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 深深的寵溺

八十 深深的寵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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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琅琊醒來時,已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這當然是間豪華的特等病房。

床頭的牆壁上亮着兩盞淺黃色的壁燈。

光線柔和的近乎朦朧。

月琅琊剛一醒來,就恨不得立馬再睡死過去。

那糟糕透頂的冰火兩重天滋味,根本就沒有因為他被木燁敲暈過去而跟着消失不見。

敲暈?

這說法,似乎體現不了二爺的牛-逼!

人家那是打穴術。

在飛機上,月琅琊因為藥性刺激著神經,加之身體那種天差地別的冷熱交撞太過強烈,所以一直保持着意識的清醒。

恩,那感覺肯定不好受。

醫師也不敢給他注射迷藥麻醉劑之內的藥物,強行迫使他入睡。

畢竟,在沒有確定分析出他體內所中的究竟是何種毒藥前,誰也不敢對他注射任何一種藥物。

誰都怕藥物的化學反應。

說不定一針麻醉劑下去,就直接將人給打死了。

這藥物之間的不良毒性反應,原本就詭變莫名。

現在,連月琅琊中了什麼毒,大家都不清楚。

自然,沒人敢冒險給他輸液吊水打針。

於是,二爺出招了。

右手豎起劍指,對着自家侄兒的後頸安眠穴快速的點戳了下去。

直接將自家侄兒給戳暈了過去。

這拿穴、打穴之術雖然沒影視小說作品中所渲染的那樣玄乎。

但拿準穴位打暈打死人,還是真實存在的。

當然,要練會這些,那眼力指力自然非同凡人。

指尖的力道竄入安眠穴,幾乎是瞬間就讓月琅琊陷入了深度睡眠。

身體上的不舒服,也在瞬間消失。

——

再醒來,已經是深夜的凌晨2點。

柔和的壁燈傾灑著朦朧的暖意。

身下一片溫暖火熱。

溫暖火熱?!!!

月琅琊還有些迷離的意識徹底清醒。

儘管身體仍舊很冷,但身下那溫暖的熱量緊貼着他的肌膚,如暖陽溫泉一般,將他整個浸潤在舒逸的暖意之中。

喬逸飛?

不是。

鼻間嗅到的發香,有着木質的清新雅緻。

這雲墨似的長發——

木燁。

月琅琊抬眼,看到的果然是木燁那張彷彿任何時候都略帶着三分魅然風情的臉龐。

「這麼快就醒了?小華精神力很強哦!」

木燁似乎一直都在留意他的動靜,見他醒來,煙波瀲灧的桃花眸內掠起了一絲柔情惑人的笑意。

「你——」月琅琊剛說了一個字,就感覺喉嚨陣陣刺疼,嗓音啞的令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肺腑里似乎不斷有火往外燒灼——

「噓!」木燁從被中抽出右手,不等月琅琊說第二個字,一根修長的手指已經輕輕按在了他的唇上:「二叔知道你想問什麼。」

月琅琊沉默的等他繼續。

「你中的毒,配製不出解藥。」

「陽心草和冰絲花,原本就毒性相衝。沒想到這世上還有人可以將這兩樣天生相剋的毒物相融合,煉製出了你現在所中的毒。」

「雖然我手中有陽心草和冰絲花的解毒藥清,但暫時還不能給你注射。

這兩種解毒劑的屬性也是相剋相衝,要是沒能在相互融合的情況下給你注射——

你很可能會毒上加毒,直接玩完。」

月琅琊靜靜聽着,眸中雖然仍舊氤氳著淡淡的雲煙霧氣,但神色表情卻是極為淡定的。

陽心草和冰絲花,這兩種都是可以置人於死地的毒物。

而他現在雖然難受,卻還活着喘氣。

這無疑說明了一件事——

這毒要不了他的命。

「放心,即使沒有解藥,這毒也要不了你的命。」

木燁給他一顆定心丸,唇畔挑起淡淡笑意:「兩種藥物即使可以融合,卻仍是相衝相殺的。它們在你體內互相牽制,等到達一個飽和點時,就會互相滲透廝殺,最終的結果必然是兩相抵消,同歸於盡。

