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室密辛 第一百零九章:臨戰突破

皇室密辛 第一百零九章:臨戰突破

一聲炸雷擂響戰鼓,大雨滂沱落下。整個伏龍國籠上了一片陰霾,不知從何時開始,伏龍國進入了連綿的雨季。長時間的陰雲不散,躺在床上的虞定心情越發低落。

又一道驚雷吞吐,耀眼到慘烈的電光像一把利劍刺向人間。可轉瞬消散黑暗,空留雷聲迴響。虞定沒有驚擾吞吞,起身將窗戶開啟了一個小縫,屋內滲入了冷風,潮濕的空氣擠滿了虞定的肺部。

被狂風吹得搖擺的雨幕見縫插針,順着窗戶縫隙擊打在虞定身上,一個寒顫。虞定合上窗戶,隔斷了這猙獰的雨夜,屋內只聽得見吞吞微弱的呼吸聲。

虞定一聲不吭地坐在屋內。又一道雷聲響起,他想起來與吞吞的初次見面,那個口吞生肉的女孩遊盪在寂犴山脈。從最初的相識兩人在一起經歷了許多。他不知道吞吞現在跟着自己是否真的快樂,好像是他將吞吞重新引入了一個漩渦,只不過這個漩渦里滿是人性的爭鬥,更加喋血。

被子摩擦的簇簇聲,虞解將被吞吞踢走的被子重新蓋好,他從空間戒指內取出一笠蓑衣,開門衝進了雨夜。

虞定不知道自己接下來的目的地,只是走在這雨夜,沒必要刻意用修為避雨。聽着雨滴落在蓑上的沙沙聲,什麼也不用想,也是一種滿足。

虞定走着,看到從書房門縫中透出些許亮光,虞定敲門進入。虞皇正抱着一本醫術眉頭緊縮,用手指了指屋內的椅子示意虞定入座,然後不再理會虞定。

虞定看着虞皇,虞皇看着醫書,兩人誰也沒有說話,屋內只有沙沙的翻書聲。虞定有些失神,他不敢肯定面前這個男人是自己的父親,虞皇夕日的光彩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滿臉陰翳,胡茬不修邊幅的在臉上生長。

「沒想到時間這麼晚了,」虞皇將醫書合上,看起來從書中感悟許多,臉上抑制不住的笑意。「你放心,父王肯定會找到救治你內傷的辦法。」

「沒有必要,現在這個樣子其實也挺好。」虞定垂下頭看着腳尖,自己就是一個災星,身邊的人因為自己受到牽連。

沒想到虞定會是這樣的回答,虞皇滿臉驚愕,眼裏的光芒在一點點的消散。虞皇拖着病重的身子緩緩起身,將手搭在虞定的肩頭。

父親從小對兄弟倆極其嚴厲,在虞皇的手搭上肩頭的那刻,虞定以為會遭到虞皇的一頓呵斥,可是沒有。

「你和我年輕的時候真的很像,只要是自己認為對的就會固執的堅持下去,」虞皇頓了頓,「可有些事情,只有時間才能證明才是對的,可等你明白的時候已經晚了。」

虞定抬頭看向虞皇,當兩人的目光對視,虞定慌亂的移開視線。

「記得小時候,你們兄弟倆總會纏着我講故事。」虞皇將書房的大門敞開,雨勢減弱了不少,可依舊淅淅瀝瀝的沖刷着地面。

寒氣逼近,屋內的溫度下降了不少。

「君使臣以禮,臣事君以忠。但伴君如伴虎,稍有不慎就有殺生大禍。更何況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在你看不到的角落,不少人都在窺覬你的地位。他們在等,如果有一天你被拉下去,不僅是你自己,你的族系都會不復存在。」

「圈養死士,殺人善後對於權貴來說稀疏平常。可你見過一種死士,和自己一模一樣嗎?」

「這種死士的名字就叫做影。他作為最熟悉你的人,不僅了解你的生活,甚至對於你的癖好了如指掌,他更能在危機時刻成為取代你的存在。」

「為什麼是取代」,虞定對於虞皇所講的故事有些許不解,替身可以理解為將臣圈養的死士,為什麼虞皇對於影的用詞是危機時刻取代你的存在,而不是代替你的存在。

虞皇抬手示意虞定稍安勿躁,「將臣不過身份比平民優越而已,他們也是人,他們也會為了財寶、女人勾心鬥角,甚至爭得頭破血流。可他們卻甘願在某些特定時候讓一個替身成為取代自己存在,讓一個陌生的人和自己的女人同枕,讓自己的兒子稱其為父。」

虞定眼神迷茫了,他從小接受的理念中規中矩,虞皇的一席話觸及了他的盲區,甚至讓他覺得心裏不適。

「將臣所圖的,不是眼前的蠅頭小利,而是千秋萬載,」虞定沒經過大腦思考,脫口而出。

虞皇嘴角上揚,將手掌搭在虞定肩上重重的拍了幾下,顯然對於虞定的回答很是滿意。

可虞皇所講的故事就此結束,不知過了多久,一陣寒風吹進屋內,兩人同時打了寒顫,虞皇的聲音好像有些發顫,「假設一下,如果你就是那個所謂的替身,你的人生早已被某人編排好。是生是死早已寫定,你會坦然接受嗎?」

