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白也的後手

第二百五十八章 白也的後手

在界水城西南方二十裏外,有一座宮殿猶如七星陣列的門派,其名七星宗。

夜晚來臨時。

一隻灰羽信鴿出現在七星宗的上空。

天樞殿,七星宗情報彙集之地。

此時,天樞殿內夜火通明。

在大殿案台前,一名身着布衣,腳踩布鞋的中年男子負手而立。

男子身後站着一人,正是七星宗首席弟子莊語。

此時的莊語一身七星宗弟子裝扮,站在男子身後,極為恭敬。

「父親,您有事找我?」

沒錯,這位喜著布衣的中年男子正是莊語的父親,七星宗的大長老,庄莫言。

庄莫言作為七星宗大長老,一生有兩大驕傲,一是他的兒子莊語,一個是他的弟子韓非。

但現在,他的驕傲已只剩下一個。

明亮的燭台上,窩著一隻昏昏欲睡的灰羽信鴿。

庄莫言走上前去,將灰羽信鴿從燭台上抱了下來。

莊語看到這隻信鴿,面色一沉。

灰羽信鴿是七星宗耗重資培養的信鴿,只掌握在本門弟子以及一些合作極深的勢力手中。

此時這隻灰羽信鴿正是他當初親手送往袁家的那一隻。

庄莫言抱起信鴿道:「剛才袁家送來一條十分重要的消息,無界石林內的那座小秘境已經解封,兩個月後將會進行開荒任務,這對我們是一個機會,我會發動宗門的力量,爭取加入到這次任務中,你明白該怎麼做嗎?」

「孩兒明白。」

莊語點點頭,眼中殺機畢露。

他很清楚,父親說的那個機會是什麼,不是能夠進入無界小秘境的,而是除掉孟離的機會。

這次開荒任務,他一定要為韓師弟報仇。

木刀武館的書房裏,孟離拿着僅剩的裂爆符怔怔發獃。

無界石林一行,如果沒有裂爆符,他不會像現在這麼輕鬆。

經歷過這件事,孟離對符籙有了一些不同的看法。

這是能在關鍵時刻救命的東西。

「看來,是時候做出一些改變了!」

孟離掀起衣袖,將身上的暗器取了下來。

他身上的暗器一共有兩種,一種是柳葉釘,一種是改良版的小型袖箭。

這兩種暗器,曾救過他不少次,但隨着實力增長,遇到的敵人越來越強,這些暗器能夠給他提供的幫助已經微乎其微。

到了這時,孟離才明白,為什麼暗器會被稱為小道之術。

相比專註武道,暗器起手低,成就卻也有限,後期的暗器,雖然也會對孟離起到幫助,但需付出大量精力。

得不償失。

符籙,作為獨立武道之外的三大體系,與武道相輔相成,也是三大體系中唯一能夠戰鬥的手段。

孟離師承燕行觀,深受其影響,對於符籙的看法,也是以輔助為主,不可深入。

相比於符籙,練刀才是正途。

任你妙法萬千,我自一刀破之,講究的就是一個實實在在,簡簡單單。

練刀是孟離的終極目標,如果可以,他並不想過多涉足符籙,但現在他已別無選擇。

來到界水城還沒有半年的時間,孟離就已經得罪了兩個龐然大物,若再不想辦法提高實力,早晚會死在這裏。

燕行觀不屑符道,那是因為他實力夠強,至於孟離,現在還沒有這個資本。

若說制符,孟離的條件也是得天獨厚,不僅有百通道人的天符經,還有神秘玉牌。

天符經就不用說了,從名字就能看出,這是一本能夠證道天符的制符經書,而那神秘玉牌,則將這部經書更加完善。

完善後的玉符經,不論是從質量,還是符籙的種類,都有所提升,讓孟離在學習制符時,能夠打下更好的基礎。

唯一可惜的是,孟離沒有制符的基礎,如果想快速入門,最好還是找一位老師指點。

之前他已經找蛇公子打聽過,界水城中並沒有教人制符的符籙師父。

「難道真的要讓我自學成才?」

就在孟離為難的時候,院子裏忽然傳來一聲吵鬧聲。

「郭聰,我饒不了你!」

聽到謝小明吶喊的聲音,孟離眉頭一皺,走出書房。

院子裏的氣氛有些緊張,謝小明正在和郭聰針鋒相對。

「你們在幹什麼?」

孟離看到這一幕,不問緣由,立刻大喊一聲。

少年心性爭強好勝,這本無可厚非,但若不知收斂,這就需要敲打一下了。

但是,孟離卻沒有直接對二人發怒,而是對王二苟大吼道:「王二苟,你在幹什麼!」

「抱歉,是我沒有看好他們。」

殺雞給猴看。

作為從靠水鎮和孟離一路走到現在的夥伴,王二苟當然知道孟離在想什麼。

謝小明是一個要強的人,他和郭聰的矛盾,其實只是一個很小的問題。

但就算再小的問題,若不儘早阻止,早晚都會出事。

「記住,不要再有下一次,否則我將你們全都轟出武館!」

孟離目光在謝小明和郭聰身上遊走,冷漠的目光嚇得謝小明噤如寒蟬。

若是真被轟出武館,他一定懊惱一輩子。

給了兩人一個沉重的警告后,孟離再度走後書房,繼續去研究他的制符大業。

王二苟見眾人被嚇得不輕,拍了拍手道:「好了,大家不要聚在這裏了,都去練功吧!」

眾人回歸原位,繼續練武。

謝小明並未離開,反而來到王二苟身前,一臉歉意道:「對不起王老師,是我連累了您!」

「沒事。」

王二苟擺了擺手,苦笑道:「你這個孩子哪裏都好,就是這個性格太……」

「太衝動了!」

謝小明也知道自己的性格,苦笑一聲。

他也時常告誡自己,要冷靜。但不知為什麼,只要一看到郭聰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他就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王二苟嘆息一聲。

