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這條爛命用來護你

第一百八十九章:這條爛命用來護你

「說?沒得說啊!」

看到自己放下酒樽后符殤兒再次斟過酒,冷道蕭索一笑,笑聲中瀰漫着苦澀。

曾幾何時他就心想,這半世紅塵,他無歸期便不應該辜負佳人,且到現在他依舊本着不近女色的原則行事。

可時間如酒,五穀雜糧到最後都得發酵成或醇香滿喉的佳釀,或干烈入腸的黃湯。

從當初見到符殤兒的第一眼起他在心裏念叨著涇渭分明,便信誓旦旦認為自己到最後與符殤兒主僕之情也好,朋友之誼也罷,身邊總歸有個說話的伴兒。

事實上也是,可以說的他也從不對符殤兒藏着掖着。可作為一個男人,面對這尊大美人,他還是高估了自己。

現在他能做到的也就只有緘默不語咯。

「沒得說?沒得說那就不說了,不過誰說我符殤兒還做不了兄弟啦。按照外面那些江湖豪客推杯換盞的豪氣性子,雖說姐姐不勝酒力,但是以茶代酒好歹也能給冷大公子支個場子不是。」

見到冷道依舊不漏口風,符殤兒竟然出奇的沒有再催促,那雙閃爍著異色的妖媚眸子此時透漏著狐狸精明的本性,話落後又是舉起茶杯在冷道酒樽上一碰,隨即一飲而盡。

「就屬你符大小姐精明,生害怕自己酒後越舉被本公子佔了便宜?」

符殤兒這算是哪門子的豪爽嘛,以茶代酒虧她能想得出來。白了符殤兒一眼,冷道當是咧著一口白牙嘀咕道。

「放着讓你這混蛋佔便宜的機會還少?」

未曾想冷道還能在言語上占自己便宜,符殤兒苦笑不得。

若非剛才冷道那句葷話實在是難以啟齒,她都恨不得對這個傢伙開口,姐姐我沒帶把是事實,可說的你冷道就有帶把的尿性似的。

這話好賴是忍住了,現在連她也知道這好像是觸碰男人尊嚴底限的一道界限,要是將冷道惹怒了,到時候她難不成得讓冷道佔了便宜才罷休?

「算啦算啦,姐姐看冷大公子酒癮也上來了,明日就要去風之墓了,難得讓你過場酒癮不好嗎?」

看到冷道梗著脖子似乎還想駁逆自己兩句,知曉他也是個乾打雷不下雨的傢伙,符殤兒見冷道酒樽已空,又是替冷道滿上酒。

「舒服吶、有個艷冠源域的大美人兒給我倒酒也算是生平頭一遭,這要是不將你符殤兒日後收成專屬寵物,都對不起我冷道拼了代價引動那該死的天道力量。」此時的冷道豪氣而霸道。

若說以天道之力晉級八卦境時他還不明白天道是什麼,可一步入四象之後他已經清楚自己所能見識的江湖層面之廣闊。

身懷天道、心懷天地、

可現在他怡然享受着這小小的一方安靜,一方有佳人陪伴的美好。

此時此刻、足矣。

「都說了只要你冷道有能耐,姐姐便是給你當寵物也無妨咯!」

燈燭輕柔,符殤兒的聲音更是蕩漾著如水的柔波。

那一身白袍的青年面前的酒樽端起放下,而狐襲加身的美人兒只是作舉起手勢,一杯茶水作三五次呡。

「冷大公子看來也不勝酒力嘛!」

半個時辰過後,望着趴在飯桌上,喘著粗重呼吸的青年,符殤兒紅潤小嘴勾起得意弧度。

「上、上酒、」

嗡聲如雷,似乎不樂意聽見這話,冷道挪動着手臂,似乎要強撐著坐直身軀。

「可是酒都喝完了啊,冷大公子也該休息了。」手托香腮望着以白玉冠結著發笄的青年,符殤兒掃過桌上三斤烈酒已空的兩隻酒壺,紅唇輕呡。

「喝、喝完了?看來本公子這、這酒量不減當年吶!」青年低語喃喃,話落時竟是真的強撐着手臂踉蹌站起,露出那張醉酒熏紅,神眸迷離的臉龐。

「快意啊!」

含糊不清的吞吐一句,冷道搖晃着朝床榻走去,重複著早已印在骨子裏的舉動。將身後黑色包袱放在床角作枕,取下雙臂滅蒼冷鋒與破天弩放在包袱旁邊,脫下靴子后便展着身軀躺在床角。

「符大小姐、上床侍寢。」

雙眸閉合,只佔了大床十之二三的青年拍了拍身邊柔軟被褥,樂呵呵一笑。

「還真是可怕的習慣呢。」

望着已經酒醉成如此的青年竟然還能安穩將自己置在床上,那取下包袱作枕與取下雙臂神兵一氣呵成,符殤兒眼眸深處一抹深意流淌。

從她遇見的那一天開始,這傢伙有枕睡枕,將包袱放在胸膛上,無枕時便以包袱作枕。上床休息時取下神兵,而打地鋪或風餐露宿時向來又神兵不離臂。

她也該滿足了不是么?

