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不敢也不配
正午陽光透過斜著小半面的窗戶傾泄在客房內，飯桌旁、本是吃得津津有味的冷道那刨動着筷子的手腕突然停滯下來。
「以後不要有事沒事提及翠萍丫頭了。」
抬頭望着想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傾世女子，冷道眉頭微微縮起，神色有些不悅。
「是我故意提及還是你冷大公子現在看待外界那個丫頭本就睹物思人啊？」冷道語氣冷了下來，符殤兒紅唇努起，莫名一笑。
「再者你現在生氣除了此地無銀三百兩外還能作什麼解釋？」頓覺飯菜無味，符殤兒連筷子都懶得動。
「李叔家的情況你也看到了，可就算如此，當年我流落至此他們也沒有嫌棄，甚至分了一些口糧給我。旁觀者總是認為我待其他丫頭總像對待妹妹一樣，又怎知我冷道並非心堅如冷鐵，我也會念及舊情。」
「舊翠萍丫頭的恩情、」
不知為何，冷道再次補充一句后又是端起碗筷吃了起來。
「那行、今兒個反正都打開天窗說亮話了。姐姐再最後提一句、冷大公子…究竟有沒有喜歡過那個農家女子，哪怕是一丁點兒。」
反正已經惹得冷道不愉快，符殤兒也不介意最後一次觸及這傢伙的霉頭。
「沒有、我不敢也不配。」冷道回答的斬釘截鐵。
身為天道者，他不配擁有這世間也許是剪不斷理還亂、也許是情濃意濃的感情。
一如他曾經所想。
一路顛簸，風餐露宿攜雷雨；半世紅塵，無歸豈敢負佳人？
從他一步入四象那天起，誰人他都負不起。
「不敢、不配？冷大公子打算孤獨終老嗎？」不知為何，見冷道剛才回答的毫不猶豫，符殤兒心底竟是升起一抹異樣的怡意。
這回答如她所願。
「孤獨終老？倒也不至於。」符殤兒這一說，冷道嘴角湧上一抹邪魅笑意：「畢竟除了為天月冷家報抽離血脈之仇，在下可還有一個願望。」
一雙幽深眸子打量著符殤兒，冷道最後說道：「我還要徹底超越符大小姐，到時候才配讓你成為我冷道真正的寵物。」
青年說的很認真。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青年在尺長白狐偶爾離開時會變得心慌，好像符殤兒隨時會發生意外一般。他冷道招惹不起幻化成人身的源域美人，可他卻喜歡在自己或恢復、或修鍊出關時總有一隻萌到讓人噴血的雪白狐狸鑽進他懷中亦或伏在他肩頭上。
也許，他早已習慣了身邊有個寵物的感覺，更或者他已經適應並且享受着符殤兒會隨時與自己鬥嘴的趣味。
「真想要姐姐當你的寵物，恐怕你得站在這天地之巔呢。」
見這傢伙說這話時總是一臉真摯，符殤兒即便不忍心卻也不得不讓冷道認清現實，幾乎是一條沒有盡頭的殘酷現實。
「這就不用符大小姐操心了，主要是本公子就喜歡將一個桀驁不馴的大美人當成寵物養的感覺。」嚼著飯菜，冷道一臉嚮往痴迷，不知道的人還以為現在這傢伙已經完成了這個『宏願』。
「不過這都是后話咯，有正魔兩道的傢伙當墊腳石，只要我不死，你符大小姐可就得隨時做好準備。」
抬起頭對着符殤兒邪魅一笑，冷道知道自己無法面對身邊女子的魅惑勁兒，可言語上要佔點兒上風倒也不是什麼難事。
「倒是越說越沒邊兒了。」紅唇呡起紅唇噗嗤一笑，符殤兒眼中閃過一抹異樣風情，然而那妖媚眸子此刻又多了些說道不明的詭然。
天地狐族以她們一族為尊，擁有至強至媚的九尾天狐血脈，她們並不輕易動凡心，更何況會被別人拿去當寵物。
不過看着這傢伙還真打算以此作為目標，符殤兒又心生戲謔與好奇，她倒要看看冷道走到何種地步才會擁有她這隻『寵物』。
「喂、你倒是給我留點兒啊！」低頭一看，狼吞虎咽的冷道風捲殘雲已是滿盤狼藉，符殤兒頓時氣急。
「這不是見你沒胃口么。」冷道嘀咕一聲。
「要你管。」
……
幽水皇城、水天殿、
散發着青墨色光芒的大殿內庭上方，一位年逾知天命的男子正以金桿毛筆批閱著奏章，感知殿門一道風風火火的氣息，男子輕輕放下毛筆后寵溺望着進殿的皇衣女子。
「今天又是誰惹我的寶貝女兒生氣了？」見玄清公主一臉慍氣，男子輕笑開口。
這一身青衣的中年男子，正是幽水王朝當今聖上，水天恆。
「父親、今天女兒在皇城外丟面兒了。」大咧咧衝上高庭，玄清公主嘟囔道。
…
「不過二十歲左右，可實力最不濟都是四象地品之上？」水天殿內，玄清公主道出今日發生之事後這位皇帝眉頭早已緊皺起來。
他們幽水王朝在西北王朝域雖說不入上流，卻也不墊底，王朝境內除皇室有他父親守護外，那太清門同樣有一位太極境高手存在。可尚如太清門主的少門主傾盡宗門資源也才在其二十六七的年紀進入四象玄品，況且還只是初期。而現在京都竟然出現這等妖才，這如何不讓這位一心操持皇室的皇帝心驚。
「今日你們與那青年雖有不快，卻也沒有解下什麼苦大仇深的恩怨？」水天恆臉色已經湧現正視。
「也沒有，看得出來那傢伙也不是惦記這點兒事的人。」玄清公主如是說道。
原本她想在那情報點再多探知些冷道究竟在打探什麼線索，可最後也沒有問出個所以然來。江湖與政治向來兩立，情報點都有原則替客人保守秘密，這一點饒是皇室也撼動不得。
「沒有便好，那小子能在弱冠之齡擁有如此可怕的實力，背後保不齊有一尊連我們都招惹不得的大尊勢力。」水天恆長吁口氣。
「再者此人並沒有自持實力在京都踏空飛行，想來也不是心底狂傲之人，御氣離開證明他應該對兩日之後的拍賣會有些想法，這兩天你就不要招惹人家了。」
水天恆寵著玄清公主不假，可這丫頭同樣冒冒失失，真要在外惹了大麻煩，他們幽水皇室可就得騎虎難下了。
「放心吧，清兒又不是什麼都不懂。」給水天恆捶著背，可這位英姿颯爽的皇衣宮主此刻眼眸子也泛起一抹異樣迷離。
今日那個頭也不回的傢伙雖說沒給她玄清公主面子，可那氣勢還是挺帥的嘛！
「等到了拍賣會，本公主倒要看看你究竟是何方人物。」玄清公主嘴角徐徐翹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