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番外二:藍家

第319章 番外二:藍家

第319章番外二:藍家

藍招金懷孕了!程家拒不認賬,藍老太太領着藍招金上門鬧了幾次無果,氣便撒到兒媳婦阿潤身上,阿潤從小就是個混性子,罵要還口,打要雙倍奉還,哪裏能因為你是婆婆就敬着你,況且她打心眼裏瞧不起藍家人,當初要不是自己從姐夫家搬出這麼一大筆錢來,恐怕這些人都還在鄉下挖土吃呢,哪裏能過上這種體面生活,現在鄰里親戚都奉承著,就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還想嗟磨自己,想都別想。

阿潤與老太婆天天鬥法,藍會計夾在中間裏外不是人,偶爾還能私下哄哄阿潤,可鬧得久了,他亦是不勝其煩,漸漸的居然和老太婆統一戰線,覺得是阿潤太不懂事了,阿潤獨身一人在藍家孤立無援,乾脆打包了行李躲回自己家去了,掐著日子算他們上門賠禮道歉的時間,心裏還美滋滋的想着,這次定要那個老太婆長個記性,別沒事在自己面前指手畫腳的。

這邊藍家沒了女主人,倒是其樂融融的過了好幾天逍遙日子。眼見着就要到中秋了,出嫁女孤零零的一人在娘家過節,被鄰里看見了,難免要說些閑話,原本阿潤還樂得自由自在,可隨着年節將近,漸漸的也被母親感染上幾分焦慮,縮在娘家也覺得倍感焦心緊怯,眼看着明兒就是中秋,來家聚會的哥哥嫂嫂們話里話外的打聽,讓自己倍感不適,終於在中秋的清晨,自己起了個大早。跑回藍家去了,這一去,可真是七佛升天,六神無主了!

「好你個天殺的藍家,居然背着我找狐狸精回來,可真是能耐了!」藍招金把行李袋一扔,嗷的一聲就往那婦女身上招呼,手端著一大盤糖醋鯉魚的婦女,臉上也是有恨,直接將一大盤糖醋鯉魚往阿潤身上潑去,裹了糖漿的鯉魚沾在阿潤純白色羊毛衫上緩緩下滑,阿潤怔愣了一下很快回神,抓起那隻還算完整的糖醋鯉魚,直接劈頭蓋臉的往那個婦女臉上扇去,碎魚渣濺得滿客廳都是,藍老太太拍著腿呼天喊地的說造孽,已經顯懷的藍招金,端坐在飯桌前,慢條斯理的啃著一把母雞腿,好像周邊的一切與她無關,她只是坐在電視前冷血的路人罷了。

「快別打,快別打了!哎呦,再打要出人命了。」老太太做着要把腿拍爛的姿態,在嘴裏乾嚎著,一點想上去幫腔拉架的意識都沒有,而被阿潤扇了一魚尾的婦人徹底怒了,上來一把薅住阿潤的頭髮,把她用力的慣在地上,肥碩的身材,立馬跨坐在肚,壓着阿潤的身體下手狠厲的毆打着,那婦女干慣農活,手上力氣極大,一下一下似鐵拳一般密集的砸到身上,疼!像是身體被撕裂一般的疼,火辣辣的痛感和身體的撕裂感交織在一起,互相抵充加劇,很快,用腳底升起一股輕飄飄的感覺,眼睛暈眩得睜不開,彷彿被關進黑色的匣子裏,被扔在失重的空間里左右搖晃。耳邊隱隱聽得藍招金的驚呼聲:「血!好多血!娘唉,好像出人命了!」紛亂的腳步從耳畔來來回回,而她只覺得睏乏,想要安靜的睡覺.

