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小人

第42章 小人

朱厚照不能出事,至少絕不能出事的時候牽連到江慎。

江慎在這個世界的任務便是興復華山,若是朱厚照死了,他必然會打成劉瑾錢寧一系的亂臣賊子,到時候只能投靠魔教,成為五嶽劍派的死對頭了。

任務失敗是必然的,雖然不知曉任務失敗是什麼後果,不過卻絕不是什麼好事便是了。

眼下平一指已經是找不到了,剩下的便只有藍鳳凰一人,若是放他們出了包圍圈,單憑這位魔教左使向問天的功力,就足以纏住他,到那時藍鳳凰是走是留,解藥給或者不給,就由不得江慎了。

向問天沒想到江慎態度如此果決,不過他們這幾人本就是來給江慎送解藥的,圍着便圍着吧。

他道:「江小友何必動怒,你且去甲板上露個面,免得你那些屬下一時情急,真放了箭,其餘的,咱們待會慢慢聊。」

這倒是有理,江慎遂應了他的請求,上了甲板,舉起火把鼓足內力道:「韋公公,武千戶,我在這!」

藉著火光,大船上的韋貴和武維立遠遠瞧著個身影極像江慎的,而且那聲音與江慎一模一樣。兩人心中頓時大喜,須知,他們最怕的就是江慎這欽差大人死在了他們的地界,到那時,縱然是能治好劉瑾的病,他們也是難逃重罪。

韋貴聲音尖銳的喊道:「江大人,您沒事吧!是不是他們挾持了你!」

「韋公公,我好的緊,你們權且不要放箭,一切聽我的吩咐!」江慎喝道。

船上兩人自然是應是,江慎轉身又進了船艙,卻見向問天已然盤膝坐在茶几之前,身前倒還真泡了一壺香茗。

「江小友,請入座吧,這可是上好的明前龍井,很是香醇可口。」向問天斟了一杯茶,對江慎做了個請的手勢。

江慎卻是不坐,反而站在那裏,神色冷漠的道:「向問天,有什麼條件儘管開,只要你肯給解藥,一切好談。」

「哈哈哈哈,江公子倒是性子急躁的緊。」

向問天放聲一笑,倒是頗顯豪邁,他道:「公子年紀輕輕,卻已然是當世武林少有的高手,又是錦衣衛千戶,位居高官,日後難道不想有一番大作為嗎?」

「你想說什麼?」江慎皺眉道。

「倒也沒什麼,只是想與江公子聊一聊這江湖大勢而已!」

向問天正襟危坐,道:「當今武林,黑道自然是我日月神教為尊,白道嗎,則是武當少林以及五嶽劍派各有千秋,朝廷裏面,東廠曹正淳,護龍山莊四大密探暗中窺測江湖,江小友以為,這幾大勢力裏面的領袖,誰可堪稱英雄?」

「向問天,憑你也配談英雄二字?」江慎冷聲道。

「嘿,姓向的自然是不配,我名望武功,一無是處,只怕過得兩年,連江小友都及不上,怎配說英雄?」

向問天笑吟吟的道,卻是暗暗諷刺江慎,如今的他,卻是比江慎出名太多太多了。

「江公子以為,少林派方正大師、武當派沖虛道長兩人如何?」向問天道。

「方正大師和沖虛大師執掌白道牛耳,自然是英雄豪傑,何須你我評論。」

江慎不耐的道:「不必說這二位,便是嵩山派左盟主、東廠廠督曹正淳,武功地位都在你我之上,那魔教教主東方不敗,更是武功天下公認的第一,你我二人,又有什麼資格評論!」

「公子這話說差了,旁人便不必說了,我神教當代教主東方不敗,武功固然高強,可是其人陰險毒辣,這教主之位,便是他篡奪而來,哪是是什麼豪傑?」向問天道。

「向左使這話倒是有趣。」

江慎冷笑一聲,頗為不屑的道:「閣下說他篡奪大位,可是其人天下武功第一的名頭,難道不是舉世公認嗎?若是天下第一都算不得什麼,你與我這樣辛勤練武之人,這一輩子,又爭的是什麼?閣下若真是想要對其評頭論足,要麼,就將他從教主之位上推翻,要麼,便從他手中搶過武功天下第一的稱號來,這般躲在一個小船之上,對東方不敗評頭論足,敢問閣下這番話,可是敢在黑木崖上,當着日月神教和東方不敗的面當面說嘛?!」

也不怪江慎不屑,人家曹操與劉備青梅煮酒論英雄,曹操坐擁天子,手下兵強馬壯,自然有資格評論群雄,可是向問天不過一個喪家之犬而已。

黑木崖一戰,倘若他們不是以楊蓮亭威脅東方不敗,眾人早都身死,這樣一個卑鄙小人,有什麼資格說人家陰險毒辣?