沒有等虞定回答,虞皇向虞定下達了強制休息的命令。此時天邊已經放晴,晨光熹微。虞皇看着虞定遠去的背影,城池大戰逼近,風雨欲來。

虞解和國師順利地回到伏龍國,眾人看到長相和國師極其相似的濮蕪甫也是十分驚訝。虞皇張嘴想說什麼,可是王後用手肘捅了捅虞皇,關於濮蕪甫的討論沒有繼續下去。

而此時濮蕪甫唯唯諾諾的站在虞解身後,小手攥着衣角,低頭看地一言不發。

這個伶俐活潑的少女被虞解從鏡月宮帶出來,完全像是換了個人。尤其是濮蕪甫蘇醒時見到國師,嚇得一激靈,身子直往後縮。兩人從頭到尾一句話也沒有說。

全部人的目光集中在虞解和國師身上,鏡月宮與世隔絕,和伏龍國聯盟之事眾人也是抱着試試的態度,若是順利達成聯盟自是極好。

「臣有罪,辜負了虞皇的期望,更沒有保護好新皇。」說到這裏,國師頓了頓,眼神偷偷瞄向濮蕪甫。國師的小動作很快,沒有任何人發現。

但國師眼神收回后,再次睜眼,兩柄寒刃凶光畢露。

國師向虞解半膝跪地,他的聲音高亢起來,「那就讓臣作為伏龍國的劍,劍在國在,雖千萬人吾往矣。」

虞皇病危,戰力大打折扣,大家對於伏龍國在這次城池大戰中的結果心照不宣在場,可在場所有人沒想到國師會首當其衝。

虞皇疾步上前將國師托起,因為情緒激動,虞皇臉上出現一絲血暈,連聲咳嗽。不過虞皇的眼睛死死盯着國師。兩人目光交錯在一起,虞皇狠狠地拍了兩下國師的臂膀,不過他沒有對國師說什麼。

「老皇參政,壞了規矩。可現在,我該站出來告訴你們兄弟倆,伏龍國的國師從來不欠任何人。這反而是伏龍國欠他的,虞解虞定,你們聽到了嗎?」

回應虞皇的,是虞解虞定兄弟倆響亮的磕頭聲。

因為虞皇的身體問題,備戰城池大戰的會議散的很快。雖然虞解身為新皇,但交接時間過短,大部分事項還是虞皇在處理,所以會議只能等到明日。

而此時虞解對於濮蕪甫的去留頭大了一圈,只見王后一臉微笑地接過濮蕪甫的小手,「累了吧,去和我洗個澡早點休息」,出人意料的,濮蕪甫主動跟着王后回了寢宮。

眾人散去,虞解本來還想對國師說什麼,卻發現國師早就離場。

此時國師和將軍在屋子裏坐着,燈油燒了小半,兩人誰也沒有開口,只是對坐着。

「你的女兒很漂亮,」將軍打破了僵局,不過這句話從蒙坎這個大老粗嘴裏說出來,有些局促但滿是真心。

國師明顯一愣,然後咧嘴大笑。

相傳國師和蒙坎將相不和,只不過是國師性格孤僻,將軍不善言辭。雖不喜彼此的為人處世,說是將相不和實屬有些以訛傳訛。

可是今天,國師為伏龍國挺身而出。雖然蒙坎沒有說出來,但這個男人已經從心底上值得其敬佩。

場面又沉默起來,兩人誰也沒有開啟新的話題,只是望向彼此靜坐着。油燈枯盡,國師起身填油。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國師情緒激動起來,填油的手在發顫。

「小時候,我家很窮。趕上天災,連旱三年,家裏的收成甚至不夠自己吃。可是那狗皇帝還要納糧。」國師的聲音顫抖起來。

「蒙坎你知道嗎?我的父親是個好人,從小到大他從來沒有和別人慪氣過。可這次,他為了村民站出來了,他想向收糧的士兵理論。」

「可他從來沒有想過,給他的答覆是胸前刺穿的長槍。」

「有些話我只對你一人說,我當初加入伏龍國,就是為了復仇。可虞皇為力我不惜大耗兵力出兵討伐,說不感動都是假的,可當時在我眼裏,虞皇也不過是個庸皇。」

「那你知道我為什麼做了伏龍國的國師,王侯將相,寧有種乎!!!虞皇才是真皇,他是唯一一個體恤百姓的皇帝。跟隨此皇,我這輩子沒有白活。」

說罷,國師變身天狗,只見其氣息飆升,修為直接突破武賢境。

武侯境天狼降世!

蒙坎凝噎,國師今天的一席話是其真心話不錯,但兩人相識多年,對於彼此再清楚不過,以兩人的天賦根本邁不過武賢境的門檻,但難保會遇到天材地寶有晉陞的可能。

國師燃燒了自己的天賦,今生定格在武侯,只為伏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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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龍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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