冷道會取下滅蒼冷鋒與破天弩也是她符殤兒之前偶提一句,以後姐姐在床上,你若是非要佔一床角,就得把那兩件神兵取下才是。

這種改變對冷道而言太過艱難,可他仍然做到了。

「侍寢?你這混蛋給姐姐侍寢還差不多。」

看到大床還留有大部分位置,符殤兒嘟囔一聲后精緻臉蛋如同熟透的蜜桃一般,最終還是踱步來到床邊另一側輕輕躺下。

「你那兩件神兵究竟是什麼啊?以前我怎麼從來沒有見過?」

隨着符殤兒視線掃過,屋內亮起的幾盞紅燭瞬時熄滅。似乎是百無聊賴,又似意有所指,美人兒輕聲問道。

「滅蒼鋒、破天弩、還有斷罪刀都是一個女子留給我的。」粗熱的呼吸聲打破了屋內的寂然幽深,冷道悉索道。

「女子?是你母親?」符殤兒知曉冷道曾在十五六年前去了天月冷家,這傢伙的親生父母是誰還真是不得而知。

「不知道咯,姑且認為是吧,當初連莫爺爺都沒有看透那女子的實力。不過、不過這幾樣東西的確讓我受益匪淺。」

轉了個身,青年面朝符殤兒方向粗聲開口。

只是這又何止是受益匪淺?戰場上那滅蒼破天不知在生死極限中救下青年多少次,至於斷罪刀更是冷道笑傲江湖的最大依仗,說是再造之力也不為過。

「破天弩、滅蒼鋒,的確是好名字。」

當初在火王朝冷道沉睡的那半年,她細緻端詳這兩件神兵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今晚冷道能卸下所有防備喝酒,想來也沒有騙自己的理由。

至於冷道所說的陌生女子倒是讓人意外,冷道的親生父母向來不為人知,便是青年自己都毫無印象,然而能將這種層次的神兵與武訣留給冷道,除了一心為兒子着想的母親外恐怕也沒有別人。

但是此女子手筆之大,實力之深厚顯然也不是簡單人物。

究竟是誰恐怕就得日後考量了。

「那冷大公子是不是也該說說掏心窩子的話了?姐姐可陪你喝酒喝了好久呢。」

黑暗之中,側着嬌軀,正面對着冷道的符殤兒以手臂作枕,那青年鼻息呼出的酒氣些許時間過後竟然連符殤兒都聞的頭腦暈眩。

「掏心窩子?狗屁的心窩子話,不過是天道力量的代價罷了。」

嘟囔一聲,冷道的聲音隱約低沉。

「嗯?剛才你這混蛋可不是這麼說的。」

好不容易將這個警惕心十足的傢伙灌醉,眼看着就要成功了,冷道反倒偃旗息鼓。聞言后雙眼睜大的符殤兒噌地從床上坐起,一臉不甘的望着冷道。

「就只和天道力量有關啊?」符殤兒語氣中難掩失落。

「和天道有關,和你符殤兒也有關。可但凡你是個公狐狸,我冷道就敢拿你當兄弟對待。」醉眼神緒中,冷道一貫只佔床角的拘束心思也膽大起來,愣是大咧咧抻直個大字。

眼見這一幕,符殤兒呼吸一滯。

這傢伙究竟是酒醉過去還是佯裝着要佔她便宜?

「那…那就只因為我是女的?」符殤兒努著紅唇嘀咕道。

「但凡你符殤兒丑一點兒,我冷道拿你當個妹妹看待也無妨,可偏偏你這條件又不能讓人褻瀆。」

「男人誰沒有個花花腸子,誰又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都他娘的騙人的。可我不過逾越吶,好賴現在我們還能斗個嘴,要真是惹你生氣了,寵物沒了,這個漂亮的女人也沒了,本公子不就虧大發了。」

嘿嘿一笑,現在冷道一副市井上的花花公子見了俏皮娘們兒的留戀神色。感知這一幕,符殤兒可是哭笑不得。

感情這才是冷道一貫對自己的心思嗎?

「那冷大公子之前說的羈絆都是假的?」時以至此,符殤兒的眼神中還是流淌著一絲期待。

「嘿、你是本公子的寵物,即便變成女人了說白了也是我冷道的女人,甜言蜜語說的多了怕你符殤兒認為咱這人沒本事就知道胡亂扯皮。」

「蠢女人喲,把你這胸脯子上的幾斤肉給腦子留點兒吧,以後我冷道拿這條爛命護着你。」

窗外的夜色越發深沉、

屋內、呈大字兒的青年碎念出聲…

「以後我冷道拿這條爛命護着你、」

酒後迷醉的聲音迴響在客房內,原本氣息凝滯靜等下文的符殤兒這一瞬間連呼吸都忘卻了去。

還真是好生粗糙的回答呢,什麼時候擁有天道者的身份會是一條爛命?可她不在乎冷道會怎樣稱呼自己,更不在乎現在這傢伙是爛醉如泥才會這樣說。

也許青年只有這般回答,這位驚艷了日月的美人兒才會激動到無法呼吸吧。真要是朗朗白日,冷道突然轉頭對自己道一句這話,恐怕她符殤兒都得一腳踹過去。

是拿她符殤兒誠心開涮嗎?

「你這混蛋,這是在說本小姐沒有腦子咯?」

可稍加咀嚼青年先前所言,符殤兒低頭瞥了一眼自己的飽滿后瞥著紅唇,看到冷道大腿就在自己小腿不遠,當是朝這傢伙蹬去。

「嗯~」

青年餘音拖得老長,嘴裏不知嘀咕着什麼。

「那你冷大公子一直討厭天道力量無非是害怕承受引動的代價,可這代價究竟是什麼啊?」

柔軟大床上,雖說這傢伙喝醉了都是滿嘴葷話,可符殤兒精緻臉蛋上的燙紅卻是久久揮之不去。了卻了心結,符殤兒方才問道青年心頭一直以來壓抑極久的秘密。

「天、天道吶,本公子再踏一步,這陽燈…陽燈…呼~」

佳人身側,閉了眼的白袍青年嘴巴微張,那深藏許久的回答來回在喉嚨打着轉,可在狐襲佳人的附耳以盼中,冷道呢喃了幾聲卻沉沉睡了過去。

深夜裏鼾聲響起,符殤兒柳眉皺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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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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