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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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青州距離曹正酒家已是不遠,楊志一路往青州而來,行了半日,便已經入了青州地界,四下里尋不著人家,便吃了些許自帶的酒食,繼續往前走,小半日過後,看看天色漸晚,卻早望見一座高山。心裏知道,這怕不就是那二龍山了。楊志暗自尋思道:「俺去林子裏且歇一夜,明日卻上山去。」轉入林子裏來,放眼一看,卻不由的吃了一驚。只見一個胖大和尚,脫得赤條條的,背上刺著花綉,坐在松樹根頭乘涼,那和尚見了楊志,就樹頭綽了禪杖,跳將起來,大喝道:「兀那撮鳥!你是那裏來的!」楊志聽了暗道:「原來也是關西和尚。俺和他是老鄉,卻虛問他一聲,這山中情況。」心裏卻又猛然想起,眼前這個怕不就是花和尚魯智深了,小學時候,自己可是背過魯提轄拳打鎮關西這文章的。卻不想今日見到真人了!雖然已經知道對方,但楊志略一思量,口中卻還是叫道:「你是那裏來的僧人?」那和尚不回說,輪起手中禪仗,只顧打來。這個魯莽的花和尚!楊志心中大罵了一句,又想起前塵後事,心中那是老大不痛快,卻道:「怎奈這禿廝無禮!且把他來出口氣!」挺起手中朴刀來奔那和尚。只聽得「當!」的一聲大響,幾乎如同奔雷炸響,驚起滿林子的飛鳥。楊志有心給花和尚一個好看,卻是足足用出了六成力道,饒是花和尚以力大而出名,卻也是難以抵擋,只覺得手上一麻,一股大力撲面而來,整個人接連退了數步,猶自站不穩身體。楊志暗暗地喝采道:「果然不愧是花和尚魯智深,倒拔垂楊柳的人物,果然力大,若非自己憑增了幾分力氣,在力氣上卻是大大的不如他的。」那花和尚給楊志這一記震得有些發昏,口中連忙出聲叫道:「兀那青面漢子,你是甚麼人?」楊志也不隱瞞,當下徑直應道:「洒家是東京制使楊志的便是。」花和尚哈哈笑道:「你不是東京賣刀殺了破落戶牛二的?」楊志抬手指了指額上的金印,有些無奈的說道:「你不見俺臉上金印?」花和尚道:「好兄弟,卻原來在這裏相見!」楊志雖然已經知道了,但是卻不能表露出來,只做疑惑的模樣,問道:「不敢問,師兄卻是誰?緣何知道洒家賣刀?」花和尚道:「酒家不是別人,俺是延安府老種經略相公帳前軍官魯提轄的便是。只因打抱不平,三拳打死了那鎮關西,卻去五台山淨髮為僧。人見酒家背上有花綉,都叫俺做花和尚魯智深。」楊志笑道:「原來是自家鄉里。俺在江湖上多聞師兄大名。聽得說道師兄在大相國寺里掛搭,如今何故來這裏?」魯智深道:「一言難盡!酒家在大相國寺管菜園,遇着那豹子頭林沖被高太尉要陷害他性命。俺卻路見不平,直送他到滄州,救了他一命。不想那兩個防送公人回來對高俅那廝說道∶「正要在野豬林里結果林沖,卻被大相國寺魯智深救了。那和尚直送到滄州,因此害他不得。」這直娘賊恨殺酒家∶分付寺里長老不許俺掛搭;又差人來捉酒家,卻得一夥潑皮通報,不曾著了那廝的了;吃俺一把火燒了那菜園裏廨字,挑走在江湖上,東又一著,西又不著,來到孟州十字坡過,險些兒被個酒店婦人害了性命∶把酒家著蒙葯麻翻了;得他的丈夫歸來得早,見了酒家這般模樣又見了俺的禪杖戒刀吃驚,連忙把解藥救俺醒來,因問起酒家名字,留住俺過了幾日,結義酒家做了弟兄。那人夫妻兩個亦是江湖上好漢有名的∶都叫他做菜園子張青;甚妻母夜叉孫二娘,甚是好義氣。一住四五日,打聽得這裏二龍山寶珠寺可以安身,酒家特地來奔那鄧龍入伙,叵耐那廝不肯安著酒家在這山上。和俺廝並,又敵酒家不過,只把這山下三座關牢牢地拴住,又沒別路上去。那撮鳥由你叫罵,只是不下來廝殺,氣得酒家正苦,在這裏沒個委結。不想卻是大哥來!」楊志聞言大喜,笑道:「魯師兄少歇,待到明日,我們一道去奪了那山寨就是,以後你我二人也好有個照應。」兩個就林子翦拂了,就地坐了一夜。楊志訴說賣刀殺死了牛二的事,並解生辰綱失陷一節,都備細細說了;又說曹正指點來此一事,便道:「既是閉了關隘,俺們住在這裏,如何得他下來?不若且去曹正家商議。」兩個廝趕着行,離了那林子,來到曹正酒店裏。楊志引魯智深與他相見了,曹正慌忙置酒相待,商量要打二龍出一事。曹正道:「若是端的閉了關時,休說道你二位,便有一萬軍馬,也上去不得!似此,只可智取,不可力求。」魯智深道:「叵耐那撮鳥,初投他時只在關外相見。因不留俺,廝並起來,那廝小肚上被俺了腳點翻了。卻待要結果了他性命,被他那裏人多,救了山上去,閉了這鳥關,由你自在下面罵,只是不肯下來廝殺!」楊志道:「既然好去處,俺和你如何不用心去打!」