天地縹緲,假惺惺的人圍在床前惺惺作態,凶蠻的藍老太太一口一個好兒媳的喊著,挺著孕肚的藍招金乾巴巴的擠出兩滴眼淚,狀似關心的拉着阿潤已經冰冷的手,凄凄切切的喊著嫂子要快點好起來,那個乾癟的老頭,自己的丈夫雙手止不住的在顫抖,他在擔心什麼呢?程家的報復?娘家的追責?亦或是替那個婦人擔憂?總之不是為了自己罷。

阿潤輕飄飄着,對外頭的一切清晰的感知著卻不能言語。她清晰的聽見那婦女驚恐的聲音,藍招金小聲的嘟囔聲,還有藍老太太的指責聲,紛亂無章的湧進她的耳里:「不如拖到後院埋了吧,反正她回來又沒人知道。」

「今天中秋,村裏頭那麼熱鬧,來來往往的都是街坊鄰里,肯定有看見她回家的啊,一個大活人不見了,鐵定瞞不住的,不若問下你哥吧。」

「成!那我問下,嫂子你別怕,我哥對這女的沒感情,就是圖她錢,不然我們也不能這麼對她。」

「喂,哥,你房裏的金絲雀被我們弄死了咋整?」

「成!那我知道了。」藍招金熟悉無比的聲音落在耳畔如一顆顆驚雷炸進深谷:「我哥說晚點的時候把她拋進山裏,我身子不便,老媽腿腳不行,就只能勞煩嫂子你跑一趟了。」

「成吧,沒想到這隻騷狐狸臨死都還要在我頭上撒泡尿。」

三人細細碎碎的琢磨著,忽然院裏傳來了聲響:「藍嬸!藍嬸你在家嗎?」

三人彼此驚恐的互望了一眼,想裝作家裏沒人的模樣。可外頭的聲音已經抬腳進來了,住鄉下就是有這點不好,大家都互相敞着門兒,甭管有人沒人,招呼一聲就能進來。「快!幫忙送下醫院!」還是藍招金腦子轉得快,眼看着來不及處理「屍體」,只好裝作要送醫的架勢,反正人又不是她跟媽打的,事情敗露坐牢的不是自己就行。

「這是咋的了,藍嬸?這躺地上的不是你新媳婦嗎?咋滴,大小老婆打架了?」來的人是村裏嘴碎的賴婆娘,全家沒一個好人,男人好賭,婆娘長舌頭,生個獨子不好好讀書學藝,倒把他爸身上的壞毛病學了個十成十,兩家沒什麼來往,好好的登門,鬼知道打的什麼主意。

藍老太太謹慎的起身,面露哀傷:「可不是嘛,今兒中秋,我家前媳婦孝順,想着來看看我,結果我這新媳婦死活不讓人進門,推來推去的,把自己給推摔了,你說大過節的,這算什麼事兒啊!」

「藍嬸婆,我看潤姨身上的傷可不像摔出來的。」賴家不學無術的孩子開口說話,一雙眼睛卻緊緊的盯着藍招金的肚皮:「你真懷啦!」

「你什麼意思!」藍招金趕緊躲到桌后,將自己的肚子藏起,在鄉下未婚先孕的女子,可是要被人指著脊梁骨罵的。

「你別多想,我今兒就是來」賴家兒子話還沒說完,就被賴家婆娘截斷:「我們今兒就是來竄門拜個節的,沒想到遇到這事了,我先跟我兒子去鄰居家借個車,趕集送醫院才要緊。」

賴婆娘把禮品放下,趕緊扯著自家兒子走。賴家兒子不解的問:「幹嘛啊媽?咱們不是來提親的嗎,我剛看得可仔細了,藍招金的肚子真的鼓起來了,你兒子我可真給你爭氣,連媳婦帶孫子沒給您花一分錢。」

