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所謂的機緣

第五十九章 所謂的機緣

無痕宗位列八大門派之一,以輕身功法名動江湖,門內飛身法號稱天下第一的身法。

飛身法脫胎於九大神功之一的《凈無痕》,易學難精,呂績含雖然苦練此功十餘年,但卻成效不大,一直未曾參透此功法的真正奧義。

其實這也是無痕宗中大部分門徒的現狀,真正能夠參透凈無痕的,除了那一兩個極個別的妖孽,就只有宗門內的數位長老。

不過即便如此,從無痕宗出來的弟子,僅在身法一項,也已冠絕同境界的武者。

呂績含現在是生死存亡之際,不敢用自己的性命冒險一試。逃無可逃的他,只能擠出一張笑臉,乖乖貼了上去。

「前輩,請吩咐。」

燕行觀給了他一個「孺子可教」的眼神,以一手遮耳,輕吐心聲。

燕行觀的目的很簡單,就是為了要訓練孟離,讓他增長一些能夠應對極限情況的經驗。

他剛才與呂績含所說,是要讓呂績含將孟離抓走,看一看後者在孤立無援的情況下會如何應對。

聽完全部內容的呂績含忽然瞪大雙眼,不可思議地看向燕行觀。

「前輩確定要這樣,您那小徒弟不過十歲出頭,我如果嚇壞他,可就不好了。」

「你說的對,第一次的話的確不能太過分,需要循序漸進。」燕行觀想了想,說道:「你一會擄人時,將那李家小子也一起擄走,他們有個伴兒,膽子自然會大一些。」

呂績含嘴角一抽,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大嘴巴。一句話,任務增加了一倍。這還怎麼搞?乖乖閉嘴吧!

搞定呂績含,燕行觀來到張松面前,摸著自己的臉,疑惑道:「我長得很嚇人嗎?」

「啊?」

這是什麼奇怪問題?張松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長得很嚇人嗎?」燕行觀又問了一遍,眼神中可以看到真誠。

早已嚇壞的張松不假思索道:「不,不嚇人。」

「不嚇人,那你躲什麼躲!」燕行觀抬手就是一巴掌,結結實實拍在張松腦袋上。

我躲不躲,和你的長相有什麼關係?

張松哪裏想得到,對方給他的竟是一道送命題,欲哭無淚。

燕行觀失望道:「原本見你我有緣,還想給你一個機緣,現在看來,還是算了。」

不知為何,聽到這句話的張松竟鬆了一口氣,苦笑道:「前輩的機緣,晚輩的確承受不起啊!」

呂績含好奇道:「什麼機緣?」

燕行觀微微昂首,傲然道:「當然是我的指點了。」

一名納氣高手的指點究竟有多寶貴,只有同為納氣境的武者才知道,況且還是一個已至化形巔峰的武者。

呂績含眼前一亮,渴望道:「能夠得到前輩的指點,的確已是最好的機緣。」

燕行觀讚賞道:「納氣境就是納氣境,這份見識就不是一個笨捕頭能夠相提並論的。」

呂績含緊張道:「前輩,能不能也給我一份機緣?」

能夠進入八大派,呂績含又怎會不求上進?之所以會有頤享天年的想法,是因為他這兩年後的狀態有些不太對勁。似乎受天賦影響,自從晉陞至納氣境,他的修為便進入瓶頸,尤其是去年一年,他的修為幾乎寸步未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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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這位前輩,手段之強,已是駭然,即便放在無痕宗中,很多常年閉關的長老,也未必是他的對手。能夠讓他指點一下,那可真是千載難逢的機遇。運氣好的話,說不定能夠幫他找到目前的結症。

宗門中修鍊,機會雖多,但卻需要爭取,以呂績含的天賦和實力,能夠爭取到的資源十分有限,更別提一位長老的指點。

意識到這個千載難逢的機遇以後,呂績含心裏的怨氣頓時煙消雲散。什麼萬兩白銀,什麼皇命難違貼,與實實在在的修為相比,全都是他娘的過眼雲煙!

「你這個……」燕行觀擺出一副極不情願的樣子,再三猶豫后嘆道:「也罷,就給你一次機會吧!」

呂績含雙手握拳,興奮的幾乎快要原地跳起。

見到這一幕的張松,吃驚地瞪大雙眼。什麼時候開始,受虐也變成一件讓人甘之若飴的事情了?

