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14. 醫務室的常客

熊熊烈焰包裹着伊芙利特，但她本人卻沒有任何感覺，衣服，隨身攜帶的物品，甚至腳下的防火塗層，半點燃燒的痕迹都沒有。

塞雷婭淡淡道：「解放力量應該還有對自身力量的精密控制，第二階段到第三階段之間並不是一蹴而就的，需要非常漫長的學習與實驗過程，僅靠一個人的摸索很難做到這種程度。」

她的看法得到周金儒的認同，對比力量的增幅，更讓人關心的是消耗，也就是所要付出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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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解放力量的代價就是生命。」

伊芙利特的話讓在場的幾個人為之動容，因為此刻她就在消耗生命。

周金儒點點頭：「可以了，終止第三階段，現在無需如此。」

「不。」

出乎意料的是，伊芙利特拒絕了他的要求，張開雙手，沉聲道：「你們應該再看看第四階段。」

「沒有必要！」

周金儒的話，伊芙利特根本不聽，體表的烈焰瞬間收斂，縮進身體內，與此同時，散發出淡淡的光，她的亮度已經超過了訓練場的專業燈光。

「如果只是嘗試轉換形態，而不是力量輸出，所消耗的生命可以忽略不計，只有在劇烈戰鬥時，才會產生實際功耗。」

到了這種地步，塞雷婭僅僅鎖著眉頭，她已經看不懂伊芙利特的真實水平，也不清楚到底是什麼樣的環境催生出這樣的薩卡茲人。

但是，從博士和伊芙利特之間的對話可以聽出來，他們是知道實情的。

幾秒鐘后，伊芙利特回歸正常狀態，不過她還是說出了接下來一句話：「博士，其實第三階段和第四階段應該算作一種類型，差別在於力量輸出的寬度與速率，在第四階段之後，還有第五階段，那才是真正的質變，從人類比肩神明的一步，在我們的世界，只有一個人抵達第五階段。」

「你先休息吧。」

伊芙利特接過一瓶水，跟着兩名幹員離開，她還要再做一次體檢，用於數據對比。

周金儒看着記錄力量測試數據的幹員不斷在鍵盤上敲擊，側頭對身邊的煌說道：「煌，你有什麼看法？」

「她的力量，似乎不是自己的，感覺很奇怪。」

「她融合了炎魔，如果不是這樣，長時間輸出力量而沒有可靠的醫療抑制細胞融合率，她活不到今天。」

說出這句話的人是塞雷婭，不過在周金儒的印象里，成年版伊芙利特一直都很自閉，大概率不會把這些話說出來，也就是說，塞主任只是站在一邊看了幾眼就確認了事實。

周金儒笑道：「赫默醫生經常說你不關心伊芙芙，其實是誤會了，你一直都將那個孩子放在心上。」

「那個孩子……我也有責任。」

「好了，你去看看她吧，試着，以一個新朋友的身份認識她，我會幫你的。」

塞雷婭沉默了幾秒，邁步走向伊芙利特離去的方向，背影堅挺，高大，宛如一座山嶽。

煌看了許久，疑惑道：「我們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有可能，我們之前都將她們當做一家人，事實確實如此，只是在一些細節與我們的認知存在差異。」

周金儒放下雙手，輕輕咳嗽一聲，接下來該他了。

他的力量測試剛才伊芙利特測試的項目存在一些差異，主要是抗打擊……

「放心吧博士，我會注意分寸的。」

四十分鐘后，今天值班的嘉維爾歪著頭，心說博士今天到底怎麼回事，早上還在被掛旗杆，到了下午就橫著進醫務室？

煌像一個做錯了事的小孩子站在門口，尖耳朵低垂下來，等著被訓，凱爾希醫生正在來的路上。

第一個跑來的是阿米婭，小兔子衝進來第一句話就是博士有沒有生命危險。

「沒有，就是……說不好，反正不太妙。」

周金儒顫抖著聲音，差點沒哭了，他在進行抗打擊測試時想試一試模擬煌的作戰方式，然後……就沒有然後了，體表多處毛細血管爆裂，瞬間化作血人，幸運的是血第一時間就止住了，就是虛弱得站不起來。

但是，煌認為是自己失誤，導致博士受傷。

血污已經清理乾淨，也看不出多少傷口，從外表看只是臉色蒼白。

「博士，到底怎麼回事？」

「我操作失誤，和煌沒關係，別怪她。」

煌咬着下唇，抬頭看了一眼周金儒，又低下頭，轉身走出醫務室。

周金儒抓着阿米婭的手喊道：「快追上去，真不是她的問題，務必把人帶回來！」

阿米婭風風火火的跑出去，出門時正好和匆匆趕來的凱爾希擦肩，大猞猁進門時，先跟嘉維爾要了診治記錄，看了幾眼后才走過來。

「你怎麼回事，昨天掛甲板，今天進醫務室，明天是不是就要插隊進綜合生物處理室？」

「不至於不至於……」

周金儒有氣無力的笑了笑，但是看凱爾希的表情，似乎不是在開玩笑。

凱爾希坐在他身邊，淡淡道：「出血量不大，還沒到需要輸血的地步，你這幾天就休息吧，工作的事情不要去想。」

「沒事的，坐着上班比較輕鬆，我再不上工，阿米婭就要發狂了，她還是個孩子呢。」

「你還知道？」

周金儒：「……」

知道歸知道，可這種語氣是怎麼回事？

他不甘示弱道：「這麼長時間，辛苦你了。」

凱爾希沒說話，那眼神意味深長，看的周金儒一陣陣心虛，彷彿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情。

這種詭異的沉默持續了一分多鐘，凱爾希站起身離開，臨走時說道：「工作的事情都好說，阿米婭，你要引導她，幫助她，明白嗎？」

她走後，周金儒一個人躺在病床上，盯着天花板想了很久，直到阿米婭帶着煌進來。

大貓滿臉委屈，說不出去的可憐，一步步向前挪。

周金儒招招手：「別啊，你過來，我跟你慢慢說，阿米婭你先迴避一下，麻煩了。」

小兔子揮揮手，轉身離開。

煌站在原地，低聲道：「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