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019】父子

大莫小莫對莫垣身上的味道並不熟悉，只是一張臉比較熟，所以喊出爸爸來純粹是因為看多了照片，下一刻，莫垣就被兒子們嫌棄了。

兩個兒子集體奔到莫姍姍面前，掛在她身上，她看莫垣一臉複雜壞笑。

「對了，媽和奶奶留了早飯在桌上，你這麼早回來還沒吃早飯吧，去熱熱吃，我給他們穿衣服先。」莫姍姍看出了莫垣臉上的疲憊，也不知道他是從哪回來的，這一大清早，估計都沒休息好。

莫垣搖搖頭說：「你也沒吃吧？等給兒子穿好衣服我再去熱。」給兒子穿衣服總得一個一個來吧，他雖然跟兒子生疏了些，但還是能看住一個的。

「不餓嗎？」莫姍姍騰出一隻手按在他肚子上，硬邦邦的，都跟石頭差不多了，「以前摸至少還能摸出你的胃是不是飽，現在倒好，鐵板一塊。」

仍舊是埋怨，埋怨歸埋怨，心疼不作假。

「用點力就能摸到了。」莫垣握着她的手往下摁了摁，語言調情算什麼，眼神才叫真勾人。

莫姍姍咳了兩聲，莫名紅了臉。想把手給抽走，卻被他抓的緊緊的，而且那雙漂亮的眼睛深邃如星辰，她是發現了，大莫小莫的眼睛越長越像莫垣，以後絕對是風流的主。

「呀！」夫妻倆無聲勝有聲的眼神傳遞感情，兩個小傢伙不樂意了，大莫莫更是蠻橫的擠到兩人中間，學語前一直用的「呀」重出江湖，表明他莫大少爺很不樂意。

果然吶，子女就是夫妻間的小燈泡，瓦亮瓦亮的。

莫姍姍開始認真思考起來莫垣回來后的休息問題，現在他們倆的床她的床位還保留着，可莫垣的床位，可就被兒子給佔據了。

不知道莫垣看到霸佔他老婆的兩個兒子睡了他的地兒會是個什麼樣的表情，吼吼。

莫垣……看她神情就能猜到她在想些什麼，作為一個生理機能正常的來自部隊的與老婆分別了足足十個月的男性，他在見到莫姍姍時一點也不想隱藏自己的想法——撲倒，扒光。

要不是顧忌兒子們在，以及隨時會回來的奶奶和岳母，他用得着委屈自己？偏偏某人還不自知，一個勁的勾引他，挑釁他。

「姍姍，你確定你要繼續幸災樂禍下去？」莫垣雙手顛著小莫莫，將他高高拋起，又輕鬆接下，惹來小莫莫興奮的尖叫，而莫姍姍在提了八百次心之後才給大莫莫穿衣服。

可大莫莫不依了，小莫莫的笑聲太有魔性，以至於大莫莫也攀上了他爹，衣服不肯穿，就要玩拋拋遊戲。

「你讓我給他們把衣服穿完再玩！」莫姍姍被小莫莫這聲音叫的耳膜疼，「別讓他吼太大聲，傷嗓子了怎麼辦？」

莫垣接住空中還翻了個身的小莫莫，玩把戲似的將他折騰了幾個動作，惹得小莫莫笑的眼睛都瞧不見，大莫莫干著急的「啊啊啊啊」，看的莫姍姍眼皮直跳。

「不用擔心，他們身體還很軟。」莫垣寬慰了一句，剛說完，大莫就踩着他的腿攀著胳膊爬到了他身上，他訝異道：「大小莫莫腿腳還挺有力啊？」

「遺傳某人，四肢發達。」莫姍姍翻了個白眼。

「姍姍，四肢發達後面通常都跟頭腦簡單。」莫垣朝她眨眨眼，空出一隻手將大莫莫拎到面前：「我們家大莫莫小莫莫早早就就會說話，頭腦肯定不簡單，對不對？」

「爸爸！」大莫莫非常開心的喊他，並朝他伸出雙手，笑的四顆牙齒都露了出來。