老實說,武館的這些弟子中,他最喜歡的就是謝小明,不僅天賦好,還肯吃苦。

為了讓謝小明成長,他這些日子耗費了不少心裏。

「我很好奇,你和郭聰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謝小明面色漲紅道:「抱歉老師,這件事我不能說。」

被狠狠痛揍這件事,他是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的。

王二苟嘆道:「好吧!既然你不想說,我也不逼你。回去練刀吧,不讓你孟老師失望!」

「是!」

謝小明大喝一聲,像打了雞血一樣,跑到一旁去練刀了。

謝小明走後,王二苟的臉色沉了下來,來到郭聰面前道:「你跟我來一趟。」

說完轉身向一處無人的角落走去。

郭聰看着王二苟離開的背影,撓了撓頭,一臉莫名其妙。

跟着王二苟來到角落,郭聰問道:「你找我有事?」

看着郭聰若無其事的表情,王二苟心中的怒火不知不覺就升了上來。

這個郭聰,雖然看上去人畜無害,實則是一個毒瘤,正是因為他的到來,武館的矛盾才與日俱增。

王二苟冷著臉道:「我不管你來自哪裏,和薛統領是什麼關係,總之,你既然進到木刀武館,就要遵守武館的規矩,不得惹是生非。」

「我有惹是生非嗎?」郭聰無辜道。

「你沒有嗎?」

郭聰像是遇到一個需要深思的問題,想了好一陣,認真地搖了搖頭。

「的確沒有。」

「很好!」

王二苟冷笑,決定給這傢伙一個深刻的教訓,好讓他知道什麼叫規矩。

從一旁的武器架上拿起兩把木劍,其中一把扔在郭聰身前。

王二苟氣勢洶洶道:「拿起劍,跟我打一場!」

郭聰為難道:「這不好吧!」

王二苟只以為他是怕了,冷笑道:「沒什麼不好,你既然來木刀武館學武,作為你的教練,我有義務教你劍法。我再說一遍,拿起你的木劍。」

郭聰比王二苟小不了幾歲,在王二狗眼中,對方就是一個態度倨傲的大少爺。有些目中無人。

「我的確是有些怕。」

郭聰微微一笑,但從他臉上,卻看不出絲毫害怕的意思。

王二苟冷哼道:「我知道你是帶藝拜師,但是不要忘記,你現在只是一鍛武者。」

王二苟是四鍛武者,在他看來,自己教訓一個一鍛武者,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然而很快,他就知道自己想錯了。

「那好吧!」

郭聰嘆息一聲,彎腰拿起木劍,彎曲的腰背緩緩挺直,在這個過程中,他的氣息發生了截然不同的變化。

長劍抖動,只見得劍光一閃,再看王二苟手中的長劍,已是飛脫出去。

「剛才,發生了什麼?」

王二苟看着空空如也的雙手,神情錯愕。

他還沒有看清對方出招,自己手中的劍就已被挑飛出去。

這等出劍的速度,簡直聞所未聞。

「你究竟是什麼人?」

王二苟看着郭聰,無比警惕,從剛才那一劍可以看出,對方絕不會是普通的一鍛武者。

隱藏實力,處心積慮進入木刀武館,難道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王二苟忽然瞪大雙眼,隱約中感覺自己好像發現一件了不得的事情。

郭聰苦笑揮手,示意王二苟稍安勿躁。

「不要誤會,我對你們並無惡意。」

郭聰既然決定出手,便已經做好暴露的準備,好在這對他的計劃並無影響。

「也對,你是薛霸武介紹過來,他應該不會害我們。」

王二苟鬆了一口氣,疑惑道:「但你的目的是什麼?」

「這件事,我本來不想現在說的。不過現在想想,告訴你也未必就是一件壞事。」

郭聰將手放在胸前,說道:「其實我是受白也所託,前來暗中幫助你們的。」

「是白大人的意思?」

「沒錯!」

郭聰道:「我們西州郭家和中州白家世代較好,不久前白也找到我父親,希望我們到界水城暗中保護孟離。」

「原來是這樣!」

王二苟恍然大悟,白也當初走得突然,本以為是後者的無奈之舉,想不到竟早已留下後手。

王二苟激動道:「這真是一個好消息,我這就去告訴孟離!」

郭聰攔住他道:「先等一下,我還不準備把這件事情告訴孟離。」

「為什麼?」

「個人習慣吧!」郭聰難為情道:「我這個人比較喜歡保持神秘。」

「哦,我明白了。」

王二苟意味深長地看着郭聰。

這貨果然喜歡裝b。

不過想想也沒問題,隱藏在暗處的幫手,的確要比暴露在陽光下的幫手更加可靠。

郭聰再次叮囑王二苟保守這個秘密,然後回到院子裏,繼續練武。

看他笨拙的練劍手法,很難與剛才的表現聯想到一起。

王二苟看着郭聰,若有所思。

這個郭聰真像他自己說的那樣,是來幫助他們的嗎?

王二苟自然不會天真到完全相信。

當然,暫時不將這件事告訴孟離,的確是最好的選擇。

所以,他決定親自到薛霸武那裏拜訪一次,驗明真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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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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