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阿伯丁伯爵

第一百五十五章 阿伯丁伯爵

布魯諾夫男爵愣了,因為他覺得英國人的話還是有道理的,如果不是因為英國外交部強勢抓人,現在外面這幫暴民能如此暴躁?

既然如此,應該說英國官方還是比較友好的,既然如此,那就再信他們一回?

布魯諾夫男爵心中有點拿不定主意,英國人的解釋雖然有點道理,但作為一個老牌外交官政治敏銳性他比緬什科夫強到了哪裏去了。現在的事情他下意識就知道肯定不尋常,好像是有人在故意做文章,就是唯恐天下不亂。

但是吧,布魯諾夫男爵又沒有充足的證據,既然沒有過硬的證據自然不能指控英國外交部門。別看他剛才的態度很強硬,但那有一多半都是被外面的暴民給嚇出來的。

布魯諾夫男爵還是知道英國的國力有多麼強大,多麼不好惹的。無端地去招惹英國人,破壞兩國關係,這個罪名實在太大了,反正他這個大使的小肩膀是扛不動的。

這裏就必須要說一說俄羅斯官場的通病了——官僚主義成為濫觴。讓絕大部分官兒都只想着怎麼保證自己的榮華富貴,是一點兒責任都不想扛。

而偏偏在此時,尼古拉一世又派了緬什科夫這麼一個特使抵達倫敦,這就壞事了。

如果這一切都是在布魯諾夫男爵的眼皮下發生的,所有的問題所有的責任都歸他自己一肩挑。那麼熟知責任重大的他肯定不會跟着英國外交部的節奏走,肯定會或多或少的發揮主觀能動性,不說是為國家負責,他多少得為自己的前途負責不是。

但偏偏這時候有個地位、權力比布魯諾夫男爵更大的特使緬什科夫在倫敦,又出了這麼大的麻煩事,搞不好要承擔天大的干係,你覺得這個時候布魯諾夫男爵會傻乎乎地將所有事情都攬下來?

他才沒有那麼蠢,也不會那麼蠢。既然有個個子更高的緬什科夫站在旁邊,布魯諾夫男爵自然是能躲多遠就躲多遠了。所以他也就是拱拱手做了個姿態,讓后將這個燙手的山芋直接扔給了正在打獵的緬什科夫。

於是乎差不多等到了第二天,正在興沖沖的獵兔子的緬什科夫才知道了這個消息,頓時老頭也是一陣頭大。

為什麼?

因為他也不傻,作為尼古拉一世的官僚集團中重要的一員,布魯諾夫男爵會的那些伎倆他肯定也會不是。所以他一眼就看穿了布魯諾夫男爵是不願意擔責任,是向他甩鍋。

如果這是在聖彼得堡,緬什科夫肯定是不接受任何甩鍋的,從來都只有他甩鍋給別人,哪裏有別人甩鍋他的份?

問題是,這不是在聖彼得堡,這裏是倫敦,而且很不幸的是他還是特使。他這個特使還就是比大使牛逼,就是比大使個子高,就是得扛事情不是么!

緬什科夫是既惱火又無奈,他不得不提前終止了打獵計劃,不情不願地返回倫敦去處理這個黑鍋。

「圍攻大使的車架,閣下您不會不知道這是什麼性質吧?不客氣地說這幾乎是最嚴厲地挑釁,幾乎等同於宣戰了!」

緬什科夫氣勢洶洶朝喬治.漢密爾頓.戈登嚷嚷着,當然啦後者還有個更簡短的稱呼那就是第四代阿伯丁伯爵。

這位阿伯丁伯爵其實是個蘇格蘭人,另外必須要注意一點,就是這位優柔寡斷的首相和外交大臣有個非常著名的親戚,那位親戚叫做喬治.戈登.拜倫,也就是著名第六代拜倫勛爵。算起來這兩位應該是堂兄弟,不過拜倫是那個弟弟。

阿伯丁伯爵從來都不是那種果斷剛強的人,他處理大問題總是猶猶豫豫反覆跳反,一會兒覺得應該這樣,但每每要做了又覺得不合適。其實歷史上如果這位果斷一丁點克里米亞戰爭就有可能不會爆發,因為他是完全有能力將這場戰爭扼殺在萌芽中的。

只要這位阿伯丁伯爵向俄羅斯或者說向尼古拉一世表明他的強硬,只要他明明白白地將戰爭的威脅置於尼古拉一世的頭頂,那為沙皇是不敢鋌而走險的。

正是因為他太猶豫了,搞得尼古拉一世也跟着錯誤地判斷了形勢,以為英國就是紙老虎,根本不敢拿他怎麼樣,這才導致他不斷地得寸進尺最終讓事情變得不可挽回。

當然啦,阿伯丁伯爵的猶豫對羅斯托夫采夫伯爵來說其實是好事,如果不是他猶豫,尼古拉一世怎麼可能掉坑裏,尼古拉一世不掉坑裏俄國怎麼擺脫這個專制的暴君呢?

這下說遠了,言歸正傳吧。作為前外交部長和現任首相,阿伯丁伯爵對當前的形勢是很了解的,知道能發展到現在的態勢究竟是哪些人在搞名堂——他那位哈羅公學的校友帕默斯頓勛爵絕對在其中有推波助瀾的作用。

阿伯丁伯爵自認為很了解帕默斯頓,當年在哈羅公學讀書的時候兩人就沒少打交道,更沒少爭吵過,對於帕默斯頓的任性以及偏執他印象深刻。

尤其是當他卸任外交大臣之後,帕默斯頓正是他的繼任者,雙方在理念上根本不相容,以至於他擔任首相之後,現在這個外交部簡直讓他太陌生了,他都有點認不出這個機構了。

外交部最近一段時間在忙什麼,他是是有所耳聞的,如果他不知道的話,那這個首相真的就當到頭了。不過他雖然發現了外交部的小動作,但並沒有第一時間去制止。

原因很簡單,最初他認為外交部的動作有助於緩解他的壓力,尼古拉一世對土耳其的野心他已經清晰地感覺到了,作為英國首相他自然是不歡迎俄國在巴爾幹地區繼續擴張的,但是呢,他又沒有勇氣跟尼古拉一世剛正面,生怕激起戰爭。

所以當緬什科夫這個特使抵達倫敦,清晰地傳達了尼古拉一世對保加利亞的必得之心之後,阿伯丁伯爵就很焦慮了,他知道必須拒絕,但又擔心拒絕會引發一系列不可預測的可怕後果。

正好這個時候外交部有所動作,他覺得完全可以利用一番,間接地向俄國表明自己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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奮鬥在沙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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