「前輩,這次是張松錯了,不該躲著您,您就放過張松這一回吧!」

有過兩次接觸經驗的張松對燕行觀已經有了一定了解,深知對方喜怒無常的性格,他若不趕快認錯,難保不會發生什麼可怕的經歷。

燕行觀懶得與他計較,掏出信引,擺擺手道:「前面帶路。」

不知不覺已恢復行動能力的張松連忙接過信引,看過之後,神情嚴肅道:「前輩請隨我來。」

轉眼三人來到府庫,在張松的幫助下,取出兩萬兩稅銀。

見到之前朝思暮想的兩萬兩稅銀,呂績含眼神平靜,沒有半分波瀾。內心的炙熱泯滅后,竟對這一筆巨款生不出半點興趣。

他現在的目標只有一個,變強。

呂績含望着燕行觀,眼神炙熱道:「前輩,我們什麼時候開始。」

燕行觀目光在十輛裝滿大木箱的馬車上一掃而過,不假思索道:「其實,我們現在就已經可以開始了。」

他伸出一隻手,在其中一匹馬的背上輕輕一拍。這就好像一個信號,被拍到的馬匹,發出一聲嘶鳴,后蹄雙仰,狠狠踢在呂績含的屁股上。

猝不及防的呂績含,就像一支被板動機栝的弩箭,眨眼間便飛出牆頭。

呂績含絕不會想到,自己堂堂一位納氣武者,有一天竟會以這樣的方式飛離地面。

一匹只能馱貨的駑馬,自然不可能將他踢出牆頭,之所以會發生這種情況,自然是那位前輩在駑馬身上施展了手段。

納氣境的武者,只需要一點小小的手段,就能化腐朽為神奇,隔空打牛就是其中之一。

好在,呂績含也是納氣境,煉體境的九次鍛體,早已將他的身體練成銅皮鐵骨,即便是加註了燕行觀體內真元的一腳,也沒有傷到他。

呂績含在空中接連數次換氣,強提身形,使自己不至於太過狼狽。

無痕宗的飛身法,不愧是號稱為天下第一的輕身功法。

在呂績含倉促間的數次換氣后,他竟奇迹般的穩住身形,如大雁一般,從牆頭上一躍而下。

蒼羽之雁,浮兮流光。

呂績含身法之輕,身法之妙,已是嘆為觀止,當之無愧「無痕門徒」這四個字。

只見他身形從牆頭躍下,身子一起一落,便已飛進門外的人群中,長臂如鷹爪掏出,一左一右如提雞崽,眨眼間便將孟離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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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峰擒了出去。

呂績含身法實在是快,孟、李二人被擒,幾乎就在一瞬間,就連修為最強的薛正都沒有看清。

眾人只覺得眼前黑影一閃,再看孟、李,就已消失在人群中。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眾人愕然相望,皆能看出對方眼中的震驚。

兩個大活人,就這樣被擄走了?

死寂之後,則是一片爆炸般的嘩然。

薛正猶如掉進冰窟一般,面色鐵青。剛才那黑影他雖沒有看清,但黑影身上的衣服,卻沒有逃過他的雙眼。

那一身服飾,與他二弟之前穿的,幾乎一模一樣。

結合那黑影的身影,以及黑影來時的方向,薛正心裏很快便有了結論,劫走兩個年輕人的,正是之前與燕行觀一同走入府衙的薛奇。

可是他二弟,什麼時候有了這般恐怖的力量?

回想起之前那流光一閃,薛正不禁毛骨悚然。自己的兄弟他最了解,那個身法絕非他二弟能夠施展,之所以會出現這種情況答案只有一個。

有人偽裝了薛奇的身份?

至於是誰偽裝了薛奇的身份,答案更是不言而喻。這個時候,會耗費此等心機的,除了覬覦那筆稅銀的盜賊,又還能有誰?

盜賊為什麼劫人而不劫稅銀,這一點薛正不得而知,更沒有心情去思考。此時此刻,他更應該考慮的是如何向燕行觀和李家交代。

一個是傾囊相授的弟子,一個是視若希望的幼子,兩個活生生的年輕人,就這麼在他眼前丟了。這讓他還有何顏面見人?

好在薛正並不需要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結,孟李二人被擄不久,府衙大門便被人從裏面拉開,緊接着,十輛馱著稅銀的馬車,從府衙寬敞的門口,魚貫而出。

燕行觀來到神情複雜的薛正面前,指著身後馬車說道:「兩萬兩白銀,一分不多,一分也不少,全都給你拉來了。」

薛正面色羞愧道:「前輩,我對不起您,剛才……」

燕行觀抬手打斷他,道:「剛才發生了什麼我都知道,這件事和你沒有關係。」

燕行觀所謂的沒有關係,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一點關係都沒有。但薛正卻聽成了不怨他。一時之間更加羞愧。

「前輩放心,無論如何我都要將令徒贖回來,不論付出任何代價。

他說贖而不說救,已經足以說明問題。

燕行觀首次露出發自內心的微笑,道:「不必了,這件事我自有安排,孟離和李其峰都不會出事。還有,盜賊的威脅我已經幫你解決,現在你可以帶着這筆稅銀安心出發了。」

「前輩說的都是真的?」

「我騙你作甚?」燕行觀雙眉一挑,臉上露出不耐之色,伸出手道:「把你收到的那張盜帖給我,然後立刻給我混蛋。」

見對方莫名其妙生了氣,薛正不敢再多問一句,連忙將收自呂績含的盜帖雙手送上。

燕行觀接過這張貨真價實的皇命難違貼,神色不變,將其收入懷中后,擺了擺手,再次示意薛正離去。

薛正欲言又止,但理智告訴他,閉緊嘴巴,才是此時最好的選擇,他苦笑着搖搖頭,對燕行觀鞠了一躬,轉身離去。

隨他一同離去的自然還有那十車白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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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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