賴婆娘碎了一口:「剛買的月餅不是錢啊,柚子,茶葉不要錢的嗎?你可別高興早了,我看那藍家媳婦八成是死絕了,這誰殺的都不一定呢,先看看情況再說。」

賴家兒子常在街上混,審時度勢的本領還是有些,既然自家老媽都開口了,便再涼上一陣也不遲,反正她都懷了自己的孩子,插上翅膀都飛不遠了。

這頭賴家母子剛走,兒媳便慌慌張張的問:「媽,這可怎麼辦?被人發現了。」

「先送醫院吧,要是人還有救,那咱們就還是一家人,關起門來解決就是,若是不中用了更好,咱們一起商量個理由,三人統一口徑咬死了,就是警察來查,也不到什麼的。」

「成!媽就聽您的。」三人協商一致,趕緊打電話喊了藍會計回來,見到阿潤的慘狀,趕緊把手放在鼻子下探了探:「還有氣,你們怎麼回事,怎麼會鬧成這樣?」

阿潤飄飄蕩蕩,終於在恍惚中抓到了一絲溫暖的聲音,終於,終於有人來救自己了,阿潤想開口,想睜眼,想拉着他的老公控訴,這群豺狼是如何欺負絞殺她的,可是眼皮重得跟鐵鎚一般,她努力的睜眼,可依舊無濟於事。

「兒子,現在該怎麼辦啊?」藍老太太依附着兒子,一副六神無主的模樣。

「在拖一會,等她氣弱些再送醫院。」

藍會計的聲音冰冷的刺痛她的耳膜,空氣凝結成冰,人心真的可以冷漠到這般地步嗎?阿潤心涼如冰,不能言語不能動,暗自咬牙發誓,要讓這一窩豺狼收到應有的報應。

搖啊,晃啊,一艘小船被風浪打得遍體鱗傷,阿潤不知自己何時又恢復了意識,艱澀的喉嚨里發不出任何聲音,床頭圍着一群虛情假意爛肚腸的玩意。

「阿潤,您醒了啊,可嚇死我了你!」藍會計關切的拉住阿潤的手,像一隻帶着眼睛的毒蛇,在悠閑的吐著蛇信,偽善比虛偽更令人噁心,阿潤撇過頭不理,拉住護士問能不能借自己手機一用。

「你才醒來,身體都還沒恢復,還是被浪費氣力了,先歇一歇再打電話給爸媽報平安吧。」藍會計三言兩語的支走了護士,擺出一副關懷備至的模樣:「你要乖一點,剛醒來還是不宜接觸手機,有輻射的。」

藍會計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溫柔,像是一絲絲柔軟的蜘蛛絲,一點點的纏繞,等待最後的獵殺。阿潤掙着力氣下床,撲倒在同室病友床前虛弱的求救:「求你,把手機借我一下!求你!」

「別鬧了,這麼大人了,還天天抱着手機,你現在身體弱,好好養著,等過些天我給你買個新手機。」藍會計裝作一副好好男人的模樣,硬生生的要把阿潤按回病床,隔壁病患家屬察覺出不對味,幫着去醫院前台反應情況,醫生也怕有個萬一,被人訛上,乾脆先裝作巡房的樣子,快速抵達阿潤所在病房,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竟真覺察出幾分猥瑣不安的味道,阿潤果然拉住醫生的衣角想要借用手機,醫生沉穩的從口袋中摸出手機,塞到阿潤手裏,全身的主意力卻全放在這幾個鬼鬼祟祟的病人家屬身上,怕是從哪裏拐來的女孩吧,看這長相和陪同的家屬格格不入的感覺。

阿潤接了電話,果然那戴眼鏡的老男人又上手要搶,被隨同的兩名穿白大褂的保安摁住:「小姐,你要報警嗎?」

「我我.我要打電話找我姐。」阿潤手摸着手機,卻背不出程母的手機號碼,她唯一熟記於心的電話號碼,居然是想要拖死自己的老公,到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錯的有多離譜。