「爸爸，玩玩。」小莫莫的辭彙量比大莫莫還多，除了喊人外，還學會了額外辭彙。

莫姍姍看他提兒子跟提只小雞似的氣的不想說話，手裏的小衣服往他臉上一丟：「你行，你來給他們穿衣衣服，哼！」

兩個小叛徒，居然就這麼叛變了！

如今大莫小莫已頗有點分量，莫姍姍頂多能抱着兩個小傢伙走走跳跳，像莫垣這種一手抱一個玩兒，還能隨時隨地拋兩下扔肩膀上都相當輕鬆。

故而莫姍姍熱個早餐還熱了一肚子火出來，但轉念想想，莫垣都回來了，就是有太多火也該滅了才是。

算了，怎麼說也是大莫小莫的老爸，本來她還想着要是莫垣回來兩小傢伙可能跟他親不了呢，如此一來，似乎也不用擔心了。

當真是父子，這進展快得嘞。

「他們吃什麼？」莫垣看着莫姍姍將早餐放到他面前，又撈兒子，問了一句。

「現在能吃的多了，你面前的粥就能喝，不過硬的千萬不能喂。」莫姍姍點了點他面前的幾樣東西，「一會兒我媽回來會給他們蒸蝦米雞蛋羹。」

莫垣將被她老走的大莫給撈了回來，「你也沒吃吧？一起吃。」

一起吃的結果就是莫姍姍從原先的喂兩個兒子變成現在喂兩個兒子外加一個老公，等到一家四口都吃飽，已將近九點。

「奇怪，今天怎麼一個人都沒回來？」莫姍姍還有很多話想問莫垣，可現在兩個小燈泡在身邊，得時不時看着他們，一旦想說什麼就被打岔打忘了，索性等晚點再問。

按理說，不管是陳老師還是莫奶奶出門，應該會留個言或者打個電話，可兩個阿姨買菜到現在還沒回來，就有點不對勁了。

正想着呢，莫姍姍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來電顯示正是她母上大人。

聽了兩句，莫姍姍的語氣就變了：「你說什麼？他打你？！」

這還不僅僅是語氣變，是整個人都炸毛了起來，莫垣能夠聽到電話那頭她岳母大人極快的語氣以及還帶着哽咽。

莫垣的岳母陳老師是個強悍的女人，在莫姍姍眼裏真是沒什麼能打倒她，從小到大她看陳老師掉眼淚的次數一隻手都數的過來，今天居然被人欺負哭了，能忍？

「走走走，去給你們婆婆討回個公道。」莫姍姍對大莫小莫招了招手，但又突然意識到要是去找麻煩的話帶着兒子不方便，「莫垣你……」

「一起去。」好不容易才見到妻兒，尤其現在岳母還被人欺負了，他更是不能袖手旁觀。

「婆婆……」大莫小莫還湊熱鬧。

最後還是一家四口一起去給陳老師討公道了，莫垣發現一年不到的時間，他們家附近竟然多出了很多路，還有很多在修建的道，這發展着實夠快。

路上，莫垣問明是什麼情況，莫姍姍火大的給他簡單解釋了一下。

莫姍姍的外公外婆一共生了四個子女，三兒一女，也就是莫姍姍的三個舅舅以及她母親，大舅二舅早些年已經過世，三舅是的聾啞人，跟陳老師一家關係一般，但這些年也只有陳老師他們照顧他以及妻子。但是沒想到有些人就是恩將仇報，陳老師照顧三舅陳策多年，陳策竟然一點情義不念，還將陳老師對他的好當成是理所當然，如今更是變本加厲。

莫姍姍外公留下的那套房子被三舅惦記上了，這套房子她外公過世前就說了四個子女平分，雖然大舅二舅過世，但他們的女兒都還在，陳老師也有份在內，不過現在三舅想要將房子獨佔，名義上是沒錢花，需要錢。

