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 三叔,你惡劣了!

七七 三叔,你惡劣了!

()……

天氣很糟糕!

雷電咆哮,狂風橫掃,雨急似箭。

昨晚那天氣預報怎麼說來着?

陰轉多雲,可能有短時陣雨。

事實上呢?

分明大清早就黑雲翻騰,這雨更是不到8點就串珠子似的往下滾。

那些殺手們倒是會挑日子搞突襲。

在古木藤蔓交纏的深林中穿行了將近30分鐘,木焰三人終於安全進入了一間佔地僅有10個平方的小木屋裏。

當然,這個木屋確實很隱蔽。

因為它居然建造在樹榦上。

瞧瞧這裏面有些什麼?

桌椅、床鋪、電燈電視……

這些當然沒有。

事實上,這屋子裏真是啥也沒有。

就四口整齊排放在一起的黑色大木箱。

木焰小心將已經被凍的奄奄一息的中校放平在木板地上,然後丟下掛在肩上的機槍,迅速的打開了一口木箱。

從裏面拎出了一個金屬制的醫藥箱。

木箱裏還有兩床乾淨整潔的被褥和兩條潔白的床單。

不過,現在可不是鋪床睡覺的時候。

醫藥箱體積不小。

拿到中校身邊放下,按了密碼,解鎖。

藥箱打開后竟然冒出一股逼人的寒霧。

製冷系統。

這藥箱相當於一個冷藏用的小冰庫了。

裏面有為林天專門準備的血袋。

不過,現在林天需要的並非血液。

藥箱最上面一層擺放的是幾雙肉色的薄皮手套和幾條雪白的毛巾。

木焰沒有碰這些,直接推開第一層。

第二層里則裝着一整套寒光閃爍的手術器械。

推開。

第三層,醫用酒精、藥棉、繃帶、注射器、紗布、橡膠皮管、針筒、針頭等。

再推。

第四層,裏面是林天目前需要服用的藥物和注射液。

木焰拿出兩袋注射液擱在了一旁。

裏面藥液太冰,不能立刻注進林天的體內。

林天一直看着他動作,臉色分明都已經煞白泛青,連呼吸也弱不可聞,可偏偏眼睛卻還是固執的眨動着。

月琅琊依在門口,閉着眼睛壓下了暈眩的衝動,抬眼,視線在中校身上頓了一秒。

他想他從中校身上看到了一種近乎於孩子氣的倔強。

「中校,閉上眼睛,你需要休息。」

月琅琊的嗓音略帶着幾分沙啞,在小屋中低而清晰的響起。

中校轉眼看他,視線有些模糊,將人看出幾道重影。

但即便如此,中校還是不肯聽從身體的指令,強行保持着意識的清醒,就那樣固執的看着他。

木焰手拿醫用剪刀一邊利落快速的剪開他濕透的衣服和手腳上的繃帶,一邊淡淡說道:「睡!你保持清醒並不能提高戰鬥力。」

中校還固執著。

危險根本就沒有解除,他沒法安心睡。

還有,木華傷成那樣都沒睡,木華能撐著,他憑什麼不能撐?