「小姐,別光顧著哭啊,快打電話啊!」

「我不記得我姐的電話號碼了!」

「那你再想想其他親戚的電話?不然你直接報警吧,讓警察幫你找家人。」

「報什麼警,我就是她家人,我是他老公,我兩活在同一本戶口本里,能有比我還親的人嗎?」藍會計聲嘶力竭的企圖掙扎開醫生的掣肘,阿潤眼看着藍老太太和藍會計都變了嘴臉,只怕這是自己最後活命的機會,也顧不得自己是不是會坐牢了,立馬眼明手快的撥打了電話,警察很快就來了,阿潤紅着眼睛,將中秋那晚的事情一一陳述,藍老太太和藍會計等人拒不承認,異口同聲的說阿潤有精神上的疾病,就連身上的傷也是去搶別人孩子時讓人當人販子揍的,這是在送醫路上,幾人商議出來的說法,還聯合了村裏人幫忙圓謊的,藍會計住的村落,全部都是姓藍的,就連藍老太太的娘家也本是姓藍的,只是自己從村頭嫁到村尾罷了,祖上往上倒三代,沒準大家是睡一個被鋪的兄弟呢!所以這點小忙大家自己會幫,再說村裏要是出這個一個事情,整個村的名聲就壞了,要只是瘋了一個外來媳,倒是沒什麼大驚小怪的,因為提前打好招呼,所以藍會計心裏有底氣,面目真誠不似說謊,反倒是阿潤瑟瑟縮縮的不敢說話,只一個勁兒的喊姐姐。

「你知道你姐住哪裏嗎?」

「知道,知道,她是龍輝的老闆娘,原先住麗景花園的,後來不知道搬哪裏了,不過你們只要把我送到龍輝任意一家門店,他們知道他們老闆的電話的呀。」

龍輝老闆娘的妹妹?嫁這麼一個糟老頭子當妻子?怕真如這老頭所言,有些精神方面的疾病,這且是他個人片面的觀點,辦案可不許他如此武斷。

警察詢問過醫生的身體狀態,得知不宜走動,就只好先派了個女警在床頭守着,另外派了兩名警察去最近的龍輝問了老闆電話,居然真就認識這個姑娘,沒一會兒開車來到了病床前,程咬野是不欲程母管這一堆破爛事的,可他也知道程母是個心思重的,一味的制止,反而不美,倒不如讓她多碰幾次壁也就死心了。

不過這次的情況居然與以往不同,滿身是傷的阿潤沒急着哭慘要錢,反而讓自己趕緊找律師起訴藍會計挪用公款事宜,所有證據她都有留底,三千萬的巨款七七八八的敗了許多,現在還剩有大概一千多萬的現金在藍會計卡里,剩下的一千多萬,有八百萬開了公司,有兩百多萬被阿潤購買奢侈品了,剩餘的近六百多萬都被那老妖婆拿給那個藍招金。

錢款去向清晰,又加上當事人阿潤願意佐證,這本就是扎在程家夫婦婚姻上的一根鐵鈎,如今有機會拔除,自然無有不應,藍會計一聽阿潤舊事重提,已經嚇白了臉,跪倒在地不住的磕頭,程母怕阿潤心軟,用眼神示意了下,阿潤是一副下定決心的模樣,絲毫不同情那一家狼嚎鬼哭的一家,對敵人仁慈,只會葬送自己的卿卿性命,阿潤是下定決心報仇,程家沒了顧慮自然是下了狠手整治,走司法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藍會計鋃鐺入獄,除去阿潤所花費的兩百萬,藍家總共需要還款兩千八百萬,藍招金卡上的六百萬倒是只花了十來萬買了些衣服包包,湊上藍會計卡上的存款和變賣公司的錢,零零散散加起來可能會有近兩千萬,剩下的變賣家中的祖宅還有田地,大概還能湊個幾十萬,剩下近千萬的大坑也需要被判刑的,與其用全部身家投進無底洞為兒子減刑,還不如捲走巨款跟女兒去別的地方做個逍遙老太太。

藍家自私的嘴臉,是刻在血液里一脈相承的,藍老太太和大肚子藍招金不見了,沒打一句招呼,帶着藍會計用幾十年的自由,如水滴入海,再尋不著一絲影蹤,被撇下的藍會計在鐵窗里終老到死,而打人的前妻,阿潤本不打算放過,想藉著臉上的傷口告她謀殺,最終還是被程母勸下:「你都把她的家庭弄得一團糟亂,如今受點皮外傷,也算是跟她抵賬了,你還追着不放?」

阿潤心裏雖然不肯就這麼輕易放過,但奈何程家人不配合,那婦人力氣大得很,自己單槍匹馬,肯定不會是那個婦女的對手,便只能就此作罷,從此又過起了天天賴在程家的生活,程咬野是萬分不待見她,花了十幾萬,給她開了一家奶茶燒烤店打發她出去,買程家一個清靜罷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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