陳老師自然不可能讓陳策把房子賣了，倒不是她捨不得那點財產，而是陳策態度堅決，語氣癲狂，不僅言語上傷人，更是對她動了手。

再怎麼說陳老師也都是六十歲的人了，打小就沒人跟她動過粗，可沒想到活了六十年，竟然到這個年紀了還被自己的兄弟動了粗。

別說陳老師動怒，莫姍姍這種火爆脾氣更是一點就燃，那混賬舅舅竟然敢對她家陳老師動手！

莫姍姍恨不能現在就飛到三舅面前扇他兩巴掌，但出於安全考慮，還是不能讓莫垣猛踩油門。

「孩子他爸。」莫姍姍湊到前座椅背處，喊了一聲。

「老婆大人有何吩咐？」莫垣從後視鏡看了她一眼。

「回來第一天就給老婆兒子當司機，委屈不？」莫姍姍問他。

聞言莫垣頓時失笑：「姍姍，你再好好看看我。」

莫姍姍認真的盯着他的臉看。

「看出來委屈了嗎？」莫垣問她。

委屈是沒看出來，倒是看出他臉上的幸福和滿足。真的感覺好久好久沒見到他了，特別想親親蹭蹭他，什麼三舅的一棒槌給他打天邊去。

莫姍姍看着着實有點心痒痒，不過現在莫垣在開車，兩個兒子也帶着，她就是再心癢也只能抬手在他臉上蹭了蹭。

莫姍姍三舅陳策如今住的這套房子是當初她外公在世時給買的，陳老師也出了不少力，而她三舅本人幾乎沒做出任何貢獻。如此可以解釋為陳策是個殘疾人所以行動不便，所以大家照顧著點無可厚非，可做人要懂得知足，這世上本就誰也不欠誰，他憑什麼跟陳老師要錢要的那麼理所當然？

莫垣和莫姍姍二人到達的時候竟然看到陳老師被陳策拉着不放，那架勢，竟然還想繼續動手。

本來勉強壓制住的火氣又一次往上竄，下了車就要上去干架，不過下車的時候沒忘了把車窗搖下些，兒子的安全問題很重要，冷就冷點吧。

「姍姍，我來。」莫垣在莫姍姍對自家親舅動手前兩步上前將拉扯陳老師的陳策提了一領子，他年紀也不小了，因此莫垣下手很輕。

「啊啊啊啊啊……」陳策指手畫腳的嚷嚷起來。

「叫什麼叫？」莫姍姍豎着眉毛砸了個紙團過去，這紙團還是之前隨手接了發的傳單。

陳策雖是聾啞人，但早年在學校學習時還是學會了看嘴型，但是更多的時候他會選擇裝聾作啞。他敢對陳老師動手，卻不見得敢跟莫姍姍面對面。

「王琦呢？」莫姍姍扶著陳老師，冷冷的看了陳策一眼。

王琦是陳策的妻子，她同樣是個聾啞人。

「在樓上做飯。」陳老師聲音低啞，對這個兄弟簡直失望透頂。

「陳策特瑪的打你她還在樓上做飯？」莫姍姍聲音都扭曲了，看向陳策的眼神跟淬了毒似的，她走到陳策面前，拳頭握得咯咯作響，「你特瑪的敢打我媽，今天這事我跟你沒完。」

其實這已經不是陳策第一次作了，之前每次都是以沒錢為借口讓陳老師給錢，陳老師瞞着莫老闆偷偷給過了不少次，有很多次是莫姍姍給送過去的，若是送的少了陳策還會指手畫腳，因此莫姍姍曾給他找過麻煩，是以陳策知道陳老師能惹，這個外甥女不能惹。

這次可真是捅了馬蜂窩，莫姍姍不會真把他打個半殘，但有一百種方式讓他比半殘還難受。譬如，斷了他的生活來源。

陳策是真正的混吃等死，低保儼然不夠他們夫妻倆每月的花銷，一旦陳老師停止了對他們的補貼，他們會過的非常慘。讓吃慣了大魚大肉的人再去吃糠噎菜，也得他們能吃得了這份苦。

陳策連指帶比劃手中動作無數，但是裝聾作啞不是他的專項，莫姍姍也會。

「沒錢用想賣房子？告訴你，別做你的青天白日大夢了，你敢動手打我媽，我就讓你下半輩子一分錢都沒得用，你就在家啃自己吧！」莫姍姍直面他，一個字一個字說的很慢，為的就是讓他看得清楚。

即便陳策並不想看，可架不住有莫垣在側，莫垣站在他身後，捏着他的後頸逼迫他看莫姍姍。

陳策現在真是悔的腸子都青了，早知如此，他又為什麼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他着急的想要解釋，可莫姍姍卻不再看他，並且有莫垣在，他就是想糾纏都沒法糾纏上。

「莫垣，你怎麼回來了？」陳老師也看到了莫垣，不比莫姍姍看到他是震驚，震驚之後便是歡喜，「不是說至少得滿一年才能回嗎？是不是之前那件事對你有影響巴拉巴拉巴拉……」

陳老師這一說說了足有三分鐘，中間都不帶停頓的，聽得莫姍姍直想給她灌杯水，還是車裏大莫小莫的「啊啊」聲才讓陳老師暫時把莫垣給放置一邊。至於不識好歹的兄弟，陳老師是真對他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