自己把那個盒子蓋上，當時自己不去吃什麼速食麵就好了。這樣就不會把瑩瑩燙一下。李亞蘭頗為嚴肅的說道：「不行，我覺得還是得去看校醫。」蘇夏立馬攙扶著張瑩瑩，「好···那我送她去！你們去快去上晚自習！」李亞蘭吩咐道：「你一個人行嗎？要不我跟你去。」蘇夏搖搖頭：「沒事，你幫我請下假就好。」說着蘇夏攙著那個哭的慘兮兮的張瑩瑩去找校醫。亞蘭兄也沒在繼續堅持了。「那好，你到時候第一時間把情況通知我們啊！」蘇夏點點頭。「還疼嗎？」蘇夏攙著張瑩瑩，愧疚的詢問。「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沒想到你會在那裏，真的沒想到。」蘇夏語氣不由的低下去。「嗚···嗚···嗚···疼···感覺那裏好燙···」瑩瑩哽咽道。「呼···呼···呼···」這樣有沒有好一點，蘇夏用嘴吹了吹那塊燙傷的肌膚。蘇夏眼眶濕潤了，她看着那泛起水泡，燙成暗紅色的皮膚，蘇夏感到非常非常的難過···自己對她充滿了負罪感。「沒事的，等會就沒那麼疼了。我知道···知道你不是故意的。」瑩瑩反而安慰蘇夏。「對不起，真的對不起。」除了對不起蘇夏不知道還能說什麼，蘇夏第一次感覺言語是如此的蒼白。在那一路上蘇夏不停地道歉，道歉。彷彿懺悔一般。「是誰弄的，怎麼會燙到這裏？」那個身穿白大褂，身體發福，頭髮略顯花白的校醫詢問。「是我不小心弄的。」蘇夏小聲的解釋道。「你怎麼把你同學弄成這副模樣了，你看她脖子都燙起水泡了。你也太不小心了！」那頭髮略顯花白的醫師一邊挑着藥膏一邊大聲責備蘇夏。蘇夏低着頭，不停的在說：「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整個醫務室，嘰嘰喳喳的談論著，幾個醫生看了瑩瑩的燙傷之後都不約而同的責備蘇夏，這姑娘也太不小心了，萬一她同學的脖子留疤怎麼辦？那旁邊的小護士也三三兩兩的對蘇夏指指點點。蘇夏就在那牆角，背脊靠着冰冷的牆壁，蘇夏不停地暗示自己，他們是對的，你應該承受他們接責問，哪怕你不是故意的，無心之過，但你的的確確讓她受到傷害。在那間小小的醫務室中蘇夏不知道重複了多少遍她是如何燙傷張瑩瑩的經過，毫無意外，幾乎每個人都不約而同的責備她的不小心，同情張瑩瑩的遭遇，蘇夏默默地忍受的他人略帶鄙薄的眼光，時不時對她的指指點點。她就一直靜靜地靠着牆壁，似乎只有它能支撐着她，支撐起她幾乎瀕臨破碎的自尊。「124班的張瑩瑩在嗎？」那低柔的聲線傳來。「我在這裏，柳老師。」瑩瑩怯生生的回答。柳言在走向張瑩瑩的同時拿眼光搜索一下蘇夏。柳言皺皺眉頭。柳言安撫的朝瑩瑩笑了笑：「現在感覺怎麼樣？」「沒有那麼疼了。」瑩瑩的聲音殘留着哭后的沙啞。柳言點點頭，仔細的囑咐道：「以後你自己注意點，別讓傷口發炎感染了。」瑩瑩低頭悶悶道：「知道了。」蘇夏一直保持那個姿勢站立着，雙眼空洞沒有焦距。「蘇夏···」柳言輕聲喚她的名字。蘇夏茫然的抬起頭，不自覺地吐出：「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