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140. 第三幕， 阿黛拉·道森
他們被困在這座孤島上和外界失去聯繫。
周金儒發現阿黛拉向自己這邊看了一眼，他不動聲色地摸過去，站在女工的身後。
「你知道發生了什麼？」
「但是可以推測，倫蒂尼姆在維多利亞的腹地，基本不可能遭到敵對國家襲擊，周邊的警戒力量也非常強大，短時間內無法攻陷這座城市，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吧？」
周金儒嗯了一聲，他當然知道，阿黛拉的話可以用幾個字來概括，最堅固的堡壘都是從內部攻陷的。
「那可真是糟透了。」
他忍不住撇著嘴，剛剛才說了一支超過3000人的部隊進攻王宮，結果倫蒂尼姆真的戒嚴了，但願只是因為遊行而引起的騷亂。
但是看伏勒獄的態度，似乎沒有那麼簡單啊。
「伏勒獄的常駐兵力有多少？」
阿黛拉煞有介事道：「超過500名全副武裝的士兵守着這裏，獄警則要另外計算，軍營里裝備着蒸汽機甲，維多利亞君主的意志便是他們手中長矛所向。」
「太棒了。」
周金儒閉上嘴巴，人家根本沒把這些僱工放在心上，只要一台蒸汽機甲就能消滅在場的所有僱工。
僱工們經過一開始的騷亂后，逐漸變得平靜下來，而那些衛兵也沒有進一步動作，不管是誰都在耐心的等著，更多僱工認為今天可能無法離開伏勒獄了。
「天氣寒冷，一旦入夜，被塞加河包圍的伏勒獄只會更冷，我們需要取暖，需要禦寒，需要食物。」
這是所有僱工的心聲。
冬日的白天十分短暫，眼看着西邊的太陽逐漸下降，氣溫也變得嚴酷起來，本就穿着單薄工作服的僱工們還沒有時間休息，累了一整天的他們不管耐力還是意志都到了最薄弱的時候。
……
……
伏勒獄的典獄長辦公室里燒着爐火，熱氣不斷從柵欄里散發出來，只穿着襯衣和羊毛衫的典獄長耐心地看着一份文件，倫蒂尼姆城內的騷亂進入尾聲，那些臨時聚集起來的無業者和勞工都被驅散，本來事情沒有這麼容易解決，倫蒂尼姆警衛總指揮出動了蒸汽機甲，所有人都知道血肉之軀是無法和蒸汽機甲對抗的，他們最後選擇放棄。
典獄長捻著鋼筆，筆尖停頓了幾秒，在略微發黃的紙張上寫下花式字體：
「有必要小心那些雅各賓派，他們不是簡單的黨派，如果抓獲該黨派成員，可以送到伏勒獄，在這裏，他們會誠實地說出一切。」
典獄長從抽屜里拿出一隻信封，小心折好信紙放進去，再封好信件，他將信件放在辦公桌的一角，門口傳來有節奏的敲門聲。
「進來。」
典獄長扶了扶鏡框，推門進來的人是他的秘書：「先生，那些僱工希望能返回城市，如果不能，他們認為應該獲得應有的待遇，食物，飲水和過夜所需的一切。」
「今天不會再有渡船經過，他們的願望註定會落空，伏勒獄能休息的地方有很多，不管是普通監獄還是特殊監獄都有很多空牢房，如果他們願意，我可以安排單間。」
「這樣會不會……」
「不用在意他們。」
典獄長拿起桌角的信件：「把這封信發出去，送到那位大人的手中，一定要親自送到。」
秘書低下頭，拿起那封信件後轉身離開，順手將門關好。
典獄長坐在辦公桌邊，手指輕輕敲打着桌面，渡船今天不會來了，伏勒獄的物資儲備可以使用三天，如果算上這些僱工，最多一天半就會消耗殆盡，這些人都是麻煩，儘快送出去，好過一直留在手上。
他似乎想起了什麼，按響了桌邊的響鈴，一名文職人員推門進來：「先生？」
「聯繫嘉維爾女士。」
「是。」
「先問她能不能弄到船。」
「是。」
……
……
「出於某些原因，我們在大人物眼中就是一堆麻煩。」
周金儒看着群情激憤的僱工們，因為他們的訴求非但沒有得到滿足，典獄長還用伏勒獄來威脅他們。
阿黛拉和他一樣沒有多少憂愁：「我覺得典獄長為了減少麻煩，會想辦法將我們從這裏趕出去，畢竟這裏是他的地盤，而我們又是其他人塞進來的，如果出了什麼問題，他也沒有好日子過。」
「那我們的計劃怎麼辦？」
行動隊里有人問道。
事到如今就不用去想任務怎麼完成了，難道你們要用血肉之軀去碰撞蒸汽機甲？
「也許有機會。」
一直沒有開口的隊長開口道。
「我們沒有人能接近高塔，就算能接近又怎麼樣，裏面的警衛怎麼解決？」
「還是有機會的。」
周金儒保持沉默，在一旁認真地聽着，行動隊隊長到現在才開口，顯然是在這段時間內做了相當細緻的調查，不同於隊伍里其他人抱着放棄的心思，他始終都在為任務而努力。
「還是那個問題，蒸汽機甲怎麼解決？」
「不需要解決蒸汽機甲，只要讓他們不出動就行了。」
接着，他們開始商議接下來該怎麼做，周金儒在一旁聽着，因為行動隊隊長沒有將他考慮進去，換句話說，他是一個多出來的人。
「周，你可以不參與，這件事情和你沒有關係，即便我們最後失敗被抓，或者被殺，你也不會有事。」
周金儒點點頭，可能在這位隊長眼中，他是一個被硬塞進來監視他們所有人的眼線。
「不，周有資格參與，他也是組織的一員，我們不該排斥他！」
阿黛拉的憤憤不平並沒有引起多少共鳴，其他六個人的目光中，周金儒都是一個局外人。
「道森，你要注意自己的行為，這次行動本來就很隱秘，也很危險，如果出現意外，我們所有人都會死！」
周金儒忍不住多看了阿黛拉一眼，從那位隊長口中說出的姓氏，他注意到她的全名可能叫阿黛拉·道森。
「周，謝謝你的好意，請你現在就離開。」
「祝你們好運。」
周金儒立即挪動腳步離開，沒有半點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