就算不能提高戰鬥力,他也不能顯得比木華嬌貴了。

「乖乖睡覺,或者我敲暈你的腦袋。」

月琅琊薄唇微抿,清淡的語氣分外的認真。

中校眼睫顫了顫,果斷閉上眼睛,即刻陷入睡眠。

與其被一掌拍暈,他還是識趣點比較好。

月琅琊側依著門邊的木壁坐下,閉目養神。

右掌和左肩的血窟窿,讓他兩隻手臂都喪失了活動力。

儘管左手仍舊握着手槍,但事實上他整條左臂早就僵冷麻木,每一根手指都石化了一般,硬的半點抬不起。

所以說,處理傷口什麼的,還是等著麻煩木焰比較明智。

門掩著。

有些掃風雨從門縫中竄了進來。

雷聲仍在轟鳴。

天色暗沉無光,被古木繁枝遮蓋住的小屋內更是光線陰暗不明。

一支手電筒卡在藥箱上,裏面的燈光柔柔的照在林天的身上,散發着淺淺的暖暈。

林天四肢的石膏淋濕受潮,開始軟化鬆動,再綁縛在身上很容易滋生細菌,感染傷口,必需解除。

擦拭身體,處理傷口,纏繃帶,換上乾淨的衣服,注射藥液。

木焰完成這些,從木箱中抱出那兩床被褥直接將中校給包裹住了。

中校在發熱。

如果有一碗滾燙的熱薑湯,相信會對中校的身體有很大的幫助。

而事實上,木焰的藥箱中確實有薑片,但熱水還需要準備。

當然,在此之前,必需先處理好木華的傷口。

木焰走到月琅琊的身邊,單膝跪下。

「忍着,我不給你打麻醉了。」木焰說着,捧起月琅琊的右手,拿毛巾給他擦去了染滿血液的手掌。

掌骨爆裂,掌心那足有乒乓球大小的血窟窿仍在不斷的往外流血。

傷口太大,必需內部止血上藥。

這樣的話,疼痛難免。

而……

木焰眉峰鎖緊。

掌骨碎了,這隻手以後怕是很難再恢復到原先的靈活度和力度。

麻醉自然是不能打了,即便是局部麻醉也會大大的影響整個身體的行動力。

畢竟危險沒有解除。

很可能下一秒,就有敵人殺到眼前。

「恩。」月琅琊應了一聲,並沒有抬眼看他。

木焰手腳利落的用鉗子夾着酒精棉塞入他的傷口內部,仔細的進行了擦拭消毒,而後又拿鉗子將一些炸開的碎骨屑從他掌心內部的血肉中細細挑了出來。

有些太過細小的碎骨屑,只能用尖尖的針頭刺進去再慢慢撥出來。

木焰感覺他的呼吸在加重,自己胸口那股窒悶也彷彿跟着加重。

視線有些不受控制的落到他的臉上。

他的臉色白的近乎透明,還沾染著雨水濕氣的黑羽睫在眼帘下投灑著大片的陰影,此時正隨着加重的呼吸在極輕的顫動着,彷彿微微振動羽翼的蝶。

大抵是因為疼的有些難忍,他咬緊的唇瓣已印出血痕。

木焰看着他,目光有着一瞬間的凝滯。

深吸了一口氣,木焰垂下視線,專心處理起傷口。

當左肩的傷口也被處理上藥包紮,並清理了背後的碎玻璃片后,木焰總算暗暗鬆了口氣。

拿起剪刀,直接將他染滿血污的白襯衣從背後一路剪開了。

月琅琊趴在地上,任他擺佈,身體卻在暗中微微繃緊,左手絲毫沒有放鬆的握著那把沙漠之鷹。

危險正在接近。

他很清醒,神經已處在戰備狀態。

他可以嗅到遠處越來越接近的殺氣。

那種血腥的冷酷的,由無數生命堆積出來的殺氣,如狂風海濤般,一陣快過一陣的席捲而來。

月琅琊放緩呼吸,靜靜等待。

感知危險的剎那,他的五感調整到備戰狀態,瞬間提高了數倍。

殺氣。

從來都是他感受最多的氣息。

在戰場上,全都是生死相搏。

每個戰士都滿身殺氣。

而每個人的殺氣強弱都不盡相同。

他可以通過一個人的殺氣,很快的分辨出這個人的力量強弱和精神力的高低。

而此刻,他所感受到的,無疑是一股極其強悍的殺氣。

那是個需要集中精力對付的危險傢伙!

