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31. 永恆之城
兩天之後,周金儒和凱爾希深入薩爾貢南部腹地,這裏已經不是沒有人煙了,連生靈都近乎滅絕,兩匹馱馬甚至出現了嚴重的抗拒反應。
「已經不能再走了,先別說人,連馬都受不了,再走下去也沒有意義。」
凱爾希並不反對周金儒的意見,只是說道:「從現在開始,我們繞着遺跡的外圍走,很快就能找到觀察點。」
「觀察點?」
周金儒意識到什麼,他之前忽略了一件事,忙問道:「我們還有同行者?」
凱爾希像是看傻子一樣的目光看着他,淡淡道:「當然有,僅憑我們兩個,根本不可能順利抵達永恆之城。」
「還有幾個人?」
「三個,也許四個。」
「都有誰?」
凱爾希含糊道:「等到了觀察點你就知道了。」
不知道為什麼,周金儒覺得自己前途渺茫。
……
凱爾希所謂的很快是指一天後,翻過一座沙山,來到沙漠的另外一面,映入眼帘的是五頂帳篷,看來連人數都不知她說的三四個。
一路奔波后,終於有一個能停下來休整的地方,就連周金儒這樣的體質都感到疲憊不堪。
「凱爾希,你終於到了,這是誰?」
觀察點內,六個人走出來,有薩弗拉人,也有豐蹄人,而開口說話的是一名矮個子小女孩。
周金儒緊緊閉着嘴巴,一句話也不肯說,心底已經風起雲湧,原來凱爾希和銀狐早就認識了,具體時間已經超過一百年。
原來銀狐是天山童姥?
仔細一琢磨,隱約覺得自己有點虧。
一百年前的銀狐看起來神情冷漠,即便是凱爾希也不能從她那裏討到什麼好。
小個子菲林人盯着全身裹着在黑色斗篷里的男人,語氣不善:「凱爾希,我可沒聽說你交了新朋友。」
「如果你想關注我的人際交往,建議你多走出實驗室,也許能發現原來人生不止能和那些實驗器材打交道。」
周金儒在旁邊不說話,看兩個女人盡量用惡毒的語氣問候對方,彷彿她們之間有什麼深仇大恨。
銀狐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大猞猁,轉而看向周金儒,抬了抬下巴:「你,叫什麼,哪裏的,跟她什麼關係?」
「呵呵,他們都叫我四先生。」
「四先生?」
銀狐沒聽出來周金儒的聲音,只當他是陌生人,又說道:「那隻老貓出了多少錢,我出雙倍,以後你就跟我混吧。」
嘶。
完全看不出,銀狐還有這麼豪橫的一面?
周金儒心底暗暗吃驚,表面滿不在乎道:「女士,有些事金錢買不到的。」
銀狐微微睜大了眼睛,意外周金儒的回答,看看凱爾希,又看看周金儒,彷彿想從他們之間找到什麼蛛絲馬跡。
她的嘴角上翹,嘲諷道:「看來有些代價確實是我無法付出的,看不出來啊,凱爾希,你還有着一面?」
「阿托斯,注意你的言辭,惡毒的言辭不是用來針對自己人的。」
一道低沉的聲音傳來。
周金儒循着方向看去,只見一位中等身材的男人從帳篷里走出來,穿一身薩爾貢男性服飾,有耳羽,引人注目的是他手中近一人高的長刀。
這是個東國的黎博利人?
阿托斯指的是銀狐的真名嗎?
「好久不見,林,你還說和以前一樣。」
名為林的男人臉上露出古怪的神色,嘆息道:「凱爾希,我沒有得罪你吧?」
「沒有,」凱爾西搖頭,「這只是打招呼。」
「你們總是忽略我的名字,林只是其中一個字。」
男人走近了,周金儒這才注意到他的腦後扎著馬尾,還有他的臉,一道深深的刀疤幾乎將他的臉分成兩半。
這是一張鋼鐵般堅硬的臉龐,稜角分明,尤其是那雙眼睛,深邃,黑洞一樣,彷彿有着某種魔力,一旦盯上就挪不開。
「鄙人來自東國,小林宗信,閣下可以稱呼鄙人為小林。」
原來凱爾希和銀狐自動忽略了其中一個字,直接稱他為林?
周金儒恍然大悟,口中卻說道:「你可以稱我為四先生,小林先生。」
「不管是凱爾希女士,還是銀狐女士,她們都是值得信任的夥伴,請不要因為一點口角爭辯便忽略了她們之間的感情。」
銀狐不滿道:「我和這隻老貓之間的關係還談不上有多好!」
周金儒忽略了某位女士的不滿,看向小林宗信,輕聲道:「看來你很了解她們。」
「不,其實鄙人一點都不了解,真正了解她們的是鄙人的夫人。」
小林宗信正色道。
這時,帳篷里走出來一位女性,身高比小林宗信矮一些,卻比銀狐高一些,有尖耳朵和毛茸茸的尾巴,從體型判斷應該是沃爾珀。
「我們有新朋友了?林,你們已經認識了嗎?」
披散著一頭黑色長發的女性輕輕笑道。
看來即便是小林的夫人也沒有將丈夫的全名放在心上。
男人無奈道:「這位是四先生,他是凱爾希帶來的。」
小林的夫人微微彎腰:「你好,我叫琳琅,第一次見面,請多多關照。」
周金儒近距離觀察名為琳琅的女人,黑色長發非常柔順,即便在如此惡劣的環境裏,也看不出絲毫雜亂,漂亮的臉蛋上帶着標準禮儀笑容,不失禮貌,但也未有多少親近,並且與自己保持一定的距離。
銀狐嘀咕道:「我本來以為你會去找周那個笨蛋,沒想到竟然帶來了一個外人,這就是你的決定?」
凱爾西搖頭:「我確實去找那個傢伙,但是沒找到,誰也不知道他在哪裏,這個四先生還算可靠,實力不錯,能逼退長生軍,你能做到嗎?」
「他有這麼厲害?」
「厲害與否,你會見識到的,跟我們合作的那個傢伙,他在哪裏?」
「那個薩弗拉人在是睡覺,我懷疑他能不能真的打開通往永恆之城的大門。」
凱爾希淡淡道:「現在我們找不出第二個能做到這件事的人,夢魘的怯薛一路南下,鐵蹄踐踏生靈,來時洶湧,去時如煙,空留一座永恆之城,多年以來無數冒險者踏入這片死亡之土,大部分命喪於此,僥倖逃生的也一無所獲,你還能指望更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