魯智深道:「便是沒做個道理上去,奈何不得他!」曹正道:「小人有條計策,不知中二位意也不中?」楊志道:「願聞良策則個。」他讀過原著,自然知道,奪下二龍山全憑曹正計策,當下便任由其獻策。曹正道:「制使也休這般打份,只照依小人這裏近村莊家穿着。小人把這位師父禪仗戒刀都拿了;卻叫小人的妻弟帶幾個火家,直送到那山下,把一條索子綁了師。小人自會做活結頭。卻去山下叫道∶「我們近村開酒店莊家。這和尚來我店中吃酒,吃的大醉了,不肯還錢,口裏說道,去報人來打你札寨;因此,我們聽得,乘他醉了,把他綁縛在這裏,獻與大王。」那廝必然放我們上山去。到得他山寨裏面見鄧龍時,把索子拽脫了活結頭,小人便遞過禪杖與師父。你兩個好漢一發上,那廝走往那裏去!若結果了他時,以下的人不敢不伏。此計若何?」魯智深,楊志齊道:「妙哉!妙哉!」當晚眾人吃了酒食,又安排了些路上乾糧。次日,五更起來,眾人吃得飽了。魯智深的行李里都寄放在曹正家。當日楊志,魯智深,曹正,帶了小舅子並五七個莊家取路投二龍山來。晌午後,直到林子裏脫了衣裳,把魯智深用活結頭使索子綁了,教兩個莊家牢牢地牽着索頭。楊志戴了遮日頭涼笠兒,身穿破布衫,手裏倒提着朴刀。曹正拿着他的禪仗。眾人都提着棍棒在前後簇擁著。到得山下看那關時,都擺着強弩硬弓,檑木炮石。小嘍羅在關上看見綁得這個和尚來,飛也似報上山去。不多時,只見兩個小頭目上關來問道:「你等何處人?來我這裏做甚麼?那裏捉得這個和尚來?」曹正答道:「小人等是這山下近村莊家,開着一個小酒店。這個胖和尚不時來我店中吃酒;吃得大醉,不肯還錢,口裏說道∶「要去梁山泊叫千百個人來打此二龍山!巴你這近村坊都洗盪了!」因此小人只得將好酒請他;灌得醉了,一條索子綁縛這廝來獻與大王,表我等村鄰孝順之心,免得村中後患。」兩個小頭目聽了這話,歡天喜地,說道:「好了!眾人在此少待一時!」說罷兩個小頭目就上山來報知鄧龍,說拿得那胖和尚來。鄧龍聽了大喜,叫:「解上山來!且取這廝的心肝來做下酒,消我這點冤讎之恨!」小嘍羅得今,來把關隘門開了,便叫送上來。楊志,曹正,相互對視一笑,緊押魯智深,解上山來。看那三座關時,端的峻;兩下高山環繞將來包住這座寺;山峰生得雄壯,中間只一條路上關來;三重關上擺着擂木炮石,硬弩強弓,苦竹槍密密地攢著。楊志心中暗嘆:果真是險關,不過卻也難不倒自己,要是換做他來,早就從後面絕壁之上攀上山頭,再從山頭下到山寨,殺那鄧龍,不過舉手之勞而已。過得三處關閘,來到寶珠寺前看時,三座殿門,一段鏡面也似平地,周遭都是木柵為城。寺前山門下立着七八個小嘍羅。看見縛得魯智深來,都指手罵道:「你這禿驢傷了大王,今日也吃拿了,慢慢的碎割了這廝!」魯智深只不做聲。押到佛殿看時,殿上都把佛來抬去了;中間放着一把虎皮交椅;眾多小嘍羅拿着槍棒立在兩邊。少刻,只見兩個小嘍羅扶出鄧龍來坐在交椅上。曹正,楊志,緊緊地幫着魯智深到階下。鄧龍道:「你那廝禿驢!前日點翻了我,傷了小腹,至今青腫未消,今日也有見我的時節!」魯智深睜圓怪眼,大喝一聲「撮鳥休走!」兩個莊家把索頭只一拽,拽脫了活結頭,散開索子。魯智深就曹正手裏接過禪仗,雲飛輪動。楊志撇了涼笠兒,倒轉手中朴刀。曹正又輪起桿棒。眾莊家一齊發作,并力向前。鄧龍急待掙扎時,早被魯深智一禪仗當頭打着,把腦蓋劈作兩個半,和交椅都打碎了,手下的小嘍羅早被楊志搠翻了四五個。楊志一聲大喝叫道:「都來投降!若不從者,便行掃除處死!」寺前寺后百小嘍羅並幾個小頭目驚嚇得呆了,只得都來歸降投伏。楊志往前踏出一步,手中朴刀猛然斬在地上,只聽得一聲大響,在地上砍出了一條丈許長短的巨大溝壑,口中喝道:「從此以後,我們便是這山寨之主了,若有不服的,現在站出來尚且不遲,不然的話,過了今日,以後再言,便是有死無生。」一眾小頭目相顧駭然,卻有哪個敢言,俱不出聲。楊志見鎮住了這夥人,當下命令幾個小兵把鄧龍等屍首扛抬去後山燒化了。一面簡點倉廒,整頓房舍,再去看看那寺後有多少物件;且把酒肉安排來吃。楊志並魯智深做了山寨之王,置酒設宴慶賀。小嘍羅們盡皆投伏了,仍設小頭目管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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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滸之青面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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