就算一方險勝,我手中的解毒藥清也會將它徹底清除。」

「——」這麼兇猛!現在兩毒物還只是相互牽制,那稍後的擺陣廝殺——

月琅琊果斷覺得自己還是暈死過去比較好。

「小華——」木燁喚的憐愛柔情,按在他唇上的手指,這時才挪開,緩緩下移,輕輕捏住了他的下巴,略略抬高。

月琅琊順着被他抬高的視線,望進他波光瀲灧的桃花眸內。

「你會抗住的,二叔相信你。」木燁凝着他被薄霧輕煙染的迷離妖冶的眼眸,唇畔仍帶着笑意,只是嗓音微微啞了。

這小子——

光做自己的侄兒似乎太可惜了。

「——不然,麻煩——二叔——再把我——敲暈了?」月琅琊禮貌的提議。

「不行。」木燁毫不留情的回絕:「從現在開始,你必需得保持清醒的意識。這兩種烈性毒物一旦廝殺起來,很可能入侵所有的神經細胞,甚至會在大腦內部製造記憶幻覺。

你要是暈了,整個中樞神經系統都處在意識休眠狀態,這不是打開大門迎接它們的入侵嗎?

到時,就是肅清了所有的毒素,你留住性命也會變成一個傻瓜白痴!」

月琅琊在他越說越兇猛的解說中,完全沉默了。

僅僅只是割掉蓋特的腦袋,果然是太仁慈了!

木燁估計自己的話應該把他嚇到了,於是放柔語調,略帶戲謔的調笑道:「怎麼?小華害怕了?」

怕?月琅琊勾了勾唇角,淺淺的笑意透著譏誚不屑。

木燁一見他這樣,立馬樂了。

不愧是我木二爺的侄兒,就是膽壯。

低頭湊過去,啵的一聲,對着他的額頭,狠狠親了一口。

月琅琊慘白的臉瞬間黑了。

木燁像是沒發現他的不悅,鬆開他的下巴,手指撫上了他的臉頰。

那溫熱的手指覆上臉頰,帶來難以抵抗的暖意。

月琅琊微微眯起了眼眸。

雖然被觸摸的很舒服,但他還是側頭避開了。

木燁的舉動太親近了,直覺有些危險。

「小華,我們現在這樣親密無間,讓二叔摸一下臉有什麼關係呢!」木燁收回手,伸入被中,撫在了月琅琊的后腰上,掌心在他腰上輕柔的撫摸了兩下,驀地用力往下一按,兩人的下腹雙腿便緊密無縫的貼合在了一起。

月琅琊愕然。

先前,他只感覺身下一片火熱溫暖。

現在才反應過來,他和木燁居然——

都沒穿衣服!

【擦汗!瞧這神經粗的!】

「人一旦中了陽心草和冰絲花的毒,就只能通過人體肌膚的相親相愛來驅寒或者散熱。被子蓋的再厚,空調開的再高,對你也沒什麼幫助。」木燁柔情惑人的笑:「果然還是二叔的身體更能溫暖你。」

他說着,有力修長的雙腿在月琅琊的身下輕輕磨蹭了下。

腹下的私密處幾乎與月琅琊的重合摩擦在了一處。

二爺這可是赤-裸-裸的調戲啊!

月琅琊反手扣住他的手腕,眸底霧氣消散,染了幾分冷意:「辛苦二叔幫我取暖,二叔要是累了,現在就可以去休息了。」

這分明是在趕人。

木燁的掌心按着他的后腰,就是沒有絲毫挪動的意思。

一雙桃花眸卻是微眯著看着月琅琊,眼底有着淡淡的不妥協。

月琅琊也不妥協的望着他。

兩人沉默的在眼神上對抗了片刻,月琅琊突覺胸中一陣猛烈的火浪衝到了體外。

同時,一股寒氣又竄入了體內。

冷熱交錯的瞬間,月琅琊只覺全身血管都似乎炸裂一般,疼的眼前一黑,指尖無力滑下,鬆開了木燁的手腕。

飽和之後的廝殺!