「你……」

向問天的臉色第一次變了,他原是想抨擊一番東方不敗,好引出任我行,殊料此子言辭如此凌厲,幾乎不遜色他的劍法,句句直戳他的心窩子,由不得他不動怒。

「我什麼?向左使,恕江某直言,閣下看似豪邁不羈,義薄雲天,實則心機深沉,陰險毒辣。東方不敗以閣下為左使,地位之高,只在他一人之下,可是閣下可曾回報東方不敗半分?若不是江某要求取解藥,卻是懶得與爾等這般偽君子並列!」江慎高聲喝道,一點面子也不給向問天留。

這向問天出場之時,剛好遭遇令狐沖,而令狐衝進入少林之前,可是與任盈盈在一起,若說沒有貓膩,單純是個巧合,那也未必太巧了。

也就是令狐沖這等蠢人,才會與其結交,接着被他騙入梅庄,與人莫名其妙一場大戰,救出了任我行,還站在了東方不敗的對立面,這些事,他可有問過令狐沖的意見?

他所展露出來的風姿氣度,都是為了利用旁人,其人從內到外,卻是一個徹徹底底的小人,這樣的人,竟然來說什麼大勢,談什麼英雄,委實好笑。

啪!

卻見得向問天再也按捺不住,抬手便將茶杯擲落在地,發出一聲清脆響聲。

他霍然站起身,面沉如水的道:「江小友說向某沒資格評論天下英傑,卻又如此看輕向某,那就讓向某討教討教江小友的武功,看看江小友有沒有評價向某人的資格!」

話音未落,其人便欲出手,然而便在此時,中艙之內,突然傳來一個女聲道:「向叔叔住手!」

那竹簾再次被掀了開來,卻見的一名女子走了出來。

這女子身材高挑婀娜,穿着一襲黑裙,皮膚白皙欺霜賽雪,不過十八九歲的模樣,卻是生的秀美非常,堪稱人間絕色。

她沖向問天道:「向叔叔,你且歇著,還是讓我來說吧。」

向問天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江慎,卻是冷哼一聲,道:「盈盈,你小心一些,這小子言辭鋒利,莫要被他氣著了!」

說罷,看也不看江慎一眼,轉身便邁入竹簾之內,卻是一點都不想看見江慎。

藍鳳凰見着向問天那氣哼哼的模樣,咯咯一體,很是嬌媚的道:「聖姑,向左使這般模樣,我可是從未見過。」

盈盈?聖姑?

江慎心中一動,已然對這女子的身份瞭然於胸。也是,朱厚照的毒,便是她下的,向問天、藍鳳凰等人,都是她那一系的人,既然這些人輪番露面與他為難,這幕後的主使者,自然便是任盈盈了!

卻見任盈盈黛眉微皺,輕輕瞪了藍鳳凰一眼,藍鳳凰一聲驚呼,卻是忙用玉手掩住朱唇,不敢再說什麼。

任盈盈轉過頭來,沖着江慎微微一笑,道:「今日卻是讓江公子見笑了,向叔叔他脾氣不好,無禮之舉,還望公子莫要見怪。」

美人當面,聲如銀鈴,還帶有幾分懇求語氣,若是換了一個少年英傑在此,只怕是怎麼說怎麼好。不過可惜,她面對的是江慎。

任盈盈是何許人,他心裏不清楚嗎?可以說除了那張皮囊之外,狠辣之處,絕不遜色任何一個黑道巨梟,不然的話,如何能鎮住手下一眾武林大豪?說她是一位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絕不是冤枉她。

這種女子,江慎豈敢掉以輕心?

