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74. 真香
當周金儒走出房間時，搜查工作已經結束了，德里克正在銀狐面前道別。
「銀狐女士，打擾了，希望沒有影響您的好心情。」
銀狐板着臉：「如果沒有你們，我的心情會更好。」
碰了一鼻子灰的德里克帶着人匆匆離去，他可不敢繼續招惹這個女人。
目送全副武裝的衛兵們離開，周金儒收回視線，心想不管在哪裏，權勢壓人是亘古不變的真理。
「折騰完了？」
「還好，你不去休息嗎？」
銀狐鄙夷地看着他：「好讓你金屋藏嬌？」
周金儒一時語塞，他是個正經人，怎麼會做出那種有辱斯文的事情？
「她會是一個很好的切入點，現在高譚城裏還有一些薩卡茲人被允許自由行動，我已經有想法了，來這裏是為了跟你道別。」
「你真的要去？」
周金儒扶正了面具，淡淡道：「我必須去。」
「為了你的正義感？」
周金儒沉默許久，最後點頭道：「你如果這麼想，那就是。」
銀狐抿著雙唇，死死盯着男人剩下那半張臉，似乎想找出什麼答案。
她歪了歪頭：「來我的房間，這裏不適合說話。」
……
銀狐的房間很整潔，打理得一絲不苟，就連床單都整整齊齊，看不出半點壓痕，周金儒很難想像她經歷了什麼，才會在很多年後，活得那麼頹廢。
「我想你應該打算跟那些還在活動的薩卡茲人混進隔離區，然後呢，你打算帶着那些不知道什麼叫反抗的魔族佬推翻高譚議會？」
「你還是別用這個詞，不然我保證以後肯定會有人揍你。」
小個子菲林人悻悻然的閉上嘴巴。
周金儒用手指在桌面畫了一個圈：「我的身份和職業會非常好用，高譚人再怎麼樣，也不會為難一個維多利亞人，一個充滿正義感和同情心的維多利亞醫生，而那些薩卡茲人，正需要援助，更不會拒絕我。」
「這些我都知道，之後呢？」
「之後是我的事，你不必管，這件事也與你無關。」
「你！」
銀狐一時氣結，這傢伙油鹽不進，他似乎對自己有很深的提防。
她究竟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
「謝謝你一路上的照顧，這是車費和酒店住宿費。」
當一些金屬錢幣擺在桌面上時，銀狐徹底被激怒了，差點就掀翻桌子。
菲林人極力壓低聲音，語氣變得非常可怕，她的眼神像是能噴出火來。
「你，給我一個說法，我怎麼對不起你了，需要你這樣劃清界限，你告訴我，不然我們以後一刀兩斷。」
周金儒看着她，過了幾秒，緩緩道：「從個人的角度來說，就事論事，你確實幫了我很多，我很感激你，我們是關係很好的朋友，這一點毋庸置疑。
但是從我們身居的位置來說，我們之間更多的相互利用，而非真誠相待，銀狐，你有你想做的事情，我完全能理解，真的，我也有，希望你也能理解。」
銀狐的瞳孔微微收縮，她又不是笨蛋，當然能聽出這個男人的言外之意，朋友是朋友，但除了朋友之外，他們還代表着各自的勢力。
這傢伙現在變得如此溫和，性格也超好，斷然不會為了一點小事和自己翻臉……
那麼，她一定在尚未到來的時間裏做了什麼，深深刺激了對方，還是從勢力的角度去做的，以至於他要和自己劃清界限，就差絕交了。
銀狐泄氣地松垮下雙肩，艱難道：「我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但我的本意一定不是傷害你。」
「沒有的事，我不在乎你是否會傷害我，不要在意這些了。」
周金儒站起身向外走，他今天已經很累了，想先回去休息。
直到他走後，銀狐仍然坐在那裏，目光幽幽。
……
周金儒走回自己的房間，他感覺很不舒服，尤其是在面對銀狐時，他應該對自己生氣，態度堅決也是為了能避免在發生那樣的事情。
同樣的錯誤，他不能再犯一次。
第一次可能是無知，第二次就是愚蠢，他無法容忍自己的愚蠢。
可是越這麼想，他的內心深處就越發冰冷，似乎有什麼要溢出來了。
回到房間，進門的第一步，情緒感知偵測到躲在衣櫃里的情緒源，看來薩卡茲姑娘比上次要聰明一點，知道不用自身的弱項去挑戰對方的長處。
周金儒將從外面帶回來的食物擺在茶几上，隨後解開外套，躺在床上，卷著毛毯。
「自己吃東西，吃完了休息，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沒過多久，便傳來輕微的鼾聲。
……
阿比蓋爾躲在衣櫃裏面，手中攥著那個男人留下來的短刀，她已經試過了，刃口很鋒利，即便不能划傷敵人，至少她能用來自我了斷。
等了很久，就在又累又餓的薩卡茲姑娘快要睡着時，房門開了，她的心立刻提到嗓子眼，不過最壞的情況沒有發生，回來的是那個男人，他似乎還帶着很多食物。
這些天躲在酒店裏面，能吃的東西只有很簡單的食物，而且還吃不飽。阿比蓋爾隱隱有些營養不良，此時看見豐盛的食物，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那個男人說了幾句話后，自顧自的躺在床上睡覺，很快就睡熟了，他就不怕自己用刀子刺死他？
很快，阿比蓋爾的目光又落在那些食物上，她想這一定是誘餌，要不然就是下藥了，要不然哪有那麼好的事情？
好餓，真的好餓。
越看越餓，阿比蓋爾努力閉上眼睛，不許再看，可禁不住內心去想，再加上肚子餓的咕咕叫，全身無力，她覺得自己可能堅持不了多久。
吱吖。
躡手躡腳的打開衣櫃的門，薩卡茲姑娘盯着床上睡的正香的男人，小心翼翼的靠近茶几。
突然間，男人翻了個身，面朝里，嚇了她一跳。
過了幾秒，她發現對方並沒有醒來，心中稍稍安定。
拿起一塊外表油黃的鬆軟白麵包，咬住時，她的喉嚨哽住了，眼淚止不住的滑下臉頰。
好吃，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