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86. 你的老相好不在喲
周金儒目光清冷：「這可不對，做這件事的人應該是魏彥吾，而不是你我。」
「四先生有所不知，文月公主在龍門這件事極少有人知曉，正是如此，才更需要保護。」
小林宗信的請求不是特別困難，周金儒不想拒絕，畢竟二十年後的文月夫人能將丈夫收拾的服服帖帖，這對羅德島來說是一件好事……
「小林，你還真信得過我。」
「你說笑了，像我們這樣的怪物，會珍惜每一個人際關係。」
東國男人一點都不擔心遭到拒絕，他說完事情后準備起身離開，可周金儒還有一個疑惑沒有解開。
「當年，你們離開薩爾貢后，前往薩米冰原，結果是什麼？」
「就像你現在看到的這樣，我們仍然是怪物，阿斯塔爾跟大祭司坎蒂絲消失在風雪之中，誰也找不到。」
周金儒想了想，覺得小林沒有必要騙自己，他的說辭和銀狐一樣，看來四人組真的沒有找到那塊石頭。
小林宗信看出了他的疑問，便解釋道：「阿斯塔爾在那個遙遠的年代被稱作神之淚，它最大的功效就是驅散對死亡的恐懼，讓死者復活只是一些比較邪門的用法，而且根據我們後來的調查，所謂的復活也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復活，阿斯塔爾復活的只是精神，而肉體卻是死亡的，它將精神束縛在肉體中，這就是結果。」
「原來是這樣。」
周金儒呼出一口濁氣，很多年後再聽到如此詳實的消息時，他不禁有些唏噓，原來已經過去了那麼久。
「不用送我，明天上午我來找你，我們一起去見文月公主。」
小林宗信起身離開，走的特別瀟灑，挺拔的背影，彷彿腰間還挎著那把長刀。
直到他走後很久，村田茂小心翼翼的從隔壁走過來，滿臉震驚：「四先生，沒想到你認識我的外家叔父，該不會你就是他請來的吧？」
「你聽見我們談話了？」
瘦弱青年連忙搖頭：「我只看見你們相遇的畫面，叔父嚴肅起來非常嚇人，我很笨不敢聽你們談話，被發現肯定會被他罵的！」
沒有說話，周金儒心想他也沒這個膽子。
「你猜錯了，我和你叔父的相遇只是一個意外，我也不知道他會來這裏。」
「那，你們一定認識很久了吧？」
周金儒微微笑道：「是啊，我們很多年前就認識了，那時候他還留着長頭髮呢。」
一夜無話。
此日清晨，租住在此的傭工們都忙着上工，周金儒見小林還沒有來，便在樓下找地方吃東西。
「油條豆漿餛飩，麻團包子麵條。」
一塊破舊的木板上歪歪斜斜的寫着品名，後面是一口咕嘟咕嘟冒着熱氣的大鍋，一雙粗長的筷子探入其中，撈出一團麵條放在碗內，湯汁濃厚，散發出誘人饞蟲的香氣。
坐在長椅中間，周金儒用筷子攪動碗內的面，目光從一樓掃過，昨天天色已晚，他沒看清，此時才發覺連成一片的三層樓房呈現口字型，一樓極少有住戶，大多為功能性鋪子，早茶店，牙醫診所，裁縫鋪等等一應俱全，就差沒有託兒所了。
「我們這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小夥子你是從外面來的吧？」
周金儒聞聲看去，一名穿着絲綢睡衣的中年油膩男人正瞅著自己，端起面前的海碗喝了一口，喉嚨里發出咕咕的聲響，仰起脖子喝了下去。
空氣里瀰漫着淡淡的酒氣，周金儒的鼻子裏呼出一口氣，驅散異味，淡淡道：「我第一次來，很有意思，這裏可以算作小型社區。」
「你是新來的租戶？我怎麼沒見過你……」
「我昨天傍晚到的。」
「哦，昨天傍晚我不在家，放心吧，咱們這裏不錯，比九龍那邊強多了。」
油膩男人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拎着一袋早點從周金儒身邊走過，喝得微醺，全然不在乎會不會撞到人。
早茶店的老闆端著一碗熱湯走過來，笑道：「那是包租公，人不錯，他們一家都不錯。」
話音未落，房東的咆哮猶如獅吼，攝人心魄：「你衣領上的口紅印是哪裏來的？！」
周金儒盯着面前的湯碗，碗中熱湯陣陣漣漪。
「這龍門藏龍卧虎啊……」
……
小林宗信來晚了，找到周金儒時，發現他正扶著欄桿向下俯瞰。
「你怎麼了？」
周金儒微微搖頭：「這地方的高手太多了，真不愧是連烏薩斯人都要忌憚的移動城市，我懷疑樓下那個掃地的老婆婆都能噴一口火。」
小林宗信一怔，忍不住笑道：「炎國向來如此，能人異士多隱匿於鬧市，你去茶館聽書，屏風後邊的說書先生弄不好都是退隱江湖的高手，不必自擾，快跟我走吧。」
兩人走出小型社區，早有一輛車在路面等候，拉開車門時，周金儒才注意到裏面還有一個人。
「琳琅女士，好久不見。」
背後的小林推了他一把：「去做副駕駛，不準坐琳琅旁邊。」
琳琅笑了一下：「林昨天就跟我說遇見老朋友了，我還以為是誰，原來是四先生，那麼凱爾希在哪裏呢？」
沃爾珀女人故意左顧右盼，誇張道：「哎呀，你的老相好不在喲~」
周金儒坐在副駕駛，嘆息道：「這就是下馬威嗎？」
「你們裝的真像，把我們耍的團團轉。」
透過後視鏡，周金儒打量著坐在後排的琳琅，她和當年也有很大的差別，首先是一頭長發剪短了，看起來格外幹練，其次是長裙換成了女士正裝，一副職業女性的模樣。
「那，我是不是該叫你琳琅校長了？」
琳琅身軀前傾，手臂撐著前座的椅背，指著正要開車的丈夫道：「林才是校長，我最多幫幫他而已。」
遊俠走了那麼遠的路，終於要停下來干一番事業了。
周金儒忽然想起來，他在羅德島也設立了學校課程，難道幹員們也要叫他一聲校長？
「文月公主怎麼樣？」
「還好，即便是我想要見她也有困難，幸好學宮那邊來了人，要不然那個魏彥吾連面都不想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