卻見江慎道:「談不上見怪不見怪的,我要與向左使開門見山,他非得繞來繞去的兜圈子,自取其辱,也怨不得旁人。」

「江公子如何對向叔叔這般有偏見,須知,向叔叔與你談論江湖大勢,為了不過是和你提起我父親罷了。」

任盈盈一張玉臉之上,浮現出幾抹悲戚之色,她道:「我父親任我行,本是神教上代教主,他武功高強,賞罰分明,頗得教中弟子信任,神教在他手中,卻是被整治的好不興旺,直打的日江湖正道抬不起頭來。」

「只是可恨,東方不敗那奸賊,竟然趁着我父親閉關,帶着人將他囚禁了起來,自己篡取了教主大位。可憐那時我才幾歲,就這般失去了父親,在仇人的身邊長大,孤苦伶仃,身邊只有向叔叔一個親近人……」

說到這,任盈盈一雙美眸之中,卻是有淚光閃爍,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真是足以讓天下豪傑動容,恨不得將她摟在懷裏,好生憐惜安慰。

「任盈盈,話題偏了吧,說解藥,怎麼扯到你父親身上去了?」

江慎語氣冰冷至極,臉色更是古井無波,眸中竟然好友三分厭惡,似乎眼前的不是一位絕世佳人,而是一具骷髏一般。

任盈盈瞧著江慎這般模樣,不禁銀牙緊咬,心中卻暗暗奇怪,以這小子的年紀,不該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嗎,怎麼會有如此定力?

她心中不服,玉臉之上苦色更添三分,美眸之中的淚水划落,她竟然小聲哭泣起來,邊哭邊道:「公子是鐵石般的心腸嗎,便絲毫不可憐盈盈的身世半分?」

她這一哭,宛如一隻可愛的小獸受傷一般,讓人忍不住想要將她捧在掌心關切。

便是江慎明知眼前這名美麗的女子是一朵有毒的罌粟花,也有一剎那的失神,不過也就是一剎那而已。

他隨即便板着臉道:「姑娘身居神教高位,大權在握,一聲令下,千萬江湖英豪任憑驅馳,卻又有什麼可憐的地方?真要說可憐嗎,我看,那兩位被姑娘送入宮中毒害陛下的女子才可憐,她們被人矇騙,受盡酷刑而死,不知姑娘以為然否?」

任盈盈見江慎那神色,還是無動於衷,不由得心中氣急,這少年竟然是半分風情都不解,視她如無物!

她心中暗恨,可情知再這般演下去也無用,索性不再演戲,神色一肅,道:「江公子所說的那兩名女子,當年若不是我神教,她們早都餓死了,受神教大恩,以命償還,也屬尋常,算不得什麼可憐的。」

江慎聞言,冷冷一笑,道:「這般說來,姑娘也是受盡東方不敗大恩,若不是他庇佑你,只怕多少魔教之人為討東方不敗的歡心,將你這前任教主血脈斬殺了,可姑娘卻為何一口一個仇人呢?」

「為父報仇,豈能與她們混為一談?」

任盈盈皺了皺眉,心中卻是不喜,她是聖姑,地位崇高,平日裏誰敢如江慎一般,對她如此無禮?不過想及定好的算計,她勉強壓下心中的怒氣,道:「江公子,剛才向叔叔與你說江湖大勢,無非想說明一個道理。如今的江湖,黑道以我日月神教為尊,白道卻是少林武當執掌牛耳,你年紀輕輕,便已然當世難得的高手,又是錦衣衛千戶,華山弟子,難道不想發展壯大華山派嗎?」

「那就是江某的事,不勞聖姑操心了。」江慎語氣淡漠的道。

「江公子,我可是知曉令師岳不群,可是一心想要重振華山聲威的。」

任盈盈笑了一笑,語氣頗為柔媚的道:「若是你肯與我聯手,救出我那被囚禁的老父,隨後助我等奪回神教大權,我日月神教必然傾盡全力,助你華山獨霸白道,便是滅了少林武當也未必不可,江公子以為如何?」

「所以姑娘拿出解藥的條件,便是讓我救出你父親,還幫你父親奪回教主之位?」江慎問道,卻是本能的忽略掉了任盈盈所說的什麼獨霸白道,滅掉少林武當的話。

這分明就是後世慣用的畫大餅伎倆,魔教若真是有滅掉少林武當的實力,還能連五嶽劍派都拿不下?

至於壯大華山,那不得自己一點一點的培養高手嗎,相比魔教,哪裏有靠着朝廷來的穩當?

「江公子說是條件,那便是條件吧,公子以為如何?」任盈盈問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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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天大神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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