---

木焰褪下他濕漉漉滿是血污的襯衣,拿毛巾幫他擦拭身體,又給他後背消毒上藥包紮,然後伸手解開他的皮帶,開始脫他的長褲。

上衣褲子全被扒了,月琅琊冷的連連打了幾個寒顫,咬破的唇灰白中泛著青。

左手五指收緊,槍握的越發緊了。

木焰上校對待傷患,態度認真嚴謹。

拿毛巾為月琅琊擦凈了雙腿,就伸手過去,又一把將人內褲給扒了。

月琅琊沒半點動靜。

木焰見他乖順的由著自己動作,不覺帶着幾許憐惜意味的伸手摸了摸他的發,然後將他抱着靠在自己懷中,手中毛巾覆在了他的下腹雙腿間。

月琅琊就是個木偶,這時也忍不住掙動了下。

自己身體最隱秘的地方被別人拿着毛巾如此細緻親密的擦動着,月琅琊蒼白的臉頰瞬間覆上了薄薄的紅。

咳~

木焰做事也太認真了,這裏隨便擦一下不就算了。

木焰沒想到他會臉紅。

真沒想到。

所以,有些訝異,還有些莫名的---憐愛。

木華居然會臉紅會害羞!

怎麼、怎麼看着會覺得特別可愛!

木焰原本要收回的手,幾近惡劣的又覆在他的雙腿間揉擦了起來。

月琅琊忍了三秒,終於忍不住咬牙:「木焰,你夠了!」

木焰停住手指,看着他一副惱羞成怒的模樣,清冽的眸中劃過了一絲笑意,然後臉色一本正經的挪開了毛巾。

「==」怎麼有種被調戲的感覺?月琅琊眯起狹長的眼眸,有那麼點不爽。

突然,他渾身驀地繃緊---

就在木焰準備起身給他拿乾淨衣服的時候,月琅琊猛地抬腳將他掃倒在地。

砰!

與此同時,一顆呼嘯而來拖曳著亮光的穿甲彈穿透木門,在門上炸開一個大洞后,迅猛的擦著木焰的肩頭飛過去,又炸開了另一邊的木壁。

大口徑反器材狙擊槍!

殺傷力驚人的反器材子彈!

操你X的!

這幫人真他娘的狠!

連這樣的重武器都搬了出來。

月琅琊根本沒必要反擊,因為反器材狙擊槍的有效射程最低都是900米——2000米。

這沙漠之鷹根本連人家的一根毛都擦不到。

木焰伏地滾到木箱前,從先前打開的那箱子裏抓起一條潔白的床單扔向了月琅琊。

再抬手打開旁邊的木箱。

裏面居然橫放着兩把組裝完整的巴雷特M99狙擊步槍和兩把捷克式ZB-26輕機槍。

月琅琊扯過被單,剛將自己給裹住了,就聽……

砰!

一顆燃燒彈穿透那炸開的門洞,狠狠嵌入了木地板上。

轟!

子彈落地炸開,火浪捲起。

木板地燃燒了起來。

木焰已拿出M99狙擊槍。

這槍重12Kg,有效射程在1500米,倒是可以和敵人較量一番。

不過,目下月琅琊可能無法使用。

而ZB-26輕機槍的最高射程也有1500米。

且重量只有9.6Kg。

雖然射擊準度和發射力比M99差,但構架卻輕便多了。

木焰自己拿了M99,又丟了一把ZB-26給月琅琊。

事實上,他明白月琅琊現在用這種槍,很輕易就會震裂了肩窩的傷,但目下為了回擊敵人,怎樣都要有把夠得上用處的武器。

地板已經大面積燃燒起來。

縱然屋外風雨未歇,但屋頂卻為木板的燃燒提供了遮擋。

「背他下去,我開火掩護。」

月琅琊已架槍,在門邊屈單膝蹲下。

火在屋中央四面散開,眼看着就要點着被褥。

木焰貼著牆壁竄過去,從被中拉出還在發熱的林天,將他背在了身上,一手倒拎着狙擊槍,向門外撲去。

砰!