「小華!」木燁見狀,哪還敢逗弄他。

挪開手掌,摟緊他,不敢再亂動。

冷熱在體內衝撞,月琅琊的身體也開始變的時冷時熱。

木燁抱着他,也是一時寒冷如冰一時灼熱難耐。

冰火交替的糟糕滋味,木燁算是陪月琅琊一道咬着牙齒承受了。

直到天光放亮,月琅琊才稍微平靜了下來。

體內的兩種毒物確實相互抵消了一些,但還是大半沒有清除。

它們隨着太陽的升起,似乎又開始互相牽制,形成了先前內熱外冷的互相制衡狀態。

大抵很多毒藥發作,都有其發作的頻率和時間段。

沸騰之後,便是冷卻。

再發作,也許又會在下一個深夜。

在月琅琊的體溫又變得冰寒一片時,木燁伸指就戳向了他的失眠穴。

月琅琊總算可以休眠了。

木燁也是被折騰的夠嗆,摟着他一起合眼入眠了——

一覺醒來。

竟然連新聞聯播都已經結束。

這時,木燁正摟着月琅琊,靠在床上用晚餐。

床上伸起的餐桌板上,除了各色營養美味的菜肴,還有一瓶紅酒。

在月琅琊沉睡的期間,木燁不僅自己穿了一身潔白的絲質長袍,還給月琅琊也換了一套同色同款的。

兩人靠一塊,白的晃眼。

一位穿着高叉旗袍,嬌美無雙的成熟女子正靜靜的伺候在一旁布菜倒酒。

這個女子唇角含着溫柔似水的笑意,淡淡的,卻艷麗不可方物。

她叫墨雲。

跟在木燁身邊的各色美人們,看到她,都會恭敬的叫一聲雲姐。

這個女人,不僅是木燁的暖床人,還算是木燁的貼身管家!

當然,能得到木燁的賞識,她自然不是個胸大無腦的花瓶。

——

「醒了?來,喝點水。」

月琅琊剛睜開眼,耳畔響起的就是木燁溫柔中略有些沙啞的嗓音。

看着遞過來的水杯,月琅琊伸手要接,卻被木燁避開。

「我喂你。」木燁將杯子遞至他的唇邊。

月琅琊也不跟他客氣,張口就喝了。

「阿雲給你熬了清粥,要不要吃點?」木燁沒讓墨雲動手,自己親手打開了餐板上擱著的瓷盅,用瓷勺輕輕攪拌了下,舀出一勺冒着嗞嗞熱氣的清粥,遞到自己面前,對着熱氣輕緩的吹了幾吹,才遞至月琅琊的唇邊。

瞧!木燁對餵食木華這種事,一向十分偏執的喜好著。

要是平時,月琅琊鐵定不會接受他的餵食。

但是現在手腳不便,渾身脫力——

還是別矯情了。

於是,木燁眸帶寵溺的一勺一勺喂他,他就安安靜靜的一口一口吃下去。

直到瓷盅見底,木燁才停止了餵食。

「還要嗎?你都兩天沒進食了。」木燁問,伸手接過墨雲遞過來的熱毛巾,幫他輕輕擦拭了一下根本沒沾染到粥液的唇。

「夠了。」喉嚨被燒的啞不成聲,還陣陣的乾裂發疼,月琅琊緩了緩,問:「林天還好嗎?」

「早上就醒了,現在已經用過晚餐。好好休養幾個月,他會比以前更強壯。」木燁伸指按到他的唇上,柔聲道:「喉嚨疼,就別說話。是不是要問你三叔去哪了?」

月琅琊微微點頭。

林天、木焰,他們三一道來的,自然要確定他們的安全。

「你三叔中午就離開了,說是要去查一些事。還有,他的左耳膜被震碎了,修補手術做的很成功。我呢!要他留下來靜養一段時間,他性子固執,不肯聽,過來看了你一眼,就走了。」木燁語聲和緩低悅,如清泉流水一般,聽着很是舒服。