又一顆穿甲彈迎面飛來。

「卧倒!」月琅琊撲身趴倒在門外的瞬間,手中機槍子彈也飛旋著朝那名狙擊手射了過去。

噠噠噠!

月琅琊上半身幾乎掛在了門道外,機槍子彈狂掃了出去。

敵人應在1500米的射程內。

在月琅琊的火力攻擊下,稍微被壓制了片刻。

趁著這空擋,木焰已背着林天,攀著繩索滑下了大樹。

而後,迅速的鑽入了一處藤蔓交纏的雜草枯樹中。

火浪被狂風吹的四下飛卷。

月琅琊在腳心被火舌灼燙的剎那,腳尖用力往下一頂,他整個人好似被人在後面重重推了一把,快速滑了出來。

門口的過道還沒有1米寬,他一滑出來,人便懸空墜下。

在最後將要頭下腳上的摔出去時,他雙腳用力勾住了過道的木板。

砰!

又一顆穿甲彈朝他倒懸空中的後頸飛了過來。

月琅琊抬槍勾住了纏在大樹旁的藤蔓,鬆開雙腳,身體盪了過去,子彈又是險之又險的擦身而過。

砰!

木焰槍筒里的子彈,也飛向了那狙擊手的方向。

那狙擊手,身手一定是極其厲害。

儘管木焰射擊的速度極快,但那傢伙還是閃電般避開了。

或許,還順便換了個狙擊位置。

月琅琊滑到地上,赤|裸的雙腳一下踩到濕爛的地面,只覺一股寒氣直接從腳心竄了上來,冷的他渾身輕顫了下。

砰!

這次殺手射來的居然是一顆動能彈!

那速度快的根本不容人閃避。

別說獵豹跑的快,被這動能彈一追,保管立刻玩完!

也幸虧月琅琊的大腦在危險逼近時,總是比身體的反應速度要快很多倍。

思想瞬息一片空白間,他已撲地一滾,人如旋風般高速在枯草腐葉的爛泥地上滾開了。

即便他躲避的速度快的足以被稱為幻影瞬閃。

但動能彈還是在他腰側穿過,狠狠撕裂了一大片的血肉。

娘的!

月琅琊滾到一棵古木後面,氣都沒緩一下,就架槍掃向了那狙擊手的方向。

他狹長的眸內已隱隱染上了一抹近乎妖冶的紅。

他一定要親手殺了那傢伙。

貓戲老鼠!

是的,那傢伙完全就像是貓戲老鼠般的享受着殺人的樂趣。

如果對方想快速解決掉他們,完全不必如此費事的不斷更換子彈。

直接用動能彈。

幾槍下來,就能打的他們滿地打滾。

可是那傢伙不。

不僅悠哉悠哉的燒了木屋,還不間斷用穿甲彈亂打,根本沒有精確的瞄準他們的致命點。

這混蛋!

根本就是個殺人取樂的變態。

就像動能彈沒能打死月琅琊一樣,月琅琊的子彈也沒打死那變態。

當然,既然那傢伙有膽變態,這本事自然不小。

否則還不早被人給爆了腦袋。

我要殺了他!

月琅琊眸中的那抹紅已然濃重起來。

強烈的殺意令他的精神高度集中起來。

身上的傷,頓時被他給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他單手拎着機槍,彎腰就從樹后竄了出去。

操蛋的!

不親手擰斷那傢伙的腦袋當球踢,他月琅琊三個字就他媽的可以永遠消失了。

打了那麼多年仗,居然被人當成老鼠戲耍了。

月將軍骨子裏的傲氣表示受到了嚴重的折辱。

木焰連一句阻止的話都沒來得及說,就眼睜睜看着他撲了出去。

見鬼!

簡直是找死!

木焰氣的眼前一陣黑。

一個能將大口徑反器材狙擊槍玩的這麼輕鬆自如的人,那已經是連天海A級教官也感到驚心的敵人。

衝動!

愚蠢的衝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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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道少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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