月琅琊微微點頭,表示明白了。

木燁淡淡笑了,修長的手指輕輕捏住了他的下巴:「才被折騰了兩天,下巴就尖的能刺人了,等過兩天徹底清除了你體內的毒素,二叔可要叫人專門給你制訂一份營養菜單,好好給你進補一下。」

這木燁對木華——

那也真是寶貝。

月琅琊對別人真心的好,不太懂得在言語上給予回應。

總之,誰對他好,他就對誰好。

木燁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助的時候,他也會隨叫隨到的。

這是他處事的原則。

別人的好,應該記在心裏。

當然,在大是大非面前,有些個人的私情還是要拋開的。

希望日後木燁不會和他因為所站的立場不同,而發生矛盾衝突。

——

木燁用完餐。

墨雲收拾了一切,又在木燁的指令下,手腳利索的幫月琅琊乾洗了頭髮。

吹乾頭髮后,鼻間嗅到的是一縷縷木質的雅緻淡香。

這下不僅衣服和木燁穿的一樣,連頭髮的香味都一樣了。

事實上,通過細微的小細節,可以看出二爺此人的霸道和強大的控制欲。

讓木華染上自己的氣息,這事讓二爺覺得開心。

不過,月琅琊在刷牙洗臉后,突然冒出的一句話,幾乎讓二爺抓狂。

「二叔——昨晚-辛苦了,今晚——不用陪我。」月琅琊想給喬逸飛打電話,想叫喬逸飛過來陪護。

那什麼——

他就是想抱喬逸飛了,就算渾身乏力,他兇殘到極點的思想還是那麼固執。

進入喬逸飛的身體——取暖!

抑或是,在這個時候,他確確實實是有些想喬逸飛了。

不管怎樣,他就是莫名其妙的任性固執了。

他離開N市,每個晚上都會接到喬逸飛的電話,雖然都是大半夜的電話。

但是,昨晚上喬逸飛就算打了,肯定也是無法接通的。

依喬逸飛的性子,電話沒打通,今天也許會很是焦躁不安!

「不用我陪?你想要誰陪?」木燁心裏小火星竄啊竄,到底還是不忍心對自己的寶貝侄子發火。

「喬逸飛。」月琅琊想了想,如實相告。

反正他和喬逸飛的關係,早就暴露在木燁的眼中。

「我就知道!」木燁難耐怒火,低斥道:「那小子有什麼好?不知天高地厚,一介莽撞武夫,有什麼值得你喜歡的?你把他給甩了,二叔加倍寵着你。」

「——」月琅琊默聲望着他,眼底有着不贊同。

這人,怎麼能說甩就甩?

這是人,又不是想丟就丟的垃圾袋。

「真不甩?」木燁臉色冷寒下來。

月琅琊皺眉。

私人的感情問題,他不喜被人干涉。

「行,既然你對那小子有情,二叔也不插手管你。」

木燁鬆開他,從他身邊離開,瞬間帶走了所有暖意。

「我在你隔壁,有事叫我。」走到門口,木燁淡淡丟下一句話,開門走了出去。

木華的心,被喬逸飛奪走了。

這個結果,讓二爺很是不爽。

相信不需要太久,木華就會徹底看透喬逸飛那混小子本質上的劣根性。

木華,總會甩了那小子的。

到時候——

——

房間安靜下來。

沒有了木燁的體溫,月琅琊才覺得冷寒入骨。

時間21時30分。

月琅琊伸手拿起床頭的電話,撥通了喬逸飛的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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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道少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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